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英夜话》:93岁豫剧大师马金凤的养生之道
“大众喜颜开,洛阳金凤来。”曾被老舍先生赋诗赞誉、誉为“洛阳牡丹”的豫剧大家马金凤大师今年已93岁高龄,依然眼不花耳不聋,说起“手眼身法步”,眉目顾盼,瞬间生情。是不是很想亲耳聆听她的养生之道?来,和郑彦英老师一起,走入她在郑州的家中,听她老人家慢慢道来吧。
93岁豫剧大师马金凤的养生之道
2013年春节前,中国文联组织《百花迎春》晚会,大年初三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晚会以四个省的版块为主要骨架,河南是这台晚会的压轴部分。河南组团参演,马金凤大师应邀参加演出,作为组织方,郑彦英老师参与其中,曾和马金凤大师三天朝夕相处,从北京回来便写了《马金凤老师的长寿之道》。本期节目的对话,也由此开始……
郑彦英:在北京,给我印象很深的就是,咱们说话期间就是从开始学习说起,我记得很清楚,说哪一句没唱好,您给老师就把手伸出来,要是再唱错了,就该打了。一般的小孩记一辈子,记得说我的老师可坏了,我一唱错了就打我,而您记得是我唱错了该打。不怨恨别人,所以您心情也很开阔。我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说为什么看您精神这么好,走路还挺好。我们在北京还老是走路,老搀着您,您总说,不行,自己走更好。我记得就是喝那个面糊糊、面汤,从小的时候就喝面汤还是?
马金凤:从小就喝甜面汤。
郑彦英:就喝甜面汤,一天三顿都喝?
马金凤:对。
郑彦英:您吃饭平时都吃什么?
马老师:平常家常便饭,挺简单的,没有一点麻烦事。
郑彦英:家常便饭,没有一点涉及到山珍海味了啥的。
马金凤:没有,咱没有享受过那个。
郑彦英:也可能有一些人就是享受这个太多了,所以享受的不好了。
马金凤:个人有个人的喜欢。
郑彦英:我记得那次您的学生有好几个,来见了您非常崇敬,这些学生现在也都很不错了。
我小时候在老家看不上戏,因为家里很穷,看戏要到特别大的村子看,还得买票。那我没有钱买票,就不去看。有时候听谁说看了多好的戏,看不了怎么办呢?我们知道这个戏园子搭着墙,我们爬到树上面去,远远地看着那边有人在那儿晃来晃去的。唱的声也听不清,就这样看一晚上,不知道唱的啥。但是算看戏了。
马金凤:就是看戏。
郑彦英:看戏。
马金凤:不是听戏。
郑彦英:听不上,听不着,在树上离舞台太远了。我记得您当时说从菏泽开始学戏,那时候您多大?
马金凤女儿:三岁就跟着老人们学,六岁就登台了。
马金凤:会说话的时候就跟着我爸爸学,学的是俺爸爸唱的是反调戏,河北那算河北梆子。
郑彦英:但是发声了。
马金凤:到发声是京剧发声。咱河南是土发生,它是比较正规一些。我父亲家是河南土生土长的,还不一个剧种。
郑彦英:河南豫剧是特殊的发声方式。
马老师:对,咱是河南的土梆子,我爸爸它是属于京剧那一派。
郑彦英:转换到咱们这个地方之后,您又怎么转换过来的?
马金凤:是我的老师马双枝,他在河南是名演员,我在开封学习,就是学的这个,就是他那个流派,是河南土生土长的。
郑彦英:之后就一直唱豫剧,唱到现在。
马金凤:对,唱豫剧。
郑彦英:您印象在少年时期,小的时候您最喜欢的一出戏,演的一出戏是什么?
马金凤:开门学的开门戏《刘二姐赶会》,就是学生刚一开头,好学,也有身段,也有场景,也有表演,这个戏是小学生开始就学这个戏的,有身段,有场景,有表演,适合培养青年学生们。它虽然不是个武戏,但有很多身段,有表演,有身段,小孩的时候,又好学,又能表演,多方面实验这个学生的唱作念打。
那个时候讲究学习,手眼身法步一块来,又有身段,又有表演,又能实验你这个学生适合唱一门,你是适合唱青衣,花旦,刀马或者文戏,或者武戏,再给你定性。那个时候河北梆子比较讲究,给咱这豫剧比较起来,讲究一些。
郑彦英:据我所了解的,解放前您就已经在河南,说通俗点很红的演员了。
马金凤:不一定,那个时候都是俺们这一范的。但是我学习跟我老师马双枝,她是咱河南的豫剧名演员。
因为我从小嗓子不好,我属于武功演员,基础不好。所以我从小跟我父亲也好,跟我老师马双枝也好,是属于武功演员,适合人家大声说,我跟人家打一下下手,跟人家当个小配角,演演武角可以,就不会打主场,嗓子不好,从小嗓子不好。
郑彦英:我现在琢磨,您看当时和您同台演出的演员,很多年龄也都很大了。但是您这个身体这么好,可能和您演这个武戏也有关系嘛。它不停的动弹,动您的手脚,对吧。
马金凤:是的。我从小是武功演员,我从小嗓子不好,人家讲河南梆子是唱功好,先讲唱,我从小这个唱功就不好,就是属于武打演员。武打演员,主武打还不中,就是跟人家打下手,跟人家唱配角。
郑彦英:我是这样觉得,在您的嘴里,您从来都不重要,别人都说您很重要,演得很好。你今天没有说一下你比别人强的,这就是你为人处事,在这个社会中,你从来不认为,我比别人强多少。
郑彦英:我看您的第一个戏是《打金枝》,我是在洛阳看的。那次是中宣部一个朋友来了,我那时候还很年轻,20年前的事了,叫我陪着他去看戏。我说我对豫剧一点也不懂,他说豫剧你懂不懂不要紧,你看的是艺术,艺术你总会通吧。那次我对您印象就很深,您当时的形象,还有出来的那个身段,我到现在印象中还是用四个字,叫光彩照人。
马金凤:小时候嗓子不好,长的又丑。我小时候没一点体态,长的也不好看。人家演的漂亮的小姑娘,这些漂亮的我都不行,都不派我这种,长的又不好看,嗓子又不好。
郑彦英:所以就是马老师觉得我啥时候都不重要,你给我咋都行。一生不去强求什么东西,合适的就行。自己从来认为自己不重要,反倒自己很重要,是吧?
您看老子说水,说水向来往低处走,水没有往高处走,水都从上往下流。而且低的地方也容易有人丢脏东西,大家都不喜欢的地方,它去了,于是人们都喜欢它,跟您一样。
老子说这个叫几为道,就是几乎为道。我觉得您这一辈子实际上一直在学习,看您小的时候学习,唱戏中您一直觉得自己不行,嗓子也不行,身段也不行,长得也不行,最后你一辈子觉得自己不行,一辈子在想办法要进步进步。
马金凤:好好的学习。
郑彦英:您今年93岁。
马金凤:对。
郑彦英:我看家里边孩子们,孙辈们,包括重孙辈们都以您为荣,包括我出去以后呢,给别人说起来,我也以您为荣。我说马老师我伺候她三天,跟班,到北京参加一个晚会,我说马老师给我印象特别深。喝面汤,我写这个文章就是从喝面汤说起来的,我说一天三顿面汤。
马金凤:对。
郑彦英:其实您看在北京,咱们住在河南大厦,什么好吃的都有。您最后就喝这个面汤,我们老家把这个面汤叫糊糊,我小时候家里边让喝糊糊,不是因为多好,而是因为打不起稠饭。就吃点稀的,喝一碗糊糊,今天就过去了。但是到现在喝这个糊糊,还是很舒服。我写了您那篇文章以后,很多人就开始喝糊糊。
很多人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总是想得到很多。你比如说海参、燕窝、鱿鱼、龙虾,他们认为那很贵,都想去吃。其实呢,身体不一定能够服了那个东西。而您反倒吃的最普通的东西,反倒身体很好。而且您自己感觉很舒服,是吧?
马金凤:是的。
郑彦英:您给我说说,我应该怎么样吃饭?
马金凤:咱那一套都已经过时了。
郑彦英:我倒觉得挺好。
(旁白:马金凤老师现在在郑州和女儿住在一起,四代同堂,重外孙跟她很亲,刚刚一岁多,就知道每天去叫太姥姥吃饭了。)
晓梅:每天逗孩子,也会让自己心情好啊。
郑彦英:天伦之乐也很重要。天伦之乐,逗逗孩子,这是人本性,重外孙了。
马金凤:四辈了。
马金凤女儿:太姥姥了。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听太姥姥的。
郑彦英:所以说人这一辈子很有意思,小时候跟着父亲,童年跟着父亲学习。现在您看第四代,这么小的孩子,围在您的膝前,儿孙绕膝嘛,感到很幸福。
马金凤:对。
郑彦英:这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也长寿。
马金凤:是的。现在生活都好,小时候学习条件也不如现在,小时候吃的啥也都不知道。现在小孩们学习,老师都得看学生的脸。看着学生高兴了,教点,学点,不知道想听不想听。我们那小时候可不这样,小时候手被打的肿着。一天挨几顿打不知道,小手整天打的肿着。成天挨打,受气。
郑彦英:上台的时候,今天晚上比如说有演出,演出的时候,他不会打吧。
马金凤:演出,他跟后头等着呢。你唱好,唱不好,老师都给你记着了。还没有卸妆呢,就开始,头上,脚上,就挨打了,棒子,棍子都打上了,你几个唱的啥样,他都给你记着呢。你比如哪儿唱好了,没唱好,你不记得。下来老师都给你记着了。你说你哪一点唱好了,你说不清,老师都给你记着了。现在老师都是看学生的脸。
郑彦英:你真是学到了真本事,学扎实了。
马金凤:对。你现在学啥样,老师都得看你的脸。过去那老师你唱好,唱不好,没老师记的清楚。下来好不好,先打一顿再说,让你自己说你唱好了没有。人家唱好咋唱好,你咋不好,说不上来,先打一顿再说。为啥没唱好。
马金凤女儿:那就叫打戏。
郑彦英:打戏。
马金凤:对。必须得打,要学习要打戏。
郑彦英:就这样打出来了。
马金凤:打出来了。
郑彦英:打出个艺术家,学的本事很扎实。
马老师:学的一辈子忘不了。
郑彦英:我看您的学生,咱们那次在北京做节目,从新疆都跑来了。您这些学生是怎么带的?
马金凤:原来听也好,不听也不行,咱也不需要打过来,打过去,咱不打,都学会了。
马金凤:想起过去的事,都憋不住。现在的生活多好啊,咱过去挨打受气,也不需要咱学,咱也不记仇反正,咱现在什么都好了。
晓梅:马老师最近一次登台还记得是几年前的事了?
马金凤:好几年不演戏了。
马金凤女儿:90岁。
晓梅:90岁那年还在登台是吧?
马金凤女儿:对。
晓梅:我小时候学会的第一段戏就是《穆桂英我家住在山东》。我们那会儿太业余了,因为我妈在家喜欢唱戏,我们就跟着学学。
马金凤:现在学习都好了,原来不叫学戏,叫打戏。
晓梅:我唱一个,您给我纠正纠正。“穆桂英我家住在山东,穆柯大寨上,有俺的门庭……”
马金凤:好。你是山东人吗?
晓梅:我不是,我是河南人。
马金凤:山东人学戏的很多,学河北梆子的很多。
晓梅:我前一段刚看了一本白燕升老师的书,他里面有一篇文章,专门写您的,也提到喝面汤。很多人都很钦佩你,觉得您90多岁了,依然眼不花,耳不聋,思路还这么清晰,状态还这么好,您是怎么保养的?
马金凤:其实学习以来,挨打,受气,一方面你皮肉上受点苦,但是对身体有好处。你平常你接触你这些学生,你想给他讲点啥,你都忘不了你从小挨打受气学的东西。咱学习挨打受气没白来,所以从小挨打,受气换来的东西好着呢,永远都忘不了。你看我都90多岁了,啥都忘,我从小学那戏不忘。
晓梅:我刚才注意到了,虽然我唱的不太好,但是马老师特别认真地注意听。
马金凤:你唱的好与不好,劲对不对,我记得可清楚。那个打没有白来,所以挨打,受气,对学习很有用处。
晓梅:您给我们介绍介绍,当时是怎么把金嗓子练出来的?
马金凤:我从小嗓子不好,我跟我父亲学,他是反调戏,属于河北梆子。咱学的是河南梆子,场景跟它不大一样,发声都不一样。但是我父亲对我要求比较严格。所以这个学东西,你没有认真的学,没有下过功夫的学,你浮面上学的东西都忘了,你挨打换来的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看我父亲教我戏,我那个手指头叫他打坏了,都记住了,为啥打你。
晓梅:看来疼确实记忆深刻。
马金凤:为啥他那个时候把我这个指头打的多少天不会动,教的那个戏,摸着你这个指头,就想起来那个戏,就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你这个没有受过气,你过两天说不定就忘了。
郑彦英:对。
马金凤:所以挨打受气换来这个东西,成天老师好说,我打你没有让你白挨,你记一辈子,所以老师说的那些话都有道理。
晓梅:那您当年挨打的时候,尤其是某一个指头被打的弯的伸不开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恨您的父亲?
马金凤:不恨,那个时候不顾着恨,你恨不起来。你恨他,你挨得更狠。
晓梅:是。刚才马老师还讲了一个现象,过去都是打出来的。现在有很多孩子,批评不得,吵不得,你更打不得,一说什么,离家出走了,跳楼了,老师还没说一句,跳楼了。您给这些年轻人提个醒,怎么来善待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现在的生活要比过去好多了。
马金凤:现在社会变了,教学方法也都跟着变了,老师真是教出来的学生很少了。你没有老师那样严加管教,是学不到真本事的。
郑彦英:对传承似乎受影响了。
晓梅:马老师说的那个真教,自己刻苦学也很重要。那马老师是怎样练出自己的金嗓子的?
马金凤:咱过去河南没有那种山,水,没有那种自然条件,都是自己掂个瓦罐,盛点水。那个时候喊嗓子,离人家近了,打扰人家还不好。过去就是想尽办法,现在条件都好了,过去我那个时候练功,喊嗓子那都不一样。那个时候都是满山野地的喊嗓子。那个时候,旧社会,在城墙跟,没人烟的地方去喊嗓子。
晓梅:我看您这皮肤特别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保养手段呢?
马金凤:不保养,俺那个时候,就是成天挨打受气,哪儿还有保养。那个时候跟现在的条件不能比,旧社会的学习,那是没办法,没饭吃,才学习。你有个好嗓子,你练不好,你从小练不好,你那嗓子也保持不下来。所以有好嗓子还得会练,还得会用,还得会保护。有了好条件,你还得保护好。你啥不注意了,哪一口吃得不好,嗓子也会吃坏。
晓梅:我特别想问一个问题。这90多年走过来,肯定也经历了很多坎坷,也有很多让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就是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您一般是怎么来排解自己,让自己很快回归到一个比较积极的饱满的状态?就是不高兴的时候,怎么让自己高兴起来?
马金凤:这个你自己锻炼。你自己锻炼,自己来排解它。比方说过去这个喊嗓子来说,那嗓子不是天生的,你都是好嗓子,有好嗓子里还得会练,你还得会用,你还得有办法。你的功夫下到了,你嗓子,有了好嗓子,把它又练得,巩固起来,才能保持到现在,才能保持你这一生。它很多老演员过去,嗓子可好,年轻的时候很好,一不注意吸烟了,喝酒了,或者是保护不好,嗓子还会出问题。
郑彦英:日子很好以后,容易专业不再去刻苦锻炼了。
晓梅:容易懈怠了,容易不下功夫了。
郑彦英:是。艺术还是需要增进,随时都要增进。
马金凤:对,越是生活好,你越得注意。
晓梅:弦不能松,弓不能藏。
马金凤:对。刚才说的小心没大错。作为演员,最主要的就是嗓子,最主要的就是嗓子,你磕一磕,碰一碰,没要紧,就怕你嗓子出毛病。所以平常过日子,你吃的好,穿的暖,生活好,你得注意,自己得注意。这样容易麻痹大意,容易出毛病。你平常小心,这也小心,那也小心,那倒好。
晓梅:要时刻小心。
马老师:对。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最主要的还是保护好嗓子。保护好嗓子,这你成天得小心着。保护嗓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要锻炼。
晓梅:是锻炼嗓子,还是整个身体都要锻炼?
马金凤:身体也要锻炼,嗓子也要保护好。尤其在生活好的时候,亲人关心你的时候,你的周围亲人多,你的生活顺当的时候,尤其要注意。
晓梅:越摔打越皮实,越好了越容易出问题。
郑彦英:这说明,保护嗓子,把自己的专业搞好,为大家唱好戏,为人民唱好戏,为你的票友唱好戏,同时呢,把身体保护好。因为它嗓子是整个身体的一个反映。
马金凤:对。
晓梅:而且我刚才还听到马老师说了很重要的,就是你有那个保护嗓子的那根弦,就把很多不好的东西都挡在外面了。你就不接触了,比如说我喝稀饭好,我就不喝别的了,我也不吃山珍海味了,就是特别好,对自己有要求。
马金凤:对。
郑彦英:酒了什么的。
晓梅:对,都戒掉了,因为我要保护嗓子,这个意识特别清晰。
郑彦英:对,很清晰。不会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不会受那些诱惑。
马金凤:对。
郑彦英:一直对自己身体有谱,很坚定的。
马金凤:穆桂英属于帅旦,它这个行当里面有青衣,有花旦,有刀马旦。所以这个嗓子保护好,作为演员来说,不管你唱哪一门的,唱青衣的,唱花旦的,唱老旦的,你都得有嗓子。
郑彦英:对,是。
马金凤:都得有嗓子,你说这个它是统一的。
晓梅:所以我觉得这也是马老师现在还是状态这么好的一个因素。
马金凤:到我们老年人了,你有一个好身体,你各方面身体也好。
晓梅:让自己很舒服。
马金凤:对。
晓梅:那您现在每天即使不登台了,还唱一唱,走一走吗?
马金凤:早晨起来了,到外边练练嗓子。嗓子虽然不唱了,你这个手,你这个身体,各方面,你嗓子顺了,它也好啊。它也不一定说,你唱戏你都练嗓子,你不唱戏,你有了好嗓子,你说话,身体,气门也顺,也好。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每天都要练。
晓梅:练起来健康。
马金凤:对。它是一致的,你不能光手动,你脸不动,你眼不动,它都是一致的。手眼身法步,它是一致的,练功要一套一套的练。
晓梅:这就是好多人很想知道,为什么马老师90多岁,还状态这么好,原因就在这儿。一直就是整个全身都是贯通的,调理的。
郑彦英:早晨还喊两声。实际上你喊起来,可能就是气息就通了,上下气息就通了。
马金凤:对,对你身体有好处。
郑彦英:实际上就是状态,马老师始终把她调整的很好。还有一个生活中总是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您都把它排解了。
马金凤:对。光想你那高兴的事,那些伤心的事不想,把它排除掉。
晓梅:对,把它挡在外面。
马金凤:对。比如说你遇到不顺心的事了,把这个坏,不高兴的事,放到一边去,想那些高兴的事。啥时候你比如说遇见不高兴的事了,你就光想你那高兴的事,排除它。对演员来说,你到舞台上,你都是高兴的。你到舞台上,你不能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
晓梅:是,确实是。
马金凤:表演什么的,你一高兴了,别人就看出来了。所以作为一个演员来说,身心舒畅很重要,光想那些高兴的事。
晓梅:马老师特别喜欢穿红色,是不是特别喜欢红颜色? 81岁的时候还在洛阳带一个豫剧团,有些人可能到了一定年龄之后,就不愿意承担这么多责任了,您为什么还会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
马金凤:我这一辈子搞这事惯了,搞艺术惯了。你跟这个艺术有感情,你从小到大这些年,你想的都是你演《穆桂英挂帅》,一出来是怎么高兴,怎么大声嚷,你想的这些。所以现在咱的亲人们在一块,你儿女满堂,你这个家的人都挺高兴的,这就需要你高兴。
所以平常生活,跟你家庭的幸福,不要分开。你就想着我儿女满堂,我的孙男弟女都挺好,我怎么样把我的这个高兴的事,那些顺心的事,给他讲,给他说,儿女们都高兴。你有不高兴的事了,你也可以跟你家里人说,你跟家里人一说,可能开解开解,就高兴了,把你不高兴的事排除了。
所以你首先要跟你的一家人不要分开,跟咱的亲戚邻居团结一致,都光讲好的,别想那不高兴的。
郑彦英:这个实际上就是营造良好的,温和的,健康的家庭和社会氛围。
马金凤:对。
晓梅:这就是和谐社会,和谐家庭。
马金凤:对,光想高兴的事。吃喝啥的都不发愁了,何必想那不高兴的事呢?
郑彦英:是,对。
马金凤女儿:俺妈就说,咱现在社会好,感恩,一直感恩。
郑彦英:感恩,知道自己来之不易,所以说特别珍惜,珍惜日子,珍惜生活,珍惜身边的人,特别是亲人,你刚才说的对亲人就是营造这个家庭气氛,我觉得非常好。这是我们的年轻一辈要学的。我上次在北京回来写了文章,很多读者看了以后,都想看到您的形象,听到您的声音,想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样过好日子,让自己健健康康的搞好艺术。
今天我算是把读者这个心愿来了一下,让大家知道马老师就是这样的健健康康的生活,这样的调整心态,这样的让一家人很快乐,很幸福,然后自己快乐了,幸福了,健康了。
晓梅:好,谢谢马老师,谢谢。
马金凤:看见你们,对我来说很高兴。光想一些高兴的事,光想做一些好事,这样就好了。你如果成天想不高兴的事,你给咱有啥好处呢?咱们现在党对咱们这么好,社会又那么好,咱有啥不高兴的事?光高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