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清的后代 豪情寄沧海壮志修春秋 ——忆彭德清部长晚年编纂航海史的岁月
龙年新春,前往《航海》杂志社贺岁,上海市航海学会桑史良秘书长嘱我写篇彭德清老部长当年编纂《中国航海史》的往事,我欣然应命。
(一)他为什么如此酷爱大海?
敬爱的彭老离开我们已12年了,我牢记在心的一桩往事,忽又浮现在眼前:在他90高龄仙逝的前一年,还在病榻上,给我写来使我终生不忘的亲笔信,谨摘录片段如上。
信中说的“两头海,中间山”是他平生经历的缩语。他1910年出生于福建同安县的海滨。少时丧父,家境贫苦,放过牛,捞过海,.当过水手学徒下南洋。1 7岁后回国参加农村土地革命战争。1 930年参加共产党。抗日战争编入新四军,在苏中、豫鲁山区打游击。
以后又参加解放战争,在漫长的革命战争中,既学文化,又学军事,锻炼成长为英勇善战的优秀指挥员。1947年任华东野战军四纵12u币师长时,率部参加山东孟良崮战役,在10师的协同下,全歼国民党王牌军74师,在600高地山洞里,击毙张灵甫。
翌年5月,该师调河南整训,朱德总司令亲莅濮阳视察和嘉奖。新中国成立,他升任27军军长,翌年率部赴朝,在长津湖地区歼灭美军骑兵师一个加强步兵团。
朝鲜共和国授予他二级国旗勋章。1954年他又回到朝思暮想的大海,返国任东海舰队副司令员,在解放一江山、大陈诸岛的海战中,任海军前线指挥员。1955年获中央军委首次颁发的海军少将衔。1 958年炮击金门战役中,他指挥4次海战,击沉敌舰5艘,又立下显赫战功。
1 965年退役,转调至国家交通部任副部长,文革后1 981年任部长。1 982年党的十二大当选中顾委委员。1983年退居二线任中国航海学会理事长。
纵观彭老具有革命传奇色彩、不平凡的一生:从一个出生于海滨,洗海水澡长大的放牛娃,经过革命战争的千锤百炼,成长为执掌共和国四大海域的交通和环球远洋运输的总管。耄耋晚年,还不遗余力主编第一部《中国航海史》,这就是他平生的天赋禀性——与大海结下了不解之缘!
(二)将军白发赍志编航史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国改革开放取得了初步成效,邓小平在党的十二大,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于是全国兴起深入探究、总结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经验与教训,广泛地调动全国科学界、学术界的专家教授,编著出版了多部具有权威性、超大型、综合性的文献和丛书。例如《中国大百科全书》、 《当代中国》等等。同时,全国各行各业,又组织编纂多种不同门类的史志,为各部门以后的建设,提供资治和借鉴。
这时,彭老正退居二线。,任中国航海学会理事长,于是交通部党组作出决定:由彭老主持编纂《中国航海史》。并成立航海史研究会和编史办公室,组织和指导各省市编写地方航运史和港口史的工作。
1983年2月,彭老向中顾委薄一波副主任汇报: “离休后继续奉献余热,编纂《中国航海史》。”薄老随即在《当代中国》丛书编委会上,特别表扬彭德清退居二线后,仍有雄心壮志编史: “这种精神对已经和即将离退休的老同志很有意义。要把老同志的才能调动起来,把许多值得传下去的东西,记载下来!”
面对新任务、新课题,年逾古稀的彭老,深感责任沉重,必须抓紧时间充实自己,就日以继夜地,有重点地通读了《史记》、 《资治通鉴》、 《明史》等典籍。并虚心拜望、请教历史学家聂宝璋、王振涛等。1985年,他以中国航海学会理事长的名义,倡议举行全国“郑和下西洋580周年纪念大会”,得到全国人大叶飞副委员长的赞成。
他俩亲临南京,参加有全国史学界、航海界学者、教授与会的学术讨论会,并从不久出版的论文集中,收集到大量有价值的史料,为编纂中国航海史开了个好头。
接着,彭老又组织主撰人员多次召开老航海家、老船长座谈会,搜集各方面素材,经过一番“爬罗剔抉”,交给组委会和主撰人员反复讨论,拟定全书的编写大纲和各项撰稿要求,然后作出分工:1.
大连海运学院杨熹教授主撰古代史;2.上海海运局、港务局的朱仲伦、金立成两老主撰近代史;3.现代史由于涉及面广,共列15章,分别由上海、广州海运局、上海海运学院;中国远洋运输公司;上海港务局;上海修造船厂:海军司令部;海洋局;农牧渔业部;海洋救助打捞局等分工撰稿。最后交上海海运学院统稿、校对付梓。
全书分为古代、近代、现代3卷本,共130万字,历经5年脱稿,于1989年4月由人民交通出版社出版。并于当月在北京京西宾馆举行首发式,有国务院的领导郭洪涛、交通部历届部长王首道、叶飞、钱永昌等三百多位来宾莅临祝贺。
此前,彭老部长曾多次召开有编撰人员列席的编委会,他总是语重心长地鼓励大家,一定要编出一部经得起实践检验的信史。谆谆告诫大家,要用心听取各方面的意见。特别要听取不同的见解,甚至贬词。不可因此泄气,改过来就是了。他又诙谐而坦率地说: “《中国航海史》不是哪个人的作品,是一部集体创作。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乐趣。”听了彭老这些语重心长的嘱咐,我十分敬佩他宽广的襟怀,咏成一首七律敬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