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源百家讲坛全集 周汝昌替兄查证误入红楼 年逾90被请上百家讲坛
“我喜欢民族建筑、民族音乐……对这些方面,也许有些人看我很保守、落后,甚至冥顽不化。不了解这一切,很难理解我为何后来走上了红学道路,为何持有如此这般的学术观点,为何又如此执著痴迷,甘受百般挫辱、诬陷、排挤、攻击,而无悔意,也不怨尤。 ”
周汝昌
“一介书生总性呆,也缘奇事见微怀。岂同春梦随云散,彩线金针绣得来。”“聪明灵秀切吾师,一卷《红楼》触百思。此是中华真命脉,神明文哲史兼诗。”周汝昌所作的这两首诗,道尽了他一生与《红楼梦》的渊源。
结缘胡适真正步入“研红”
虽然少年时就常听母亲讲《红楼梦》的故事,但促使周汝昌真正步入“研红”之路的一个重要因素当属胡适。
1918年4月14日,周汝昌生于距天津城25公里的咸水沽镇,虽然家无藏书,但他有着与生俱来的求知欲。从9岁进入小学直到燕京大学毕业期间,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失学、停课、逃难、沦陷,但颠沛流离中,周汝昌坚持学业。毕业时,他的论文英译中国古代文学理论著作《文赋》令中外教授举座皆惊。如果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或许周汝昌从此就成了颇有建树的翻译家,然而,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改变了他的一生。
1947年,时在燕京大学读书的周汝昌收到一直进行《红楼梦》版本研究的四兄周祜昌寄来的信,说他新近看到亚东版《红楼梦》卷首有胡适的一篇考证文章,其中有敦诚与敦敏皆系曹雪芹生前挚友的新论说,他嘱周汝昌查证。
周汝昌遍查燕大图书馆,终于在敦敏诗集中发现了《咏芹诗》,兴奋之下,周汝昌将这一发现撰写成文发表。看到文章的胡适当即复信周汝昌,自此胡、周书信往来切磋讨论《红楼梦》。很快,周汝昌叩开位于王府井大街东厂胡同一号的胡宅大门,拜访胡适先生。
让周汝昌意外的是,胡适居然慷慨地将珍贵的孤本《甲戌本石头记》借与他拿走细看,后又托时在燕大授课的小说专家孙楷第将自己珍藏的《四松堂集》乾隆抄本和有正书局石印大字本《戚蓼生序本石头记》拿给他研究。对此,周汝昌曾不止一次感叹:“胡先生能平等对我,还对我爱护有加,人品和学问少有人比。”
在胡适的指导和影响下,1953年,任教四川大学外文系时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红学专著《红楼梦新证》。这部40万言的红学著作,被誉为“红学史上一部划时代的著作”,周汝昌也由此奠定了在现代红学史上的地位。
年逾90还被请上百家讲坛
然而在《红楼梦新证》发表的第二年,一场针对红学研究权威胡适和俞平伯的批判开始席卷全国,周汝昌的红学研究也不得不卷入到一场场纷争中,直到晚年才渐渐趋于平静。
近30年中,他双耳几近失聪、双目几乎失明,行动不便使得周汝昌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北京的家。他的左眼因视网膜脱落1975年就已失明,右眼则需靠两个高倍放大镜重叠方能看书写字,手稿上的字大过核桃,且常常串行重叠,只有多年做助手的女儿认得父字,将其在电脑上输入存储。
近年来,周汝昌右眼仅存的视力也不复存在,写书继而改成了口述,儿子周建临提前退休加入专事录音记录……2002年,周汝昌曾对采访他的记者说:“我虽然84岁了,经历了大悲、大喜,但我很留恋人间事。
我现在靠半只眼睛拼命干,就是因为我还有没做完的工作,我积累了几十年,不就是要把成果留给后人吗?”2008年,年逾90的他还被请上央视《百家讲坛》评点四大名著。
然而,因为被主流红学界指责为否定《红楼梦》的文学价值,从考证转向了索隐,“晚年红学研究走向偏执”。9年前,周汝昌被通知从中国艺术研究院退休,只在中国红学会保留一个“顾问”的头衔。周汝昌只好选择“单干”。
在其带有自传体色彩的著作《天·地·人·我》中,周汝昌写道,“我极爱重的是不受其他因素干扰的、不被人为利用的真正学术研究。我喜欢‘国货’,喜欢民族风俗。我喜欢民族建筑、民族音乐……对这些方面,也许有些人看我很保守、落后,甚至冥顽不化。
不了解这一切,很难理解我为何后来走上了红学道路,为何持有如此这般的学术观点,为何又如此执著痴迷,甘受百般挫辱、诬陷、排挤、攻击,而无悔意,也不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