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言朱天文 现代女巫朱天文巫言:菩萨低眉躲开众生目光

2017-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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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巫言>朱天文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9年5月版    朱天文对文字是自信与痴迷的,<巫言>别样的形式呈现出这一点.她在接受一次采

    《巫言》朱天文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9年5月版    朱天文对文字是自信与痴迷的,《巫言》别样的形式呈现出这一点。她在接受一次采访时有些歉然地微笑道:“(《巫言》)不好读哦?”但温暖而轻快的声音透露出她对这部费时七年的新作的喜爱。

文字,是朱天文的图腾,《巫言》是她三十六年来做作家这个行当的自我的说明,“在我看来只有文字能作这件事。

其他各种艺术的门类,绘画、音乐、戏剧等都不能说明它自己,而只是造型和呈现。就好像《孟子》里的故事,大力士孟贲却无法把自己举起来。‘巫言’则与众不同,是可以说明自身的。它不只是造型实体,还可以让读者看到作者怎样把自己生活中的素材变成小说,可以把自己‘举起来’。

”    《巫言》出现在如今的时代是一个异数,它既是一次写作的“奢靡的实践”,也是对阅读耐心的考验,因为读者面对的将是从时间和精力上来说均不免奢侈的阅读过程(据一位读者讲,她第一时间买到台湾版,花了半年才读完)。

朱天文是一个耽于写作之美的作家,“歧路花园的新天使”,从上一部相隔十四年的《荒人手记》走来,她不愿意重复自己,一定要用完全不同的写法,把自己逼迫到一个写作的绝境上去。

终于,《巫言》出现了,朱天文用一种全新的写法记录了世纪交替的台湾都市生活中一个个活生生的标本。    从《巫言》中想寻找线性时间是困难的。

巫穿行于现实与心理空间之中,有时瞬间可化为永恒,而长久却缩为霎时。时间和空间并未被固化,相互转变也可匪夷所思地发生。从一朵花瓣中看到整个世界,在这里并非难事。本雅明曾说:“每一个句子都像重新起头,开启另一篇文章。

”在《巫言》中,几乎是可以翻开任意一页阅读的,朱天文建议读者“风吹到哪页看哪页”,当不是笑谈。    但不要以为朱天文漠视了现实,她的“歧路花园”是以自己生活的此时此刻为根基的。

飞扬的姿态以现实为坐标,虽然菩萨低眉,要躲开众生的目光,但隐藏的对视还是发生了,帽子小姐、荧光妹、猫女、多位不结伴的旅行者、出版社前社长、妹妹、老板、约书亚党(甚至许多人物可与她的家事与时事对上,如前社长是父亲朱西宁、老板是导演侯孝贤、妹妹是朱天心、约书亚党是陈水扁和李登辉等),都在非线性叙事中纷至沓来,作者的评判在隐藏中仍旧透露了出来。

巫同样也是一个不结伴的旅行者,她保持着表面的冷漠,但这个观察者其实情绪太饱满了,连去香港观赏《歌剧魅影》时同屋的陌生旅伴扔到垃圾桶的杂物不符合垃圾分类法也看不过眼,偷偷帮忙分分清楚。

《巫言》尽管本意是想采取田野调查的方法来作“一个女性的、实物的备忘录”,但杰出的、阅历丰富的作家无法作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和记录者,她的情感、她的判断总是不自觉地潜藏在精灵式的文字之间。

    《巫言》不断地在离题,作者被细节一再吸引,自己走入也引导读者进入一个又一个花园,观赏花瓣,观赏露珠,她创造了自己的时间,离题也就变成了主题,虽歧路亦为正途。

而正如唐诺所说:“朱天文要打破线性进行的时间,但我们还是隐约看出了一道若断若续的巡礼之旅,观看,思索,因事起念,起身上路,止于某个高原也似的平坦之地回望。

”这是自然的,再纷繁复杂的小说也可寻出一条潜在的脉络,去捕捉作者的精神征途。    “你知道菩萨为什么低眉?”《巫言》起首的第一句话让我多次品味,并铭记,我相信朱天文在写作《巫言》时对如何开头也是煞费苦心的,因为这是她的精神征途的起点。

她后来说:“《巫言》是一个以‘不’开头的削去法的结果。

”菩萨低眉显然是一个“不”,因为怕见到众生的目光,所以将眼睛遮起。这是巫的姿态,也是世上形形色色的“巫”所愿意采取的姿态。尽管完全拒绝交流是无法实现的,但荒凉的底子在这里,其他倒还在次要了。

     朱天文的“歧路花园”确是以现实为根基,但荒凉方为其底色。《巫言》的文字游走于当代的都市中,世情百态、时尚休闲、各色人物,如一级方程式赛车、电子舞曲、凯蒂猫、细胞转型、夕张小镇、罗塞达石碑、釉下蓝、伏特加等都市万象无所不包,但朱天文将其置于无限大的宇宙与古今中外之中,那世俗的喧闹慢慢退去了,留下了颓废和荒凉(在这一点上,张爱玲的影响挥之不去)。

她似乎身兼人类学家和小说家的双重身份,“给下一轮太平盛世作了一个女性的、实物的备忘录”。(遆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