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忠无愧于北大 “范跑跑”无愧于北大 北大有愧于谁?

今天,登陆著名的北大未名BBS论坛,赫然发现署名为“artpku (肝胆剑)”的帖子《范美忠无愧于北大(我关于范的一些认识)》,高居“今日热门话题”首位,处于好奇,仔细研读了一回,觉得如鲠在喉,有话要说。

“肝胆剑”的帖文用日记体写成,从6月6日至12日,每日一篇,都是围绕范跑跑事件展开,通读全部日记,发现帖文一个最为突出的核心是,范美忠“单枪匹马挑战旧道德”,代表了一种“新思想的潜力”,而这种“新思想”就是一种新的道德观,它能促使人们作更深入的思考。

帖文还对拿范跑跑事件来炒作“卖点”的“某些可恶的网络编辑”进行了斥责,主动同“骂范”的身边同学、朋友、同事“争论”,以此对“在千夫所指面前依然是毫无畏色”的范美忠表达支持,为将那些骂范的驳倒,不惜争论一个晚上,“直到凌晨两点”。

在“肝胆剑”的眼中,范“是一个很有思想和抱负的人,是一个执着而较真的理想主义者”,决非是“道德败坏或者自私自利”,绝非是“一个胆小的懦夫”。“肝胆剑”还痛心疾首地指出,范美忠之所以被人们讥讽为“范跑跑”,其责任全在“新闻媒体的断章取义”和技术性“挑逗”,以激起“公众的愤怒”,同时也是因为大地震所营造的那种“感动 人性美”的积极氛围使然,一句话,范的被骂,责任在于媒体和社会,范是勇敢而无辜的。

由于范跑跑是北大的校友,同为北大人的“肝胆剑”心态颇为复杂,一方面以不相信的笔触说范“居然”是北大的,“丢尽”了北大的脸;当看到范跑跑在凤凰卫视中的“卓异”表现时,欣喜若狂地表示范“完全没有给北大丢脸”,毫不掩饰自己当时的“激动”。帖子最后,“肝胆剑”居然想以“范跑跑滚开,范美忠加油”为题作为自己的“期末论文”,真不知道他为范美忠加的是“什么油”。

以上不厌其烦地将“肝胆剑”帖文内容进行了陈述,是因为笔者感到帖文值得商榷之处很多,归纳起来有以下几点:

第一,“肝胆剑”将炒作范跑跑的话题归结于某些网站编辑的“可恶”,这完全是帖文作者的倒打一耙,众所周知,在地震发生前,数以亿计的网民中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范美忠的,在地震发生后,也没有几个网民知道有个范美忠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到操场的,甚至可以说,在范博客上两篇帖文“精心”推出之前,还是没有几个网民包括网站编辑知道有个范美忠的,这怎么能说是“某些可恶的”网站编辑的恶意炒作呢?网民知道范,并送给范一个“跑跑”的雅称,其始作俑者就是范美忠本人,是他利用网络来揭示出自己的行为和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范自己在利用这个特殊时期来为自己造势,以吸引网民的“眼球”,好“一举成名”。

这些话,也不是笔者的凭空想象、信口胡诌,而是有范跑跑自己的“招供”为证,“肝胆剑”可以找出6月12日出版的《广州日报》(“范跑跑自称良心有所不安 欲以夸张手法引思考”)采访文章参阅。

第二,“肝胆剑”不遗余力地同骂范跑跑的人争论,竭力想说服对方“原谅”范,还设身处地替范开脱:“那种生死关头,谁还能顾得上谁啊!”说句不客气的话,“肝胆剑”简直就是同范跑跑一样的货色。且不说没有人愿意“原谅”范跑跑的这种行为,更没有几个人认可范“生命等价,连母亲女儿都不救”的极端自私言论。

“肝胆剑”宣称,如果是他,遇到范当时的情景,一样也会抢先逃跑,这种与范跑跑言论惊人一致的现象使人不得不深思,如今的北大究竟培养了什么样素质的人才,如今的中国教育究竟缺失了什么?

第三,“肝胆剑”极力称赞范“有思想,有抱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一个“在千夫所指面前依然是毫无畏色”的斗士,绝非“一个胆小的懦夫”。这种评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范有“思想”和“抱负”,这种思想来自哪里?笔者不才,对中国历史、哲学史知之甚少,但却知道范的思想其实源于几千年前的“杨朱”学派,崇奉“拔一毛而利天下者不为”的人生信条,大概范的“有思想”就是有这种极端利己主义的思想吧。

至于说范有抱负,笔者百思不得其解,连自己的学生都可以抛弃不管,范的抱负又体现在何处呢?难道是体现在“苟全性命于地震中”吗?“肝胆剑”对范面对千夫所指,依然“毫无畏色”表示极度的赞赏,笔者认为“肝胆剑”的是非观念、羞耻观念出了问题。

鲁迅曾经面临千夫所指,而他之所以敢于“横眉冷对”,是因为他有着一个“甘为孺子牛”的红心,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也能够得到人们的理解。而范呢,人们指责他、谩骂他(像郭跳跳式的骂人当然不对),是因为范不仅没有履行作为一个教师的职责,连起码的做人道德的底线都抛弃了。尤其令人气愤的是,范不仅不以为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依然我行我素,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样的人渣就是“找骂”。

第四,“肝胆剑”还有意拔高范跑跑的言行是“挑战旧道德”,代表“新思想的潜力”,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笔者没有进行调查统计,不敢妄言范跑跑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行究竟代表了多少人的“心声”,但从各大网站论坛的反应来看,不接受范的言论的人占绝大多数,这其中包括他的学生、同事、素不相识的网民,据媒体报道,甚至崇尚极端自由主义的美国也有八成以上的人对范跑跑的言行表示不耻。

至于说范在挑战“旧道德”,这种旧道德到底是什么呢,“肝胆剑”没有明说,但是友爱互助、敬老爱幼、责任道义这些道德永远也不会过时,永远也不会成为弃之不传的旧道德。

人们无法想象,如果范跑跑的那些“新思想”成为“新道德”,每个人都成为极端利己主义者,那么这个社会还有什么指望,人类还有什么前途?

1917年2月,蔡元培在就任北大校长的演说中,教导北大学生要“砥砺德行”:“诸君为大学学生,地位甚高,肩此重任,责无旁贷,故诸君不惟思所以感己,更必有以励人。苟德之不修,学之不讲,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已且为人轻侮,更何足以感人。

”他还谆谆告诫学生“同学中苟道德有亏,行有不正,为社会所訾詈,已虽规行矩步,亦莫能辨,此所以必互相劝勉也”。不知“肝胆剑”对北大先贤的这些告诫作何感想,也不知那些仍在为范跑跑鸣冤叫屈、摇旗呐喊的北大学生作何感想?

最后,还要说一句,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是非之心、善恶之心、羞耻之心、恻隐之心,也有责任之心。范跑跑在电视辩论中表现比对手“优异”,并不能作为他“完全没有为北大丢脸”,也因此“无愧于北大”的理由,就像李肃花言巧语诱使吕布背叛丁原,助纣为虐,并不能为董卓增色一样。如果“肝胆剑”非要以此来炫耀身为北大人的优越感,那么,范跑跑们越“无愧于北大”,北大就越“有愧于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