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诚的女儿 "大家"王忠诚:将死亡和病痛驱赶走的"点金之手"
■印象四:用遗憾解读成功 所有的称谓里,他最喜欢的是“医生”,站在脑神经外之巅,他却说“我做得还不够好” “万颅之魂”、“培养大师的大师”……围绕王忠诚的称谓实在是太多太多。
记者:“王院长,您最喜欢哪一个称呼?” 王忠诚笑了:“当然是医生。
我做着一个医生该做的事,医生不是一个简单的职业,病人也在为你做牺牲,一个医生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无条件地全部用在病人身上。
我出过错,教训也不少,感谢他们对我的理解和谅解,医生的成长离不开病人的理解和谅解。” 记者:“您能在神经外科领域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主要原因是什么?” 他思忖了片刻:“或许因为我脑子里想的都是病人吧,现在很多年轻医生没有这种意识,不注意观察、不积累,很难进步。
” 记者:“您在神经外科领域缔造的记录很可能不会有人打破了,您现在还有什么遗憾?” 面对我们的提问,王忠诚沉思了片刻。
“我丢了许多东西。
我每看一位病人都会留下记录,文革时,我对未来心灰意冷,感觉再不可能从事这个行业了,就把所有资料和医学书籍烧了,我翻译的一本外文专著也被卖了破烂,现在想起来特别心疼,难以弥补。” “还有,我的学习方法不够好,缺乏指导让我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能有一位明白人贴身指导我,我想,我会做更多的事。
” 很难想象,这位把60年的岁月都交给神经外科事业并在世界领域取得骄人成就的大家,竟然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印象五:割舍不了故乡情 81岁的他每天都在学习,他遗憾没有更多的时间写书;去年他“悄悄”回烟台看大雪,故乡,是他永远的眷恋 81岁的王忠诚已经很少出远门了,但是去年12月份,烟台下大雪的时候,王忠诚夫妇悄悄地来了趟烟台,为的就是看看雪中的烟台,在他的童年记忆里,烟台冬天的雪是他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对故乡,王忠诚有着永远的眷恋:他还记得养隽小学学的英语,还记得朝阳街的街道,记得西沙旺,记得老道恕街小学那扇像衙门一样的大门,以及芝罘中学(现在的一中)的校园,还记得父母在街头摆地摊的情景…… 说起那些过去的事,王忠诚显得很动情。
王忠诚的真性情给我们留下太深的印象。 刚做大夫时,他一心想要把活干好,经常呆在手术室里。
有时候,正做着手术,病人忽然需要用血,他马上下去抽300毫升的血给病人输上,然后上手术台继续手术。在王忠诚的记忆里,这种事司空见惯了。
王忠诚最初是外科医生,“跳槽”到脑神经外科,是刻骨铭心的战场经历改变了他。 1951年,作为抗美援朝医疗队的成员之一,26岁的王忠诚赶赴吉林洮南。
“一批批伤员下来了,最多的就是脑外伤,可我学的是外科,对脑外伤一点都不懂,眼睁睁看着战士们一个个死在眼前,就是救不了,那种滋味就别提了。”那段惨痛的经历对王忠诚而言是刻骨铭心的,回想起当初的那些画面,他的声音仍是沉重的:“要是在今天,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把他们救活,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啊……” 这些以生命为代价的真实经历,让王忠诚痛下决心:我一定要学神经外科,我一定要把中国的神经外科搞起来。
年事已高的他尽管已经离开手术台,但那些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病患仍然应接不暇。
对王忠诚来说,为每个人看病的过程都是在学习,每解决一个新的疑难病症,就意味着中国的脑神经外科又向前走出了宝贵的一步。王忠诚告诉记者,目前最让自己为难的就是“写书的时间太少了”,他想尽可能地多写书,这样对别人会有很大的帮助。
王忠诚属牛,作为礼物,我们将烟台剪纸艺术家朱曼华的一幅生肖牛送给了他,这份来自家乡的礼物让王忠诚惊喜,他非常动情。王忠诚告诉我们,他90岁的姐姐仍然生活在烟台,只要身体状况允许,他就要回去看望她。
如今,王忠诚和妻子生活在北京,三个儿女都忙着自己的事业,对于这个八旬老人而言,烟台,是他割舍不了的一种情怀。 关于王忠诚 王忠诚,1925年生于烟台。
现任北京市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北京天坛医院名誉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神经外科创始人之一。
近半个世纪以来,在神经外科临床、教学、科研等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特别是在脑干肿瘤、脑动脉瘤、脑血管畸形、脊髓内肿瘤、显微神经外科、神经介入治疗及神经影像等方面都有独到之处和重大贡献。 截至目前,王忠诚创造了五个世界第一: 他是世界上做神经外科手术唯一超过万例的人,被誉为“万颅之魂”; 他是世界上做脑血管畸形手术数量最多、经验最丰富的神经外科专家; 十年前他就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位成功施行脑动脉瘤手术超过1000例的神经外科专家之一,他1985年成功切除的直径9厘米的巨大动脉瘤至今为世界首例; 近十年来,他在脑干上做手术524例,手术死亡率不足1%,居世界首位; 他在最近几年内完成的脊髓内肿瘤切除手术共290例,无一例死亡,无一例瘫痪,处世界领先地位。
学生眼中的王忠诚 杨军是王忠诚的学生,博士后,现任北京三博复兴脑科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
尽管自己早已是脑神经外科领域的中坚力量,提起自己的恩师,他的口气仍然充满了敬佩。
“他给我的最大印象就是刻苦,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医学上的好多禁区是不可想像的,他的刻苦、严谨注定他会突破一个个禁区。从有‘生命禁区’之称的脑干,‘一触即发’的脑动脉瘤,到颅内巨大肿瘤,再到无人起死回生的脊髓损伤,他得做别人做不了的手术,他要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