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六张贤亮 张贤亮谈新作《一亿六》

    从《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到《绿化树》,争议似乎总是与张贤亮如影随形,这次的新作《一亿六》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以前的争议源于作品所反映的社会、道德、人性层面的问题,而这次的争议则源于作品本身。

《一亿六》讲述了一个荒诞的借种生子的故事。商界巨子王草根急需生个男孩传宗接代,岂料他的精子荡然无存。优生专家刘主任意外发现某俊男竟然拥有绝佳精子。于是,各方人马为这个号称一亿六的优异“人种”展开激烈的争夺战……小说曾在《收获》上刊登,只是限于版面,有所删节,将人物关系简化了,这次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是完整版。

在上海的新书发布会上,面对媒体的众多异议,老先生见招拆招,将自己对这部小说、对文学、对人生的看法一一道来。

    关于题材的荒诞

    张贤亮从不吝赞美自己的作品,他说他的小说一直以来都是既畅销又长销的。至于作品受到争议,张贤亮认为,作家之所以受到关注就是因为勇闯禁区,每个人脑子里都有一个警察,而他是特别善于打擦边球的。

对于《一亿六》故事荒诞不经的说法,张贤亮说自己是借荒诞故事把当代现实世界的风情画都表现了出来。这部作品的灵感来源于一则关于精子研究的新闻报道,张贤亮觉得很有趣,于是抓住这个点将这么多年来脑海中储存的各种人的生存状态一一展现出来。

本来是想写一个短篇交差的,不料却刹不住车,一气写成了一部二十多万字的长篇。这种强烈的艺术冲动,亢奋的写作状态被张贤亮称为是创作的最高精神境界,他为此感到欣慰。

他说他写作不会迎合任何人的口味,也迎合不了,因为没有任何一部文学或艺术作品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所以,张贤亮对自己作品的态度是,只要好看,能看完就行了。但同时他也强调,《一亿六》并非像人们所说的,既没有新内容也没有新内涵,而是一篇寓言,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看一遍是看不出来的。

    关于文字的粗俗

    对于这部小说文字粗俗的指责,张贤亮回应说,这不是他在说话,而是书中人物在说话。他们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说话当然是粗鲁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关心弱势群体,所以他一下笔,这些人就像鬼魂一样浮现于脑海,叫他把他们写出来。

在他的笔下,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有的只是芸芸众生。张贤亮认为,写小说,人物语言是刻画人物特征最重要的手段。他是73岁的人写出了37岁的东西。现在的社会本身就低俗化了,他只是把低俗的东西砸碎给人看。至于他的这部小说到底低不低俗,张贤亮给出了十六个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雅者见雅,俗者见俗。

    关于写作和经商的关系

    《一亿六》的结尾,一亿六和二百五来到了曾经拍《大话西游》的镇北堡西部影城,而这个影城正是张贤亮一手创办的,这不免让人感到有为自己的企业做广告之嫌。对此,张贤亮坦承,正是想为宁夏做做广告。

他说许多作家在作品中写自己的家乡,从而使自己的家乡闻名遐迩,他为什么就不能为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宁夏吆喝几声呢?座驾是宝马7系,出行坐头等舱,住五星级宾馆……如今的张贤亮也许是作家中经商最成功的一位,他说赚钱很愉快,但写作更愉快,所以两者相比,他更倾向于写作。读者似乎也挺买老先生的账,在上海举行的《一亿六》签售会上,短短一个小时,张贤亮就签了近三百本书。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风浪,面对诸多争议,张贤亮只是一笑而过,他自言这辈子很幸福,所以一直用感恩的心和善良的眼光看人。他说他的人生就像刘翔跨栏一样,永远看着前面的那个栏,不会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