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禅宗 “重口味”艺术家陆扬谈身体、宗教与艺术

2017-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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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Q. and A.: Lu Yang on Art, 'Uterus Man' and Living Life on the Web "重口味"艺术家陆扬谈身体.宗教与艺术当新媒体艺术家陆扬于2000年代初在杭州的中国美术学院学习时,她绘制了一系列有关精神控制的作品.许多作品被认为过于敏感,甚至近乎不合伦理,因而仍未实际做出来.但在日本福冈亚洲美术馆的帮助下,陆扬得到了曾用于医学解剖的死青蛙,来创作一个作品.其结果就是2011年的<复活!僵尸青蛙水下芭蕾!>(Reanima

Q. and A.: Lu Yang on Art, ‘Uterus Man’ and Living Life on the Web “重口味”艺术家陆扬谈身体、宗教与艺术

当新媒体艺术家陆扬于2000年代初在杭州的中国美术学院学习时,她绘制了一系列有关精神控制的作品。许多作品被认为过于敏感,甚至近乎不合伦理,因而仍未实际做出来。但在日本福冈亚洲美术馆的帮助下,陆扬得到了曾用于医学解剖的死青蛙,来创作一个作品。

其结果就是2011年的《复活!僵尸青蛙水下芭蕾!》(Reanimation! Underwater Zombie Frog Ballet)。这段六分钟视频中,青蛙被连接到电极上,随着强烈的电子节拍在水下跳舞。

自2010年毕业以来,今年30岁、出生于上海的陆扬已经创作了一系列突破界限的多媒体作品,探索神经科学、死亡和宗教。

在2013年的作品《子宫战士》(Uterus Man)中,她与音乐人、漫画家及其他人共同创作了一个项目,以一个叫做“子宫战士”的动漫风格的人物为中心,这个人物驾驶“骨盆战车”,并把护翼卫生巾当成滑板踩着。

在2015年的作品《移动神佛》(Moving Gods)中,陆扬重新定义了光背——即在神佛的画像中,背后常见的光晕——它意味着对古代宗教偶像的“破坏”。这个作品在2015威尼斯双年展的中国馆里进行过展出。

她最新的作品是今年的《陆扬妄想曼陀罗》(Lu Yang Delusional Mandala),9月曾在北京公社的个展中展出过。它应用了类似于立体定向和深层脑刺激的概念来模拟“妄想”,陆扬在作品中对自己的身体和作品进行了摧毁。

陆扬在接受采访时思考了人体,回顾了在上海的成长,也讲述了与一位日本无性艺术家的合作。

问:你是怎样开始对身体主题发生兴趣的?

答:从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了,因为我有哮喘,我在医院急诊室度过了很多时间。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对医疗和身体的概念产生了兴趣。身体是很奇妙的,因为它是完全客观的,没有对和错。这就是为什么在我的作品中,不表达事物的价值或目的。我会用一种很冷、很平静的视角。

我作品中的另一个主题是宗教。当你年纪大一些时,就更难信仰宗教,因为会更加怀疑。但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的家庭相当虔诚。我经常阅读我祖母有关佛教的书,这使我对宗教非常感兴趣。

问:你的家庭有艺术背景吗?

答:我的父母只是一家医疗公司的普通工作人员,现在他们都退休了。我不和父母谈论我的艺术,但我想他们可能在网上搜过我的作品。他们知道我创作艺术,知道我能以此谋生。我可以依靠自己,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已经足够。

问:你在上海长大时,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成为一个艺术家吗?

答:我一直梦想成为一个艺术家。但在我上中学之后,我还不认为这是可能的。我甚至不知道艺术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艺术家们可以在他们的作品中发挥创造力。

我能够进入中国美术学院,是因为我真的喜欢画画。我成长在中国当代艺术开始萌芽的同一时期,所以很早我就了解了当代艺术。我在中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对最新的流行感兴趣,但我想寻找更特别的东西,所以我开始去画廊并且听日本音乐。后来,我在高中时订阅了一些有关当代艺术的杂志。

问:有哪些东西对你产生了早期影响?

答:我以前喜欢西方摇滚乐,但现在不怎么听了。我小时候也接触了日本文化。在上海,很多电视频道都播放日本卡通片,对我们这代人影响很大。我现在最喜欢的还是主流文化,像电脑特效非常好的科幻电影,还有其他很不不错的日本动画电影。但我不喜欢艺术片。

问:你经常和非视觉的艺术家合作,如声音艺术家王长存和作曲家杜韵。这些合作是怎么开始的呢?

答:有的时候是我找音乐人,有时候是他们找我。我合作过的音乐人有从事歌剧的,有做死亡金属的,还有做电子和流行音乐以及嘻哈音乐的。通常是之前就认识人,或者是我在SoundCloud这样的网站上发现的。互联网很有用,因为我和人接触并不多。只要有电脑,我就能创作艺术。

问:你通常都上哪些网站?

答:一个是哔哩哔哩(Bilibili),是个看卡通的网站。我每天都上。

我完成作品后,就会把作品上传到Vimeo上。对我来说,网上普通人的想法很重要。他们不像艺术圈的人,可能会很假地说:“哎呀,我太喜欢你的作品了”。如果看你作品的人来自一个圈子,就很没意思。

问:你认为自己是中国艺术家吗?

答:其实免不了会被贴上这个标签。如果我在国外办展览,他们总会说,“这是一位中国艺术家”。但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活在网上。那样的话,没人知道你是谁。网上的人只在乎你的作品好不好。他们不去考虑谁是作品背后的那个人。在网上,你可以抛弃身份、国籍、性别,甚至是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问:你能不能谈谈你2013年的作品《子宫战士》?

答:我的作品里“子宫战士”的人类化身是一个叫杉山真央(Mao Sugiyama)的日本人。他做了生殖器移除手术,并将切除的部分做成食物给他人食用。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觉得他非常诡异。但后来注意到他是一个画家,而且说过他痛恨性别标签,还说过如果自己只是一名画家,为什么还需要有性别。我非常受感动,所以和他取得了联系。我们就这样开始合作了。

很多人认为这是一部女权主义作品,其他人则认为这是一个超级英雄故事。人们会投射他们已经有的想法。我自己的观点是,你出生时无法选择性别,性别只有在社会背景下才会成为一个问题。当你在思考一件事时,不会下意识地想,“作为一个男人,我这样想”,或者“作为一个女人,我这样想”。所以,我觉得社会性别的划分很荒谬。

问:你说过你基本上生活在网上,你的作品受到你在网上看到的东西的影响。现实世界的事件或政治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答:老一代的艺术家真的很喜欢创作与政治或国家有关的作品。但我觉得这种创作手法存在局限性。如果不了解政治,或者不是来自这个国家,就无法理解作品。

我自己实际上就不了解这类东西。我很害怕去博物馆,因为不理解其中的很多作品。有一些东西是所有人类,甚至动物,共通的。所有人类,甚至动物,存在共同之处。我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研究那些我们所共有的,普世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