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言网 | 中国人在法国遭受歧视?

一批一批的中国人飘洋过海,追寻着美国梦,法国梦。在中国城遍地开花的时候,在中国经济让外国人惧怕的时候。他们的地位又如何呢?

在1996年巴黎多国黑移民争取合法居留的游行中,中国人和非洲人土耳其人一起,出现在了占领教堂的队伍中。Patrick Zachmann

在法国,嘲笑黄种人,就他们的外貌玩玩文字游戏,或者作势扬言中国威胁论都不会激太大的愤怒。

在三月份的每日经济节目中,记者Jean-Louis Gombeaud在谈到中国即将出口高速列车时总结道:“没法子,中国人现在不再觉得被束缚了”(双关语, bridé的另一个意思是指有蒙古褶的眼睛,大多数中国人都如此)。这番话引来演播室里头一片笑声。就算是在一个全国性的媒体上,这类发言也似乎像邮局寄信一样平常。毕竟,它只是类似于我们日常生活里中学生开的玩笑。但是,JLG有胆子就马格里布或者西沙哈拉的移民的长相开玩笑么?只要在Facebook上快速检索下,就可以发现针对外族的人的嘲笑是也是“不公”的。键入“中国人”,其中一个“被迫吃狗肉以取悦中国朋友”的组里头粉丝众多。如果键入“黑人”或者“马格里布人”,结果更多仅仅是政治正确的口吻。

在10月份法国二台举办的反对种族歧视的晚会上,歌手Max Boublil大唱到(在曲子中邀请阿拉伯人,黑人) "让我们携起手,不再一个人面对中国人"。 他显然清清楚这种不公的说法。这一现象有增无减。实际上,如果说对于非洲移民的种族歧视总是被谴责并在媒体激起回声的话,似乎反对歧视中国人的运动,或者更广泛的,反对歧视亚洲人的运动只吸引到很少的政客,团体和媒体。法国是欧洲国家中接受中国移民最多的国家,估计在40万到70万之间,包括在法国的中国社区,和从老挝柬埔寨等国家来的中国移民。波瓦第尔大学研究院Emmanuel Ma Mung认为:对于他们的歧视正在增加。如果我们将针对非洲移民,马格里布移民或者犹太人的歧视与针对中国移民的歧视比照着看,到目前这个时代,后者的情况仍然是十分轻微的。

但,这些年来仍然发生了些变化。在中国社区内,我们通过访问发现人们感受到了更强的敌意。
去年的6月20日,超过8500人,其中大多数是亚洲移民在美丽城举行了游行,抗议越来越频繁的针对他们社群的暴力行为。反歧视团体对此用词谨慎,他们提到了“错觉”而不是“人种歧视”。但是,美丽城和其他区域如Aubervilliers的中国人确是仅仅因为中国人的身份而成了暴力受害者,在法中国青年协会秘书Olivier Wang对此肯定到。
但是应该将边缘化的带暴力色彩种族歧视与潜在的敌意区分开来。

自从第一个中国移民登陆以来已经有一个世纪,敌意最近才慢慢地在法国社会壮大起来。对此, Emmanuel Ma Mung 观察到了这几年来,中国人在法国人眼中的形象有了些许变化。从前,这是一个没有历史,没有问题的群体,他们从不谈论自己。今天,有了积极的变化,是各种复杂现象互相作用的结果。
惧怕与偏见
在变化的因素中,我们发现了“对中国恐惧”这一根深蒂固的思想,因着中国日益强大的国家形象而愈发被强化。政治辩论和媒体中充斥的中国竞争所引发的忧虑变成了中国威胁论。
在法国,“中国人”这一称谓意味深长而且带着很多偏见。Olivier Wang补充到,他还举例了中国在某某方面的负面形象。

其他因素:中国比以前更多的表现了存在感。在法中国人已经不是不仅能用众多来形容,而且他们更“易见”了。1970年代,是中国移民人口加速的年代,新来者的营生大多集中在商业,纺织业,服务或者开餐馆,中国人,尤其是温州人和潮州人,今天在各个领域都有涉足。是什么让法国人担心入侵和国民身份的丢失呢,借用前增加公平与机会部长的话:十年内,我们将被中国人包围 。因此我们法国人,阿拉伯人,非洲人应该齐心协力保卫我们的国民身份才是。
除此外,还有些陈词滥调。 Emmanuel Ma Mung还了个举例子,2004年到2009年,法国二台做了一个关于亚洲餐馆的报道。她们披露了众多餐馆的卫生状况。最后放出来片子里头的状况糟透了,研究人员声称。

如果我们也这么说非洲,马格里布或者犹太人的餐馆,那肯定将引来抗议和丑闻。但,现在,一切都没问题。记者 Jean-Charles Doria ,正是他在2009年做了这档名为《是否应该害怕亚洲餐馆》的节目,对此反驳到:
“我拍了很多类型的餐馆,尤其是烤肉摊,清真食品店,法国小酒馆或者面包店。没有对任何特定团体的歧视,我们只是做记者该干的。恰好,在对亚洲餐馆报道时,我拍摄的人并不是一些完全勤勤恳恳完全清清白白的人,我们发现的问题值得在黄金时间广泛传播。但这并不是说因为有问题的是中国人就更好”。
EMM最后强调法国人对其他外国移民也有矛盾的情绪。

轻微的排外情绪可能缘于对中国经济成功的嫉妒。总的来说,在经济危机的背景下,中国人看着是不错的替罪羊。
不同的认知
面对这些苗头,中国社区的代表希望反歧视团体的人能出手解决问题。“但是,我没有看到诸如"SOS种族歧视"这类组织的反应,也没看到他们试图揭露针对中国人的暴力和歧视”,Olivier Wang表示。
可能的解释是,对于致力于反对种族歧视的团体来说,他们对问题有不同的解读。比如Licra的***Alain Jakubowicz认为:并没有发现针对亚洲社区的种族主义显著上升。
“我们不希望围绕种族主义来建设我们的社区文化。在我们看来,针对一个特定社区的歧视不会比其他社区的多或者少。

然而客观事实不许我说针对亚洲人的种族主义很稀少。不能说它不存在,只是我对此掌握的信息有限。或者,按照定义,我们不知道的就不存在”。
反种族主义运动的网站说明了这一点。如果说对于反犹太人,反伊斯兰人,反对歧视黑人,阿拉伯人和罗母人都有完备的框架的话,网站上对系统化的反对歧视亚洲人没有丝毫提及。这一认知区别显示了亚洲社区与反歧视协会之间沟通的缺失。“我想受害者可能更倾向去找专业团体而不是我们”,Alain Jakubowicz表示。他担心在某些中国人社区,社区主义的现象正在扩大。“在中国人或者从中国来的这些人和法国社会没有直接对话”, Olivier Wang也说,“在中国,谨慎是文化标准,我们不谈论自己,这是不礼貌的。

这也为什么对于法国社会,我们有某种程度的保留。但是,生活在法国的中国人尽管保留了些原本的文化因素,他们也有意愿拥抱法国文化。另外,在这群人中,要求本土化的比例还是非常高的,尤其在那些出生在法国或者很年轻就来法的人中间”。
那么,现在在中国社区里头,保卫自身权利的运动有没有出现呢? EMM说,最有可能发生的是对公共空间的介入,尤其是通过联盟的组建。“我觉得这种运动渐渐可以有组织化,因为中国人整体上将更加有教养拥有更多方法来自我组织。但这样的情况可能遭到社区内同一性缺失(即使中国移民中也是有派别的,很难达成完全一致)挑战”。
Alain Jakubowicz则坚持认为针对中国人的种族歧视在未来并不会成为一个重要问题。首先来法的中国人质量更高,“如果是船工的话,我的评价肯定不一样”。另外,这种类型的歧视并非建立在意识形态或者历史问题上的,是多方面的原因。不是基于人种优劣论或者对于殖民历史的可怕记忆,而更多是对一个来自我们其实不了解的新兴强国中的人们的不信任。“无知是种族歧视的温床之一”
“阿拉伯穆斯林 ,黑人 和犹太人才是反种族歧视斗争最有确实价值的前三名”。Licra***Alain Jakubowicz笑着说,他对黄种人并不担忧的理由也基于此。
Louis Haushal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