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瑶行为艺术的片段 【艺术】何成瑶的“行为艺术之路”
《99针》之后,何成瑶开始关注精神病家庭这个群体,她的一个朋友母亲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每次复发前,老人都要没日没夜地赶制孩子的衣物,“母亲说:她犯病后就不能照料他们了,所以趁现在清醒要赶紧为孩子们缝衣纳鞋。
”这些工作完成后,这位母亲开始发病,谁的话也不听,只跟着自己的孩子走,“这个朋友就走在前边,母亲默默跟随着,在戈壁滩上走几天几夜,最后朋友走进医院,母亲听话地跟进去。”这个故事让何成瑶决心做精神病患者家庭的记录,回到家乡,她开始走访小镇上有精神病患者的家庭,向一个社会学田野工作者一样记录他们的故事,故事真实而残忍,“这个女孩叫余树清,”她指着一张相片,“她患有精神病,被卖到陕西,在那里生了孩子,丈夫去世之后,又被送了回来,…… 这是朱晓红,19岁患病,后来结婚、生子,复发后被送回娘家,现在每天在街边呼唤着‘爱人’和‘宝贝’。
”那些精神病患者的家人们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有的恨不得丢下自己患病的孩子,有的“想杀了他”。通过对故乡三个精神病患者家庭和许多流浪精神病人的记录,何成瑶完成了《精神病家庭》、《流浪在外的精神病患者》两部纪录片。
何成瑶《幻影》 局部
艺术家王南溟评价,由个人声明转向对社会的田野调查是何成瑶艺术的发展,即开始了从她自己的故事作为作品的语境,扩大到关注与她有类似的经历的人群来关注这个社会。而它已经不是何成瑶少儿时期,而就是在今天的生活现状。荣昌是何成瑶的老家。近年来,她在老家拍摄精神病家庭的纪录片,这是一个在精神病家庭长大的艺术家对精神病家庭的共鸣。像是同病相连,主观倾向导致了何成瑶的影像纪录其实就是她的一种声援。
对于纪录弱势群体和行为艺术,何成瑶形容是一个根源上的两条支流。在纪录片同期,她在行为艺术形式上也由个人生活的体验转向普世的层面,《KISS》是她在各国长期做的一个项目,至今已经做了十几场,用当地的不同的饮料制成冰棒,有时还会用辣椒等各种味道调制。她会邀请观众上台,每人含冰棒的一头,在一种味道的不确定性中,开始逐渐接近,接吻,“冰棒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有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对于我和每位参与者而言,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在经历一场冒险,一次破冰之旅。以冰棒为桥梁连接了存在于各种复杂关系中的两个个体世界。我们身体的某部分因连接而接触、发现、交流、关爱、对抗、较量。”何成瑶说,有趣的是,观众有时反而因为这种隔阂还走得更近,有一次在德国做这个行为艺术的时候,她让观众两两通过冰棒接吻,发现观众有时会从最初的陌生、警觉,因为冰棒的存在而打破尴尬,吻得相当忘情。
在种种经历之后,她也获得某些宗教的启示,阅读《金刚经》之后,她实现了一场名为《幻影》的行为表演,在灰色的墙上,她邀请一名观众用镜子反光打在墙上,光斑任意游走,她披散着长发,身着白衣,捕捉着墙上的光斑。那张现场的相片中,她本身也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我还做过两场行为,一场是《拍卖头发》,一场是《拍卖灵魂》。”第一场是她将自己留了十年的长发变成辫子,坐在地上,长发留在桌子上,谁出价最高,谁就能亲手剪下自己的头发。这次拍卖获得几百英镑的“收入”,她转身把钱交给父亲,“我只留下一张收条。”第一场行为表演带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反馈,第二场拍卖灵魂则是一次冒险,“我想帮助15个贫困儿童的家庭,希望满足孩子们的一个愿望,譬如来北京旅行一次,初步计划一个孩子2000元,15个孩子3万元,以这个价格作为底价。”而竞买到何成瑶“灵魂”的人,则可以对何成瑶提出15个要求,这个要求不受法律和道德的约束,“这也在挑战每个竞买者的底线。”结果以流拍告终,“不管怎样,这个行为的表现已经完成了。”
何成瑶 《拍卖灵魂》
何成瑶 《拍卖灵魂》
“以无为的心态,做有为的事。”她笑着对我说。在藏区待了一年,她可以更加平静地面对自己和别人的痛苦。何成瑶给我翻看她在行为之余创作的少量油画,黑色的人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呈现,她曾经陷入这种身心扭曲带来的痛苦中,而那一切都被她视为艺术成长的必行之路,即使是这次在保拉·莫德松·贝克尔博物馆的展览,虽然到2014年2月2日才结束,但对于她来说,似乎已成为过去式。
“世上灾难越多,人们更有理由去创造美。这可能更为困难,却也更为必要。”何成瑶说,“我很欣赏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这段话。现在我想画一些漂亮的画,世界已经有够多痛苦,是时候让一些美好去改变了。”
文章部分源自: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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