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恺书画鉴定方法 探索书画鉴定之科学方法
古书画的鉴定是一门学科,也可以说是一门新的学科,至今为止已经建立起现代书画鉴定的方法论,这个方法论是由我们的前辈专家张葱玉先生、杨仁恺先生这些著名的书画鉴定家建立起的书画鉴定的基本方法。基本方法的核心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总结。
概括来说,是以经验和知识作为主体,我们称之为“目鉴”,也就是凭借眼光来看,好坏真假完全是凭借个人的经验和知识,再加上一些辅助的考证、印章、题跋和历史常识来判断真伪与时代。因此,古书画的鉴定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很大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
就像启功先生所说,书画鉴定是一门模糊的学科,它不像其他学科可以精确到用数字来定性。这也就造成了一种现象,对古书画的鉴定往往见仁见智,有一些不同的意见,这样就造成了很多鉴定困惑。
在文物鉴定的项目中,像陶瓷、青铜,现在已经探索出了一些科学的方法来对他们进行鉴定。对材料可以进行测试,比如陶瓷就可以用炭14和热释光来测定年代。据我了解,在以往的鉴定中,陶瓷的测定是有损的,一定要刮一点陶土出来。
而现在可以不刮了,利用光学的光子打进去以后可以测定成分,也就是无损的鉴定。但是,古书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很科学、很有保障的方法来进行鉴定,特别是在无损的鉴定方面还没有开展出一种很好的方法。
我在博物馆工作了40多年,接触到有一些科学研究方面的人员尝试用科学方法对书画进行一些辅助的鉴定,这些鉴定对我们以后探索新方法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王羲之的《上虞帖》,收藏于上海博物馆,这个帖一直放在馆里面,直到1975年拿给谢稚柳先生看,初步判断这是王羲之比较早期的草书。并且发现左上角有一枚印章,这是南唐时期的印章,他还看出了两个字,一个字是“内”,另一个字是“同”,他就突然联想到南唐时候的“内合同印”,这个印在书画作品里面从未见过,他是第一次看到。
对此进行了研究以后发现,上面有宣和印章,校对后跟传世的真迹是一样的,因此证明这个就是南唐时候的本子。
这个印章“内合同印”这么清楚是因为用了科学的方法。1977年,这件作品用软X光进行了拍摄。软X光和硬X光不同,软X光可以把很淡的一层一层的内容全部显现出来,很暗很淡的东西经过软X光拍摄会非常清晰。就是软X光把“内合同印”这几个字很清晰地呈现了出来,更加证明这件作品是经过南唐收藏的,为这件作品是唐模本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南宋梁楷的《补衲图》,风格跟梁楷的作品非常相像,这是南宋梁楷的《六祖斫竹图》,这两个作品风格很接近。从风格来看应该是梁楷的,但无法确定,为了化验一下看这个纸是什么年代的,我们就剪了一块样本,北京纸张研究所的一位研究员通过对纸张纤维的研究,根据纤维来判断材质和结构,然后确定时代,他鉴定过很多纸,已经建立了一个体系,形成了一个信息库。
我就把这个纸给这个研究员看了,他说这是宋代的纸,这个结构里面有麻、竹的纤维。
那么这张画作品是南宋时代的可能性很大,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宋代的作品。装裱师可以接触到各个时代的纸张和绢,把这些东西作为样本积累起来,建立一个库,但这有一个缺点,这些鉴定都是有损鉴定,无损鉴定现在我们还在研究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