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镇杰文昭关 中国文化报:杜镇杰版《珠帘寨》喜闻乐见

听杜镇杰的演唱是一种享受,他的唱念特挂味,有时像一杯陈年的老酒,有时像一盏明前的清茶,沁人心脾。再加上张慧芳,形成两位的生旦对儿戏,那就必须要加上一个“更”字。

马年伊始,“寻梦·承泽”杜镇杰、张慧芳项目工作室骨子老戏精选剧目展演开锣了,“打炮戏”是唱念做表吃重并有喜剧色彩的《珠帘寨》。整出戏下来,观众席上听得过瘾、看得喜庆、笑声阵阵,满堂掌声将近20次,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局。

24出戏中有不少是很多年未露演的冷戏,在马年中以马上加鞭的态势密集地在北京和外地演出,既可以展示演员的功力与剧团的实力,也适当地扭转了当今京剧舞台上剧目贫乏的尴尬局面,还给杜镇杰、张慧芳的粉丝带来一阵惊喜。

《珠帘寨》由《沙陀国》演变而来,花脸行当变为老生挑梁,不知有多少名家演绎过,可惜都没能留下影像,看过谭鑫培、余叔岩等名家演出的戏迷们估计也不多了,那“承泽”便是最好的结果,让包括这出戏在内的一大批经典剧目由中青年演员传承下去,并且留下影像,为京剧艺术宝库增添新宝。

《珠帘寨》这出戏好听、好看、好玩。男主人公李克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按剧中二皇娘的说法,这个“糟老头子”很有个性,一方面小肚鸡肠,为前嫌而不愿发兵救援,但收礼却挺痛快;一方面吃“激”,一激就把个人英雄本色露出来了。按照老李本人的坦白语言就是四九城里去打听,“怕老婆我是第一人”。

这样一个“老梆子”是很有戏的。首先是听几大段唱,我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剧终时,我觉得杜镇杰完全胜任了这个角色。“太保传令把队收”“太保推杯换大斗”两段唱有滋有味,后一段“你要咽下喉”唱得很俏。“三大贤”“夸太保”是经典唱段,很多演员和票友会唱,但唱好了不容易。

杜镇杰不负众望,让戏迷们听了有点陶醉的感觉。唱不是单纯比嗓音,要唱出人物,前一段唱是劝程敬思放弃求援,像他一样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因此借三国人物居高临下地诱导对方,有一种救世主的架势;第二段唱是绝粹夸口、炫耀,你看我兵强马壮,十三太保各有绝技就是不出兵救急,其实,十三太保是他收编来的杂牌军,与周德威一交手就稀里哗啦地败阵了。

这些地方都体现了人物性格的多面性,需要拿捏准确,不是能唱下来就行了。

我没有看过老前辈的表演,但杜镇杰的白口韵味足、咬字清楚,一字一句送入观众耳朵,一开场首先是引子和大段念白,引出剧情冲突,很有艺术味儿。俗话说,千斤话白四两唱,杜镇杰的咬字、气口、喷口都很地道,听着入耳,最见功力。

后边的情节很接地气。如果借鉴一部电视剧的剧名,不妨叫做《老李头家的战争》。惧内,自古至今都是一个喜闻乐见的话题,已婚男人有的以惧内为美德,有的却视为没出息。从剧中我看到了杜镇杰的喜剧表演也是很棒的。这从当年《下鲁城》中就看出来了。

李克用一方面端着大丈夫的架子,一方面又无可奈何地听从二皇娘的摆布。这两面人的尴尬,特别是外人程敬思和十三太保都在场时的内心感受,通过念白做表等表达得很到位。和周德威比箭法,也展示了他的小聪明,巧妙地弥补了老眼昏花的缺陷,制服了对方。这样一个人物就在舞台上立体地站起来了。听唱念我很过瘾,叫了多次好;看喜剧性表演,我笑了数次。这回看戏来值了。

张慧芳虽没亮多少大青衣的唱,但京白很脆实,表演松弛真切,与杜镇杰配合默契,两口子之间嬉笑怒骂逗闷子,为戏增色不少。张凯、孙震等配角也很不错,演得可圈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