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从德州走出的反赌斗士

郑彬自幼辗转流徙大江南北,混迹三教九流。十三岁开始赌博,十四岁学会“出千”,以赌为业,逐浪赌海,威震八方。二十几年未逢敌手,被称为中国大陆地区“千王之王”。如今,赌王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做起了反赌斗士。他的人生经历了怎样一个嬗变的过程,记者专程做了采访。

赌王郑彬(右)当街劝赌现场

西装革履、墨镜、礼帽,保镖随从前呼后拥,威风凛然;出入高档酒店、私家别墅,呼风唤雨,挥金如土;穿梭于国际赌坛,赌注万贯,出手必赢——这样的场景对许多人来说或许只能称得上是电影镜头,然而郑彬的真实生活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堵场上,‘千技’大概分为洗、控、发、变、认、抓、偷、换等手法,再结合其它‘技术’,可以实现千变万化,无所不能!”日前,记者专程前往济南,走近“赌王”郑彬,零距离欣赏他的“千技”演示。并且,他难却家乡媒体《德州晚报》的盛情相约,在全国首次向纸质媒体亲述其“成名”背后的曲折历程。

1974年出生于平原县的郑彬,自幼家境贫困,食不果腹,其唯一的妹妹,甚至因捡拾腐烂的地瓜充饥而中毒身亡。郑彬11岁那年,又遭遇父母离异,生性倔犟的他不愿跟父母任何一方生活,甘愿流浪为生,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儿”。一位远房姨夫心生怜悯,将郑彬接到了自己位于平原县城的家中,还给他联系了一所学校就读。那位姨夫,在平原火车站附近开了一家小饭店,放学后,郑彬就帮姨夫干点零活,开始了一种全新生活。

算命、杂耍等各色生意,在火车站一带鱼龙混杂,与火车站为邻,使得郑彬难免受到这片“江湖胜地”的浸染。其中,他对一个摆象棋残局的摊位尤其感兴趣。时间长了,摊主对这个机灵的小孩也产生了好感,没有生意时,就教他下棋。慢慢地竟学会了不少摆残局的绝招。不乏有等车的旅客在这里一试身手。年少的郑彬,竟然也能赢上几盘。

其实,那些所谓残局,无一不是“死步”,顾客如果走对了,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和棋,赢棋是根本不可能的。由此一来,通过郑彬之手,也实现了收益。虽然“棋盘费”都进了摊主腰包,但他却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那个时候,郑彬姨夫的餐馆里,也经常有客人围在一起玩扑克赌钱。有一次,郑彬看到,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人赢了20多元钱。这令他感觉非常刺激。

于是,他跑到屋里拿出一副象棋,然后摆个棋阵,自己跟自己玩上了。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大人无聊地走过来看他摆的棋阵。而这,正在他预料之中。很快,有人主动搭话了:“红棋先走不就赢定了。”小小的郑彬故做镇静:“不一定吧。”其实他心里明白,那棋阵从表面上看是红棋占有很大优势,其实里面暗藏杀机,走错一步,定输无疑。双方押注后,开始搏杀。

结果可想而知——几个大人败在他的手下。生平第一次独自“千人”,竟然赢了60元钱。而在当时,一个烧饼才一毛多钱,那些跟建筑队当小工的劳力,一天下来也只能挣到两块五毛钱。

当郑彬将此事有声有色地讲给象棋残局师傅听时,得到的评价是:你小子出徒了!

这一出徒,郑彬迷上了赌博。隔三差五,他就赢一些饭店客人的钱。看他小小年纪染指赌博,姨夫非常气愤。在一次郑彬与一个输钱不认账的人发生争执之后,受到姨夫严厉责骂。

一气之下,郑彬离家出走了。其实,由于没有父母的关心呵护,独立的念头,在他心里早已生根发芽。

离家后的郑彬,爬上火车来到了德州。然而,他发现“德州并不是江湖人的天下”。因为,他在德州火车站广场摆起残局后,一局尚未结束,警察就命令他收摊走人。

于是,郑彬的流浪之路,继续向前延伸。他漫无目的地又上了一列火车,当被一阵喧哗声吵醒后,又漫无目的地下了车,然后顺着铁轨溜出站台,绕到了站前广场。

从此,在这个叫做衡水的陌生城市里,郑彬端起了“跑江湖、当老千”的饭碗。

在衡水火车站广场,一个同行进入了郑彬的视线——出站口旁边围着一群人,当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摆残棋的。那坐庄的60多岁老头,看上去精明老练,竟与平原车站前的师傅有着几分相似。当时,有一个年轻人正拿着一颗棋子,跟一个背包的旅客比划着,说红棋必胜,而背包人硬说黑棋能赢,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僵持着。

做为明眼人,郑彬一看就明白了,年轻人是和坐庄老头一伙的,他们正在合伙骗那位背包旅客,而他所摆得这盘残棋,也是郑彬经常玩的。于是,郑彬混进人群,帮着老头当起了托。几分钟后,背包人将150元钱摞在这里,垂头丧气地向火车站走去了。

这样的结果,又是意料之中的。随后,郑彬通过几句“行话”,与摊主接上了头。中午,摊主还请他这个小同行吃了一顿饭。

更加令郑彬感动的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老人接收他入伙。从此,这个德州来的孤儿,一边跟新师傅“千人”挣钱,一边学习新的手艺。变“三八”等街头千术,控牌、认牌、变牌,以及许多以前闻所未闻的扑克、麻将千术,陆续成为郑彬的拿手绝活。

随着时间推移,以及越来越多的钞票轻松到手,自幼贫寒的郑彬,开始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千术并不等同于简单的魔术,出千成败,除了手法熟练之外,更多的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而饱经磨难的郑彬,打小就处惊不变,且聪慧过人,在师傅手把手指点之下,加上自己用心揣摩,还“开发”出许多新的千术,其能力竟然超过了师傅。他不仅出没于街头巷尾,还出入于大小赌局,在衡水一带,很快就没人能够赢他了。

两年后,威振一方的郑彬回到老家平原开疆拓野。

此时,他已然成为一名职业千手。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寻找赌场“掘金”。战场,也在逐步扩大,向全国延展。

后来,郑彬又结识了一个会“武活”的东北老千,对方瞬间变牌的动作快得连郑彬都看不出来。一种以偷牌、换牌为基础的被叫做“袖箭”的手法,郑彬又练成了。从此,本来就在“南文”方面造诣颇深的他吸收“北武”精髓,得以文武兼备,一双“水云袖”横行大江南北,几十年未遇对手。

从平原、德州,到济南、北京,再到福建、黑龙江,全国各地的许多星级宾馆,都留下了郑彬的足迹。逢赌必赢的骄人业绩,还使他频繁出入那些开设于缅甸、澳门等地的国际性专业大赌场。

郑彬的名字不胫而走。来自各地的赌徒,竞相雇请他为枪手出征豪赌。最多的一次,在海南一家赌场,他一次赢得170万元。

“在赌局上,看到对方下注小,我就故意放水,否则想让他死肯定没跑。”郑彬称,他的手法令各地赌徒闻风丧胆,有些已经在圈里小有名气的“千王”,听说与自己过招的将是郑彬,往往也会不战而走。

最近几年,有网友为各路“赌王”进行了排序,郑彬荣膺“大陆千王”宝座,与澳门赌王何鸿荣、香港赌王郭安迪齐名,至今无人打破。网友的观点是,与同样在大陆号称千王的马洪刚、郑泰顺相比,郑彬的千技更具实战性,而非魔术表演。唯一可以与郑彬相提并论的,是江西赌王尧建云,但其因为出千露馅,被废了双腿和三根指头,“只能称为最惨的千王”。

出神入化的千术给郑彬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刺激,还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以及人们的“赞誉”。但是,所有这些,并非得来全不费功夫。“江湖”分为金、荣、蓝、阁四大家族;九金、十八汉、七十二行;风、马、燕、雀四大门;金、皮、彩、挂、平、团、调、柳八小门,每一门道都有其规矩,不熟悉的话就无法在其中生存下去。

只有小学文化的郑彬,为此没有少下功夫。并且,无论扑克、麻将、骰子,还是其他江湖千术,江湖艺人一般是“能给十吊钱,不把艺来传”,“宁给一锭金,不给一句‘春’(黑话)”。

“用心讨好师傅,沏茶倒水,捶背按摩,洗衣服、刷夜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郑彬告诉记者:“二十多年前,为了练好一个手法,甚至连手指头都磨破了。”

可见,与所有称得上技术的手艺一样,练就一身过硬的千术,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除了悟性、热爱,以及高智商和过人的心理素质之外,成为千王,是需要巨大付出的。几十年来,他吃尽了人间苦头。

从12岁时在衡水街头坐庄骗赌,郑彬就已经是派出所的常客了。当时,每次摆局出摊,师傅都让郑彬坐庄,因为警察所抓的,往往是庄家。而师傅明白,“小孩子抓进去,教育教育还会放的,大人就不一样了”。为了生存,他只好让这个机灵的徒弟坐庄,一旦碰到警察,自己与其他徒弟可以通过暗号脱身,被带到派出所的只有郑彬。

不过,郑彬从小就特别会“演戏”,每次被抓,都装成非常害怕的样子,连哭带叫。这个来自德州的流浪孤儿,也往往能赢得警察的同情。但“千人”毕竟是被打击的不法行为,蹲小号、扫大街等惩罚,都让郑彬饱受折磨,“不干活时也得挨铐,铐得手腕子生疼。”

虽然风光无限,但身不由已,也是郑彬的一大感受。他说,多数情况下出千都是受人之雇,按照规矩“只能赢不能输”。而这样的“运气”,总是让人看着不太正常。于是,更大的危险,便朝着这位叱咤赌坛的千王走来。

在大大小小的赌局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输输赢赢的瞬间,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叱咤赌坛二十多年的郑彬,如今已经金盆洗手,并开始揭秘千术,公开反赌。

从山东电视台《我是大明星》、《今晚不关机》,到湖南经视《白日梦工厂》、天津卫视《男人世界》,再到北京电视台……自从今年9月郑彬反赌俱乐部搬离禹城,在济南安家后,一个多月时间里,这位昔日威震八方的赌王,已经在各地电视台做了多期节目。其核心内容,无不是揭秘千术真相,劝人远离赌场。

与此同时,郑彬所开设的反赌网站,点击量也一路飙升。其公益反赌热线电话,更是铃声不断。而前往泉城济南,亲临郑彬反赌俱乐部求助的戒赌者,亦络绎不绝。

“像毒蛇一样,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猎物。”面对本报记者,郑彬毫不掩饰自己这些年来的狰狞面目:“找赌局,出老千,周而复始,从未间断。”

而他同时又表示,当经历了初入赌坛那些年的刺激之后,其实自己的赌瘾越来越小,后来几乎无瘾可谈了,让自己游走于世界各地大小赌局的动力,只是为了一代赌王的名气而奋斗。

名气,随着郑彬一次次横扫赌局,慢慢地真就传播开了。以至于,他被人尊称为“大陆千王”。然而,随之而来的,并非只有远播的声名。

在赌博界,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新手怕老手,老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怕剁手。郑彬一位家住江西的同行尧建云,就曾因为出千露馅,被废了双腿和三根指头。这样的例子,郑彬所见的,不止一例。

2006年冬天,类似的悲剧也在郑彬身上上演。一次,郑彬在一个赌局上赢了18万元后,带他出局的同伙将其出卖了,谎称对方欲再次与他交手,把他骗到一个大酒店,四个社会青年将他围在房间里,对其胳膊和大腿连扎五刀!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讨回输掉的巨款,当场逼他打电话让家人往指定银行账户上汇钱。那种阵势之下,郑彬不得不从。不过,将钱汇过去,是需要时间的,最起码,家人需要筹钱、往银行赶。而这期间,郑彬身上的棉衣已被汩汩冒出的鲜血浸透,眼睁睁地看着地板上血流成河,对方全然不顾,只是仗义地说:“钱一到账,马上送你去医院。”

对方真的说话算数。不过等钱到账时,郑彬因失血过多已经休克。而不知内情的家人,如果动作稍慢一些,郑彬那次怕是性命难保。

这样的劫难,深深地扎伤了郑彬的心。他发现,赌场上没有朋友,只有胜负和金钱。而早年在衡水刚入赌途时,师傅所说的那句话,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真正含义:你小小年纪又机灵又懂事,确实是个苗子,但是我收你做徒弟,把你领上道,等于害了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第二年春天,因为诈赌,郑彬被捕入狱。

至此,他如梦方醒。“多么宝贵的东西,都不能与健康和自由相比。”当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郑彬开始反思自己的老千生涯。

更重要的是,多年来郑彬亲历了赌场的险恶与黑暗,目睹了无数赌徒,被包括自己在内的老千骗得倾家荡产,有的妻离子散,有的家破人亡。这样的悲惨下场,使他的良心受到了强烈谴责,在这种深深的负罪感之下,半年的牢狱生活之后,良知最终战胜了贪欲,郑彬决定金盆洗手,永不再赌。

从初出茅庐、牛刀小试,到金盆洗手,郑彬将自己的老千生涯划分为四个阶段:为生存而苦练千术、深陷其中搏杀赌场、不为金钱为荣誉而战、幡然醒悟立志反赌。“不论哪一行,人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看得最真切。”郑彬认为,随着自己在赌坛的地位越来越高,他越来越清晰地看到,让自己痴迷的这个行当,已经把他的面目变得充满恐怖、令人不寒而栗。同时,他还发现周围人都对其敬而远之。可喜的是,他终于退出赌坛,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

提到“赌博”二字,普通人通常的想法是,刺激、一夜暴富;而对于真正置身其中的赌徒来说,则意味着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众叛亲离,因为他们所赌的不仅仅是金钱,亲情、友情、爱情、事业、家庭、理想等等,都被当成了赌注。制造这些人间恶梦的,多是在赌桌上无所不能的千手。戒赌后的郑彬看到,那些深陷其中的赌徒,依然不断被另外的千手推向深渊。

于是,郑彬觉得仅仅自己退出赌坛是远远不够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他心里萌动,让他彻底完成了人生的蜕变——反赌。

2008年2月,郑彬反赌俱乐部在禹城市挂牌成立。

与当年在赌博界呼风唤雨一样,如此高调反赌的初衷,是郑彬想通过自己二十几年老千生涯的“影响力”,告诫大家十赌九诈,赌场里没有运气可言。

将公然反赌的决心与行动公之于众,郑彬将自己推上了没有退路的境地。

继而,郑彬开办了反赌网站,公布了反赌热线电话。无论来自何方,无论男女老幼,无论通过何种形式,只要为了戒赌,郑彬对他们都悉心劝诫,通过千术演示,加上心理辅导,用自己的经历告诫来人,如果不回头,赌场一定是一条不归路。

打开“郑彬反赌俱乐部”网站,记者看到,上面除了赌具展示、媒体报道等内容,还有多部揭秘千术的视频录像。其目的只有一个:让每一个人远离赌场。

郑彬说,求助于他的人,多是深陷赌局不能自拔,而自身又缺乏克制力者。他们前去戒赌,有的是出于自愿,也有的是被家人强迫。在其俱乐部里,摆满了用来演示千术的各种赌具,墙上挂着成功戒赌人员送来的多面锦旗。办公桌上,放着厚厚的戒赌人员信息簿。记者数了数,仅那些戒赌成功,且留下姓名的就不下400人。而登陆其网站,来自各地的多封感谢信更是言真意切,透出这位昔日千王成为反赌斗士后的巨大能量。

一位来自四川的嗜赌者,与记者一起亲眼目睹郑彬偷牌、换牌的手法后说:“我总以为自己运气不好,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牌玩得再好,遇到老千也不可能赢呀!”

的确,很多人并不真正清楚千术的厉害,总是抱有侥幸心理,郑彬告诉人们,千手通过洗、控、发、变、认、抓、偷、换等手法,再结合其它技术,可以千变万化,在赌场上无所不能。“我打了几十年的牌,按规矩操作也是十分熟练的,但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幸运。只要不耍千术,就像离开了‘拐棍’一样不会走路。”

在得知这位千王做起公益反赌事业后,各家媒体纷纷上门,这使得郑彬反赌的效果得以最大化。据悉,两年多来,除本报所采写的本文以外,已经有10余家电视台,请其做了不下20期公益反赌节目。

虽然立志反赌,并且为此做出了大量努力,然而郑彬的反赌事业依旧充满了艰难坎坷。

近日,一位家住河北承德的群众找到郑彬,表示要跟他学习牌技,其目的是“把输的钱赢回来”。

郑彬发现,自打他的反赌俱乐部成立以来,时常会有这样的群众找上门去,有的还需用心识别,而努力将这些执迷不悟者拉上岸来,成为郑彬的一项艰巨任务。因为,这样的人得先完成观念转变,然后再帮其戒除赌瘾。

“我公开反赌,你跟我学艺,回头再出点事,说是从郑彬那里学来的,我成啥人了?”郑彬正在用坚定态度、实际行动塑造着自己反赌斗士的新形象。

帮普通赌徒戒赌,已够艰难,郑彬要面对的,还有自己曾经的同行。听说记者玩过“五十K”,郑彬让记者将一副新扑克牌打开,他接过去随意洗了几遍,然后由记者切牌。他再按四家发牌后,记者拿起面前的一摞扑克一看,里面包含“5”“10”“K”三张,心里便有了胜算。

然而,郑彬亮出其手中的牌,记者发现竟然有一套纯“五十K”。“在牌局上,你看到自己手里有了好牌,是不是觉得会赢而多押钱?但是,老千的牌肯定会比你还大,你将输得很惨。”郑彬说,“从我接触这副扑克,就已经将它控制了,连偷带换,你没看出来吧?老千想要什么牌就一定会有什么牌,你即使运气再 ,好也无法赢钱。除非看到 水’‘少,我故意放你。”

郑彬反赌俱乐部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通过这样的亲手示范,将千术进行揭秘。这些,就无异于砸了同行的饭碗。于是,那些至今仍沉迷赌坛的千手大为不满。郑彬告诉记者,已经不止一人打电话威胁他,甚至有人扬言“要做了我”。但是,一心反赌的郑彬并没有惧怕,他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

更加令人叹服的是,通过网络,日前郑彬正式向所谓“三大赌王”发布了挑战书:亚洲赌王尧建云、中国牌王郑泰顺、中国千王马洪刚。

郑彬认为,真正的反赌,不能仅通过一些魔术手法和障眼法来欺骗观众,因为那样对于赌博的人,说服力远远不够,根本达不到劝诫的目的。只有让更多人弄清千术的真相,老千才不会再频频得手。

更加令人欣慰的是,郑彬所发起的反赌万里行活动,也于近日正式启动,他计划与俱乐部里的志愿者一起,驾驶喷涂着反赌宣传标语的汽车,走遍全国各地,现场表演千术,揭秘骗人伎俩,让每一个沉迷其中者醒悟,并就此号召全社会人人反赌,净化风气。

□见习记者 马宝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