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梅老师 王红梅:微笑与病魔抗争的数学老师
浅浅的笑容,爽朗的声音,如果不是额头退烧的冰贴,不是黑黑的眼圈、憔悴的面容,谁也想象不出,这是个正在和四个鸡蛋大小的恶性肿瘤抗争的人。她叫王红梅,邗江中学北区校维扬中学的一名普通教师。每一个认识她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无论春夏秋冬,王红梅每天早晨6点多钟就到校,晚上6点多钟才离校,这是一张坚持了18年都一直未变的作息时间表。
“本学期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教初中,所以我要将实验进度加快。希望孩子们多一些快乐……”这是王红梅写的教学日志,然而,这本日志就“暂停”在了今年2月17日——她病倒的前一天。通讯员 王久平 见习记者 曹萌怡
敬业工作,身体严重不适才去医院
“乐观、活泼、敬业”是同事们对王红梅的评价。在老师们眼里,王红梅是个“铁人”,可是从去年开始,细心的学生和老师发现王红梅和以前不一样了。“上课时总是不停地揉肚子。”初二(4)班学生戴佳平回忆说。更令大家惊讶的是,向来大步前进的王老师,如今竟要撑着腰走路。
2月18日,全市中小学生调休。这一天王红梅感觉身体真的出问题了,曾经两次逃避学校体检的她,终于决定去市中医院做个检查。没想到,王红梅却被告知患上了子宫肌瘤,而在进一步的检查中,医生发现她的身体里不止一个肿瘤。
“她的情况很严重,你们还是去上海长征医院找最好的专家吧。”四个肿瘤在一个人身上,中医院的专家对这样的病例感到吃惊。军人出身的丈夫朱正友听到这个消息后犹如晴天霹雳,“一开始想瞒着她,可是劝她去上海,她似乎就明白了,一定要让我说出得了什么病,否则坚决不去。”
朱正友不敢一下子把病情告诉妻子。“我一点点地告诉她,她的反应让我吃惊,她的坚强甚至超过男人。”
几天后,王红梅在上海长征医院得到确诊——她患的是恶性淋巴瘤,已经到了晚期。“我们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拽着她去体检。”与王红梅共事18年的许秀田老师哽咽道。直到2月17日晚,王红梅还在熬夜备课。“她住院后我们才发现,王老师整整多备了一个星期的课,写下了一万多字的数学论文。”
微笑抗争,用上课转移病痛折磨
灰色的水泥墙、狭窄的过道、脱落的天花板,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王红梅的家在扬州市孙庄小区一栋普通居民楼里。记者一进门,浓浓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屋子里到处堆放着教材、参考书、教学杂志,仅50平方米的房子显得特别拥挤。
“疼吗?”“疼,我就看书。”王红梅边笑边摸摸身体,“看书能转移疼痛感,就像上课能治病一样。”
当记者问及一年来是什么支撑着她强忍疼痛、坚守讲台时,王红梅笑着说:“上课就能治病啊!只要一上课,什么病都没了。在课堂上看到孩子们成长,看着孩子们掌握知识,就会忘记疼痛。”
得知王老师生病,学生们自发前来探望。记者发现,几乎所有初二年级的学生都来看过她。为何这么多学生都认识王老师?“无论哪个老师有事,请王红梅帮忙代课,她都会去,所以很多班的孩子她都教过。”许秀田告诉记者。
许多孩子们还自发捐款,然而王红梅连信封都没有拆。“学校的孩子都是农村孩子,家里都不富裕,这些钱,将来我要退给他们。”
在王红梅的心里,早已把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钻研教学,农村学校走出学科带头人
1994年从扬州教育学院毕业后,王红梅来到乐凯中学当数学教师。1999年,学校撤并后改名为西湖实验学校,王红梅在这所农村学校一呆就是18年。西湖实验学校校长张志桃说:“我们这样的农村学校,能走出一个年轻的学科带头人,不容易啊。”2007年,年仅32岁的王红梅就在全市初中数学教师中脱颖而出,获得“市中青年骨干教师”的称号,后又直接晋升为“扬州市初中数学学科带头人”。
近5年来,她在国家级、省级教育刊物上发表的论文有10多篇,参与和主持3个市级研究课题,获市优秀教育工作者、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先进个人等荣誉称号。
来到王红梅的办公室,黑板上写着“周三值日:王红梅”等字样,但她空空的座位,却在告诉人们,主人已经不在这里好多天了……
翻开王红梅办公桌上厚厚的“培优补差记录簿”,里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评语和题目,这是王红梅针对不同学生精心设计的教学方案。桌上,还堆满了练习册、作业本,另外还有她特别设计的数学调查报告、数学学习低效原因分析及策略、每堂课教学总结等。
“不管什么时候去找王老师,她总在办公室,她总能立刻帮我解答疑问。”学生邱玉倩告诉记者,“我把老师当成大姐姐一样,学习和生活遇到问题了,都可以去找她聊聊。”
但王红梅生病后,喜欢找她的学生们突然“不敢”去了。“不忍心看到她憔悴的脸,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怕我总忍不住会哭。”邱玉倩说。而看到孩子们难过,王红梅却总会笑眯眯地说:“老师以前看过手相,能长寿呢!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来看她的班长朱越珑听到这,转身跑到房门背后啜泣起来。
在同事许秀恬眼里,用“拼命三郎”四个字形容王红梅一点都不过分。“她每天都会6点到学校,因为家离得远,5点就要起床。其实王红梅不是班主任,用不着天天都那么早到学校。”
来这么早,王红梅要做什么呢?“她是为了赶在早读课的时候,把学生的作业批改完,直接在课上给学生解答错误率高的题目。每天都是把学生的事情忙完后,才回家。”同事吴金凤告诉记者,很多学生的作业,王红梅都面批。正是因为她的付出,以往年级平均分只有70分左右的时候,王红梅班上的学生平均分却能达到90分。
“有人说我是个好老师,但我觉得自己不是。我觉得好老师不仅要教得好,还要有个好身体。”生病后的王红梅对自己的工作方式这样反思说。
病休在家,被窝里哭着录下“母爱之音”
自工作以来,王红梅把太多的时间留给了学生。生病后的王红梅像是在家歇了一个长假,她发现自己亏欠丈夫和孩子的太多。
“我生病有什么不容易,病人是歇着的,我丈夫才不容易,他不但要照顾我,还要照顾这个家。”说这话时,朱正友正给王红梅贴上退热贴,听着妻子对自己的夸奖,不善言辞的朱正友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王红梅有一个上四年级的儿子,每天晚上给儿子讲故事,是王红梅唯一为儿子做的事。直到要去上海治病,王红梅都不忘在手机里录下几个故事,留给儿子听。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着把病看好!”天性乐观的王红梅想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能否做手术呢?医生告诉她,由于肿瘤太多了,她心肺负担过重,一做开胸手术,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王红梅说,她当时已经绝望了,但想到才11岁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她觉得自己不能失去做母亲的职责。“动了念头去录音,试想着,如果以后自己不在了,也能告诉他,长大以后他要怎么做人,怎么生活。”
王红梅每次录音时,都会泣不成声。录了两段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做起了保守治疗。现在,她在苏北医院接受化疗。王红梅始终没有透露这些“未来录音”的具体内容,她说,她连丈夫也没告诉。“我觉得,我录音就像是交代后事,也是向病魔妥协,我不愿意这样,我坚信自己能康复,也坚信一定会亲口告诉儿子这些做人的道理。”王红梅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些虚弱地蜷在沙发上,但她目光坚定,一直面带着笑容。
面对病痛,她坚强得让人动容
刚查出患上淋巴癌晚期时,王红梅每次和儿子通完电话后,都会痛哭一场。晚上,和丈夫独处时,两人也常会抱在一起痛哭。不过从上海回来后,王红梅又恢复了往日的乐观,她反而开始劝丈夫,“不要难过。”
“我昨天刚做完化疗,本来精神不错,但今天开始发热了,于是就睡了一个懒觉。”王红梅的语气有点调皮,像个小女孩般笑着。说起去上海治病的事,她拿出一个小本子,说:“我还偷偷写了‘住院日记’,想把自己‘斗争’的过程记录下来。
有时候写自己的感受,有时候记录观察的病友。”王红梅在说话的时候,一直面带笑容,她还说,自己很庆幸。“真的,幸好家人如实告诉我病情,虽然一开始很难接受,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整,我已经能适应了,我觉得自己很有信心面对。我不想被家人瞒着病情,什么都做不了,可能随时出现恶化。”
王红梅一直说,她有一种感觉:“我觉得自己能够好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直觉。就算是有一天,自己真的扛不住了,儿子还能听到我的录音,也不会觉得孤独。她希望不管遇到什么,儿子都能像其他孩子那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希望他被同情,被另眼相看,希望他在健康的环境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