毛绍烈案件纪实 江苏宿迁湖滨新区纪工委查办张宜勇贪污案纪实

2013年5月的一天,宿迁市湖滨新区纪工委收到一封匿名信访举报信,反映该区晓店镇海纳名人雅苑项目拆迁残值款上百万元去向不明,湖滨新区纪工委立即组织人员对反映内容制定初核方案展开调查。

很快,调查人员了解到海纳名人雅苑项目拆迁当初是由晓店镇委托晓店居委会负责实施,拆迁残值款最终也交由该居委会作为拆迁实施经费使用。调查取得一条线索,该居委会会计邓某说,晓店镇副镇长张宜勇(时任晓店居委会党支部书记)曾从拆迁残值款中拿走20余万元,支付了较早前湖滨新区管委会承建的一个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款。

然而,当调查人员向邓某索要相关拆迁残值款项账目时,邓某却以村部搬迁次数过多且经手会计陈某去世为由,表示残值账目没有了。

湖滨新区管委会的工程,工程款并没有由管委会支付,而是从晓店居委会相关项目拆迁残值款中支付,这本身就不大符合常理,调查人员感觉事情非同小可,很可能存在管委会工程款重复报账支取的问题。

带着疑问,调查人员兵分两路,一路去调取湖滨新区管委会的账务资料,另一路去了晓店镇镇政府调取近年来湖滨新区管委会和晓店居委会开展项目所申报的相关材料。

果然,去晓店镇镇政府的调查人员查出端倪,在2012年晓店居委会支付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款后,该镇湖滨新区管委会也为该工程申领过款项,两笔钱金额相近,且领款人全是张宜勇。

陷入僵局寻端倪

针对这种情况,调查人员找来张宜勇本人了解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详细情况,并试探性地询问工程款支付情况。令调查人员意外的是,张宜勇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从晓店镇政府和晓店居委会两处支取工程款的情况。但是,张宜勇却强调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是分两次进行,晓店镇政府和晓店居委会支付的是两个工程的两笔工程款。这个新情况让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

张宜勇的说法是真实的吗?在张宜勇接受调查谈话的同时,湖滨新区纪工委悄悄派出另一组调查人员,找来当时测量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的工程量测量员江某,请他帮忙核准确认工程量。江某经过仔细回忆和现场勘探核实,表示该项目土方平整工程量在4万方左右,工程总价为25万元左右。

总计25万元的工程量却有两笔相近的款项支取,张宜勇的谎言不攻自破。之后,湖滨新区纪工委向上级机关汇报并征得同意,正式对张宜勇涉嫌违纪的问题立案调查。

调查期间,张宜勇交代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由他利用职务之便承揽,以其外甥徐某名义签订施工合同,因为工程结束后迟迟没有拿到工程款,便安排时任晓店居委会会计陈某从海纳名人雅苑拆迁残值款中支出25万元付给徐某。2012年,晓店镇镇政府主要领导调整,他看新任领导不熟悉情况,谎称相关彩塑项目土方二次平整工程款还没有支付,又从镇财政款中领取23.3万元。

之后,调查人员找到徐某印证,徐某也交代其从晓店居委会会计陈某处拿过钱,但对所拿数额和次数却闪烁其词,调查人员分析徐某很可能已经与张宜勇串供。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还了解晓店居委会利用所承接的雅苑项目拆迁残值款支付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款一事的陈某,却已于2010年死于车祸。

大概在串供时想到了这点,张宜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之前的交代开始抵赖。既没有陈某的证词,又没有当时相关资金支出的账务资料,现有证人和证据均不足以锁定张宜勇存在的违纪事实,案件突然陷入了被动局面。

柳暗花明又一村

面对迟迟没能取得突破的案情,调查人员没有轻易放弃。他们继续寻找能"锁定"案件的证据。

首先,在得到陈某家人和同事的允许后,调查人员对其住所、原办公场所进行查找,但几番下来均无功而返,找不到雅苑项目拆迁残值账目的任何蛛丝马迹。调查人员尽管情绪低落,但在案情讨论会上,他们决定最后再从晓店居委会其他干部身上找寻线索。调查人员随即迎来此案的转机。

案情讨论会后,调查人员约谈晓店居委会现任书记江某和会计邓某,谈话过程看似并没有特别之处,江某和邓某二人均极力将自己与张宜勇撇清关系。他们语速平淡、回答从容。然而,当调查人员追问相关拆迁残值款用途时,尽管二人的回答滴水不漏,但细心的调查人员发现二人眼神中都不经意地掠过一丝慌乱。

就是这不经意的瞬间反应,让经验丰富的调查人员窥见了一丝光亮,随即对二人展开政策攻心。很快,江某和邓某交代其实雅苑项目拆迁残值账目没有丢失或毁损,而是被张宜勇藏在了老村部的仓库,张宜勇在案发前让他们把事情都推给死去的会计陈某。真相大白。

调查人员很快找到相关账目,其中清楚地记录着海纳名人雅苑项目拆迁残值款共50.18万元,张宜勇的外甥徐某曾于2008年6月至2009年6月分7次拿走25万元。

账本"失而复得",真正成为张宜勇违纪的铁证。

在随后的询问中,张宜勇心理落差很大,接受不了已成定局的事实,甚至产生绝食、轻生的想法,一言不发、自暴自弃。面对失去活下去勇气的张宜勇,调查人员没有放弃。调查人员不厌其烦地耐心劝导张宜勇,每日两次对其身体状况进行检查,甚至为其恢复身心健康特别"定制"营养配餐。

张宜勇家的老屋拆迁赔偿此前一直是他心里最挂念的事,对此,调查人员积极帮助张宜勇与家人联系,妥善处理了相关拆迁事宜。调查人员的关爱让张宜勇感动不已,其本人最终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其他违纪事实,并写下了数万字的悔过书。

编后

张宜勇被纪工委带走的消息在晓店镇引起不小震动。张宜勇在部队当兵入党,获得颇多荣誉,退伍后从晓店村村委会主任、居委会党支部书记一步步干到晓店镇副镇长,确实付出过自己的汗水和智慧。本来曾是"正面"教材的张宜勇,却最终因小利而失大义,走到了人生的"负面",教训惨痛深刻。

价值观的扭曲,是导致其违法犯罪的主观原因。熟知张宜勇的人事后道出他蜕变的轨迹。张宜勇常以工作忙为由,很少参加党纪政纪学习,主观上放松了对其世界观、人生观的改造。手中有些实权,也让其为人狂傲,听不进不同意见,只满足走捷径完成工作任务。这些最终致使其将组织赋予的权力看成是捞取个人好处的工具,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监管失控,缺乏各项审计,是其犯罪的客观原因。在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中,张宜勇通过编造虚假工程资料,以重复报账的方式, 骗取晓店镇财政公款,手段并不高明。然而,晓店镇镇政府作为履行对其监管、审计的一方,在张宜勇离开晓店居委会之时,并没有对其进行离任审计,且在支付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款的各个环节中,没有认真履行监管义务,偏听张宜勇一人之言,也并未派人了解工程的真实情况,致使张宜勇有机可乘。

侥幸心理,是其铤而走险的关键因素。张宜勇很明白相关彩塑项目土方平整工程只有自己一人全程参与,所以敢将真正的土方测算材料毁掉并重新虚假编造,等到镇里主要领导进行调动之时,利用新任领导的不知情,将假材料拿出套取公款。案发后,张宜勇交代:"我觉得这样做没人会知道,所以才抱有侥幸心理"。正是长时间对党纪国法认识的缺失,以及上级部门、身边人、群众的监管不力,产生叠加效应让张宜勇冒险伸出黑手。(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