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人性黎鸣 黎鸣的《中国人性分析报告》
中国历来缺少真正的思想家,多的是奴才文人吹鼓手。有人号称哲学家或思想家,实际上是书斋学者,影响所及仅限于校园,与普罗大众无关。对现代中国真正有影响力的思想都来自国外,如马克思。
如同一个民族不能没有优秀的文学、艺术一样,一个民族也不能没有真正的思想家。思想家不仅启迪民智,把人类的多种知识化简了,用大家能明白的语言告诉民众,而且也引领民众超越小我,关注普世价值与终极关怀。思想家提升了人的价值。
黎鸣这个人我没听说过,似乎是一位民间思想家。最近买到一本黎鸣的《中国人性分析报告》(中国社会出版社2003年第一版,2004年第6次印刷,何思宗选编本)。封面小字提出了本书要回答的问题:
“主张人性本善的中国人,绵延几千年的封建皇权竟为自己造出了一个非常缺乏人道、非常不善的官场化社会;而主张人性本恶的西方人,近500年来竟首先创造出了一个科学、民主、自由,相对而言更富裕、更尊重人道的社会。这个巨大的悖论是怎样产生的呢?”
该书认为,人的生物特性或者说基因就是自私的,这是人的自然本性,也是人类的第一大自然规律。人性自私且是人类求得自我生存、发展得原动力。因此,人类有原恶,也就是基督教所说的原罪。原恶,不等于已经是恶,或正作恶,或将来一定要作恶,而是指人与生俱来即有作恶的潜在心理因素或动机。黎鸣说:
“原恶潜在于一切人的从出生到死亡的整个过程中;文明是人类向真、善、美攀登的过程,同时也是克制自身原恶使之不露痕迹的过程。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克制住了原恶,并不能保证他今后一直可以克制原恶。”
这也与基督教对原罪的理解一致。
对于人性善恶本质理解的不同使得中西方人和文化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中国人深信人性本善,企盼明君贤相,使人治的传统流毒了几千年;西方人深信人性本恶,不相信统治者总会公正、开明,而是要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使西方国家逐渐走上了法治的道路。”
这种认知差异导致实践上的南辕北辙。比如,黎鸣说:
“克服自己的原恶不可能一劳永逸。一时为善保不了一辈子为善。中国传统政治制度的终身制显然违背了这项原则。以至最高当权者一旦为恶,人们不知所措而无法收拾。”
接下来黎鸣对人的社会本性的归纳,从人性场三方面(官场、市场、情场)对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做的透视,对中华民族、英语民族、犹太民族的人格剖析,都有不少真知灼见。
黎鸣的概括不一定都很贴切准确,有些观点甚至自相矛盾、缺乏严谨,还有一些观点完全是想当然(比如说“汉字是统一全人类语文的最佳选择”)。另外,他的行文拉杂重复,不少观点给人感觉似曾相识,一些说法让人觉得是大路货。他也许算不上是一位启迪智慧、引领民众的真正的思想家,但他无疑是有勇气、有价值的,他对国人的影响也应该是积极正面的,中国需要这样的人。
孙中山说“知难行易”,思想上认识到了,才会导致行动。这本书道出了中国几千年官场社会的文化根源,认为此种官场文化可以通过教育逐步改变,这种认识是可贵的,因此这本书最大的价值在于启蒙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