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仙梅兰芳 梅兰芳与小凤仙的画缘
1926年秋,年轻的京剧艺术家梅兰芳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地摊上买了一幅有题字“出于污泥而不染,绿叶碧水映红斑”的《水墨荷花》画。卖画的摊主是一位年约30岁的俊秀女人,这人就是当年的北京名媛小凤仙。梅兰芳买了她的画,却不认得其人。
事隔数日,梅兰芳一位姓钟的戏曲教练观画时发现画署名“凤仙”后,颇为感叹,他详细询问梅兰芳见到的那位女摊主的年龄、相貌,认为这幅字画很可能就出自那位与蔡锷将军情深意厚的小凤仙之手。钟教练又把小凤仙和蔡锷将军的友爱之交讲给了梅兰芳听,梅兰芳甚为敬仰。
第二天,梅兰芳便和钟教练一起去买字画的地方寻访小凤仙。可是,一连几日未见,只好怏怏而归。时隔不久,一家报纸登出一则新闻:“小凤仙出卖字画捐资欢迎北伐军……”梅兰芳看后,心头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小凤仙爱看京剧,也会唱京戏。一次,她在天坛剧场看了梅兰芳主演的《霸王别姬》后,深深地被梅兰芳声情并茂的表演所征服。离开剧场,她想了很多,最后把自己观看《霸王别姬》的感受、联想、顿悟写了一封信,寄给梅兰芳。
梅兰芳接到这封信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写得真好,她对虞姬的感受和我一样啊!”梅兰芳的京剧表演艺术倾倒千万京剧观众,给他写赞美信的人为数不少,有学者政客,也有名门淑女,可是他对小凤仙这封信却觉得感触非凡,不禁又想起当年买字画的事。当即,梅兰芳便和几位同仁一起去南阳路寻访小凤仙。可是,那里已是人去楼空,梅兰芳又没见着小凤仙。
1951年,梅兰芳在沈阳意外地收到了小凤仙的来信。信中写道:“梅同志……望在百忙中来信一告。如不弃时,赐吾一谈,是为至盼。”梅兰芳随即吩咐秘书许姬传,按来信所述地址给小凤仙写了回信,约她相见。信发出后,梅兰芳又嘱咐秘书:“我和小凤仙约会的机会决不能再错过,等我们叙谈时,请你详细作好记录。”
小凤仙如期赴约,梅兰芳和夫人盛情接待。他们一见如故,畅叙往事。这位半生坎坷而又长期埋名匿迹的小凤仙细说了自己幼年的不幸家世和沦落青楼为妓的悲惨境遇,使梅夫人不禁潸然垂泪。梅兰芳恳请她讲述当年在北京结识蔡锷将军并掩护他从天津脱险的经过。
小凤仙随即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当她讲述到蔡锷将军在北京时已咽喉患病,但日夜忙于击败袁世凯的称帝阴谋,一直没得到全面治疗,终因喉癌不幸早逝时,她声哽喉噎,说不下去了。最后,小凤仙叙述了自己离别蔡锷后的婚姻家庭波折。
梅兰芳激动地握着小凤仙的双手说:“我今天才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相见恨晚!”望着衣着简朴、面容憔悴但极富感情的小凤仙,梅兰芳忍不住潸然泪下。告别时,梅兰芳知道小凤仙生活困难,即赠款相济,并建议有关部门妥善安置她的工作。不久,小凤仙被安置在东北人民政府机关当保健员。
小凤仙的传奇经历,深深地印在梅兰芳的脑海里。他找来挚友、青年剧作家鹤云翔,请求他根据小凤仙的素材写一部剧本,并再三谈了自己对小凤仙的感受。鹤云翔受到梅兰芳的感染,朝夕笔耕,几易其稿,一年后终于写出了以小凤仙生平为题材的京剧现代戏《凤仙传》。可是,由于当时复杂的社会原因,这部剧作终未上演,这成为梅兰芳的一件憾事。 据《文史春秋》 范士忠/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