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大将与王根英 傅涯的感情生活
在人民解放军中,陈赓将军是一位智勇双全、战功赫赫的人物。
他从蒋介石的禁锢中侥幸脱身,个中的原因是至今都无法揭开的谜团;他指挥过的战斗,事隔半个世纪之后仍被军事学家们称颂为“妙笔神来”。尽管他有过失败,但他总是最后的赢家。在他58年的人生中,几乎伴随了整个中国共产党武装斗争的历史。
人们喜欢称陈赓为“乐天派将军”,他的乐观开朗甚至玩笑和恶作剧,在血雨腥风的年代里是同事和战友们精神的调剂和安慰,而外表粗犷的他却并不掩饰内心的细致,对妻子儿女他总有特殊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念和柔情。
第一封情书“发表”在墙壁
1940年初夏,陈赓认识了文工团的傅涯,当即提出要交朋友,羞得傅涯满面通红,说你得让我考虑考虑。陈赓说行,你考虑三年,我就等你三年。回来后,陈赓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与人谈起自己的“艳遇”来,并信誓旦旦地说我非傅
小姐不娶,傅小姐非我不嫁。听完陈赓这通爱的宣言,有人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等三年呢?”这一问,牵出一段令陈赓悲伤不已的故事。
陈赓是一位功勋卓著的传奇将军,并且还是一位富有罗曼蒂克情趣的将军。他在1943年与傅涯喜结伉俪前,还曾有过一个为革命英勇献身的原配夫人王根英。他俩那鲜为人知的恋爱经历,充满浪漫色彩。为此,陈赓被战友冠以“风流将军”的美称。
1923年春,党在上海的工人区开办了平民夜校,年仅17岁的王根英成了夜校学员。教员中有一位专从湖南派来的共产党员,他就是陈赓,时年20岁。课堂上,陈赓言如流水,滔滔不绝,王根英听得如痴如醉。课余时间,陈赓又与学员们打成一片,了解学员们的思想动态。面对和蔼可亲的老师加兄长,王根英找准一个机会向陈赓倾吐了自己心中的一份苦闷。
原来,王根英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作主将她许配了人家,对于那人,她既不认识,也不了解,更谈不上有一丝一毫的爱情了。那一纸婚约,像无形的枷锁,捆住了姑娘的手脚,她在爱的苦闷中彷徨……听完王根英的述说,陈赓当天就大胆地来到王家,向她的父母讲明道理。
他振振有词地说:“大叔、大婶,根英的婚约应当解除。做父母的,如果你们真正疼爱孩子,婚姻大事,应当由她自己作主。如果你们抱着老观念不放,恕我直言,你们这是在折磨孩子,摧残孩子。如此下去,你们将成为制造女儿婚姻悲剧的罪人……”陈赓的一席话对王根英父母震动很大。不久,他们就决定废除婚约。从那以后,王根英心境豁然开朗,她对陈赓也有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那年,上海平民夜校开办不久,就被反动派查封了,陈赓也受组织安排,回到了湖南。
陈赓对王根英产生爱慕之情,除了被她那端庄清秀的容貌所吸引之外,更多的是对她美好心灵和事业成就的敬重。王根英曾担任过上海怡和纱厂的第一任团支部书记和工会主席。后来,她又参加了周恩来等人领导的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胜利后,王根英当选为新成立的上海特别市临时政府人民委员会委员……
那一天听报告,陈赓瞅准时机,坐在离王根英不远的地方。然后,他掏出纸笔,端端正正地写上一行:“王根英同志,我爱你!我向你郑重求婚,希望你嫁给我!”写完,他又认真地读了一遍,感觉非常不错。于是,他把纸条折成一只小燕子,递给身边的同志,小声叮嘱:“请传给坐在墙边的那位姑娘。”然后,他高高挺起胸脯,眼睛瞅着王根英,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1946年,在山西阳城,陈赓一家第一次团圆。左为王根英的妹妹王璇梅,大孩子是知非,小孩子是知建。
纸条很快传到了王根英手中。她拆开一看,落款是“陈赓”。
看完纸条,王根英心想:陈赓啊陈赓,你要求婚就老老实实、正正当当来求嘛!干嘛要这么鲁莽呢?难道要我也像战场上的敌人一样,被你一声吼,马上举起手吗?好一个调皮的王根英,只见她向纸条背面轻轻啐了一点口水。转身扬起胳膊,“啪”地一声,把纸条贴在墙上,
接着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继续听大会发言。陈赓一看大惊:怎么?你要公布于众?!好!你贴墙上,我再写!他又伏下身,在纸上写道:“根英,我爱你!我请求你作我的妻子!”纸燕又飞到了王根英手中。她展开,仅看了一眼,啐
点口水,转身又贴到了墙上。
陈赓一见更来劲了!你不反对,还怕别人不知道,那就是赞成了啊!好,你贴,我再写!
他又俯身写了第三张:“根英,我发誓娶你为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纸条再次传到王根英手中后,她看也没看,直接翻过来啐点口水,转身又贴到了墙上。
陈赓还想写,正巧会议休息。这时,会场内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墙上的纸条。一休会,就马上围了上来。大家读着陈赓的纸条,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1927年5月,陈赓和王根英终于成为了一对情深意笃的革命伴侣。婚礼是在汉口举行的。那时,陈赓24岁,王根英21岁。
“巧遇”中撮合上一个“好人”
陈赓出生在湖南湘乡一个贫寒的旧行伍之家。陈赓自小聪颖机智,随爷爷陈翼怀练功习武,棍棒拳脚,样样精通。他常统领村前屋后“娃娃兵”,演阵比武,指挥自如。或许是血液里尚武从军的渊源,14岁那年因为不愿意和一位比自己大两岁的富家小姐成婚,陈赓离开了就读的县立东山高等小学堂,偷偷跑到湘军招募处报了名,因怕家人追查,他将学名陈庶康改为陈赓。
林伯渠当年在旧军队里视察湘军时曾见到父亲,当时就感叹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也在这里当兵呀。个头与枪一般高的陈赓,经历了四年南北军阀为争夺湖南的大小混战,目睹连年的战争惨状,他开始对军阀战争产生了怀疑。
王根英的牺牲,着实让陈赓悲痛欲绝。不长时间,陈赓身患伤寒病,魁梧的身躯里好像燃起一把熊熊大火,没日没夜烧了整整半个月不见好转,当时的名医也无可奈何。这时,战友们认准,陈赓要从病魔中脱险,先得要医治好他失去妻子的创伤,最好的药物就是帮他再找一个心爱的妻子。
傅涯,女,1918年生,原名傅慧英,上虞沥海人,系陈赓大将夫人。1937年南京私立东方中学毕业,1938年进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学习,毕业后,进入抗大总政文工团。
1946年起,先后任太岳军区卫校指导员、中共中央组织部干部处档案科科员。1949年随陈赓部队南下,曾任郑州市委政策研究室秘书,云南省妇联筹备工作组代组长、土改工作团组长等职。1951年调北京,先后任中共中央组织部政法科、综合科干事,北京市公用局机关党总支书记。系北京市第五、六、七届政协委员。
因病医治无效,于2010年1月4日上午10时2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2岁。
傅涯和陈赓初识于1940年5月。当时抗大总校文艺工作团在山西武乡县蟠龙镇演出。傅涯和剧社的两个女伴跟着总校训练队长王智涛去取道具,在王家“巧遇”养病刚出院的陈赓旅长。姑娘们早就听说过陈赓的许多传奇故事,就围上来让他讲战斗故事。
陈赓讲:“会昌战斗受伤的时候,我当时真想开枪自杀。想想自己还年轻,活着还能为共产主义奋斗,我就装死了……”陈赓没有丝毫的掩饰,既直爽又沉稳,傅涯对他产生了尊敬感。事后,傅涯和陈赓才知道这是王队长的有意安排。
不久,下部队演出,二人单独见面了。陈赓说:“我这个人有许多朋友,有男朋友,也有女朋友,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傅涯犹豫了,参加革命前,自己有过一个“男朋友”(表哥)。她已经去过几次信,可是“男朋友”热衷于化学,坚持要科学救国,不肯来延安。于是,傅涯想等与“男朋友”的关系结束后,再与陈赓交朋友,“让你我再考虑考虑”。
陈赓爽快地答应了,并且一等就是三年。“这期间,我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行动常变,不易通信,而陈赓不变的诚挚信息不停地传来。”今天,傅涯老人这样讲,“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嫁给陈赓,不是因为他是位将军,而是他的传奇经历,以及他对前妻王根英的那份厚重的爱深深地打动了我。”
1943年2月,陈赓向傅涯再次表白个人的心迹:“一、我会尊重你的革命事业心,不会妨碍你对前途进取的努力;二、也不会把你调到我的身边做秘书;三、我会爱你到永远,这是真心。”陈赓就是这样一个感情丰富、爱情专一而又乐观豁达的人,他尊重女性,耐心等待别人的选择,从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不多久,陈赓和傅涯喜结良缘,刘伯承和邓小平腾出司令部的一间西屋为他们办了喜事。婚礼上,能歌善舞的傅涯清唱了一段苏联民歌,爱说笑话的陈赓说了不少令人捧腹大笑的段子。婚后,傅涯便随陈赓回到太岳军区工作。在那里,陈赓给傅涯看他的日记,他在第一本日记前写道:“长征无日记,是我生平最大的遗憾,我曾经不止一次下决心坚持写下去,但也不止一次半途而废。
这是一种要不得的惰性。从今天1937年8月7日起,我要坚决地把日记不间断地写下去,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战斗时也好,行军时也好,极度疲劳时也好,始终如一地写下去。
要使这次全部抗战的事迹,没有一点遗漏在我的记载以外。”傅涯说:“当我看到这些虽经数年,但依然保存完好、字迹清晰的日记时,我顿时感到他真是细致,真是用功,我很喜欢他这个好习惯。”
战争年代分多聚少,分别时傅涯总要送给陈赓一个本子,以便他续写日记。她非常珍惜陈赓用过的日记本,用灰粗布糊了包皮。千里行军,跋山涉水,她始终珍藏在自己身旁。每到驻地,她都要先把日记本拿出来检查一下,在太阳光下晒晒,在老乡热炕上烤烤。她说:“这些日记本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天各一方的亲人坐牢只因是陈赓夫人
“3月16日,天很不好,窗外寒风呼啸。早上陈赓就肚子痛,我赶紧往医院打电话。这时我看到陈赓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往他嘴里塞硝酸甘油。我只顾抓住他的手,药片吐了出来也不知道。当医生赶来时,已经晚了……”傅涯说自己痛苦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再也忍不住眼泪,失声痛哭。更为痛心的是,陈赓离世后的第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阴历二月初一。
陈赓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傅涯都无法从悲痛中解脱,常常失眠。“我只能用努力工作,来排遣心头的巨痛,同时思考着如何为他的身后做点事。可以说,每一次整理和研究有关他的资料,都使我受到一次教育,更加深入地理解他,因此也更加敬重他,思念他。”
陈赓共有五个子女,1961年当陈赓积劳成疾因病去世时,最小的不到6岁。傅涯顽强地把子女们培育成材。如今,四子一女个个事业有成:长子陈知非是陈赓同王根英惟一的孩子,现为航天部高级工程师;次子陈知建现为重庆警备区副司令员,身为少将;女儿陈知进现为解放军总医院主任医师、教授;三子陈知庶现为总参某部副部长;四子陈知涯现在国际战略基金会工作。
傅涯牢记当年陈赓的嘱托:“孩子们太小,他们不了解他们的爸爸,你要多和他们讲讲我们是怎样为共产主义奋斗的。”子女们都遵循父母的教诲,在各自的岗位上做出了出色的成绩。
傅涯自从1938年奔赴延安,一直到1949年随军南下广州,便和家人就失去了联系。到了广州后,通过南方局组织打听,才知道自己的爸妈、姐姐姐夫、弟弟妹妹还有大嫂都去了台湾。“1980年,我收到了来自台湾亲人的信,信是我小妹从美国发来的。
这封家信虽说是在和平年代,可也不亚于万金啊,毕竟我们之间已有30多年没有音信。”从信中傅涯得知,自己的爸妈已去世,他们留下遗言,要求死后将骨灰运回大陆,葬在家乡。“看到这里,我放声大哭,悲伤不已。”
“小妹信中说,她已定居美国,她的几个孩子也都在美国工作。还说,她很想念家乡的亲人,希望能回来看看。”1984年,傅涯的小妹从美国直飞上海,然后到了北京,一见面两人紧紧地抱头痛哭,像是要把这30多年的相思泪流个畅快淋漓。
“小妹就住在我家里,我们白天聊,晚上也聊,老有说不完的话。从小妹那里,我了解到30多年来一家人在台湾的情况。小妹说,开始时日子过得特别苦,又因为我是陈赓的夫人,她和她的丈夫,还有我大嫂都坐过牢。后来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傅涯的父亲生前总是说,他想大陆,想家里的亲人。他嘱咐家人不要把他的骨灰放在庙里,要把他的骨灰装进缸子里,然后扔进大海,随海浪漂到大陆,漂回故乡。为了却爸妈的心愿,傅涯和小妹商量,决定将爸妈的骨灰运回大陆。
1986年,父母终于回到了家乡。捧着爸妈的骨灰,傅涯欲哭无泪,亲手将他们的骨灰合葬在杭州的西子湖畔。傅涯说:“尽管两岸隔绝30多年,但亲情是割不断的啊。现在,每年都有台湾亲人过来。我每年都要接待好几回,心里感到很幸福。我希望祖国能够早日实现统一,但愿我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