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宋祖德骂战 一场多赢的娱乐“秀”

每次网络骂战,都会留下经典语录一二。凭借多年说相声日积月累下来的功底,郭德纲的损人功夫独具风骚,“祖德对工作太忘我了,要注意身体,你不属于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另外,出门时,一定要佩戴避雷针,防患于未然”——郭德纲用实践证明,凭此“语言创新能力”他仍是相声界的“希望”。宋祖德虽略输文采,但其乱箭齐发的阵势,仍具不小看点,譬如将诗歌体裁运用于骂战,展示了诗歌这一文体在网络时代的“新应用”。

郭宋骂战,竟然就这样成了3月底4月初娱乐界的“头等大事”。这是一段连陈冠希老爸破产都能做成连续报道的平淡日子,对好事的娱乐圈而言好生难熬:讨论即将上映的《南京!南京!》太沉重,张静初《红河》用“裸替”太乏味……唯有郭宋骂战,符合网络时代的娱乐特征:名人口角,道听途说,添油加醋,鸡毛蒜皮,污言秽语……以嘴巴痛快为主要目的,不必负什么责任,对于本就不具备什么公众形象的名人而言,这样的炒作甚至不会减分,反会提高人气。

郭宋二人的这次骂战,不像是互为敌手的一次交锋,而是相声中常见以砸挂为手段博取观众掌声的一次成功演出。角色分配上,郭德纲扮演的是逗哏,宋祖德扮演的是捧哏,他们都挠到了观众的痒处,使得这场“演出”获得成功。有网络这个不分昼夜永远不乏观众的“舞台”,目前看来,演出效果是“多赢”的——媒体有了报道猛料,演员赢得了关注度,网站提高了点击率,观众收获了免费娱乐。

郭德纲开骂,让一些“钢丝”很失落,认为这位“相声界的希望”露出如此凡俗的一面,让人难以接受。而事实上,许久之前“郭德纲神话”就已经褪色了,这次拿宋祖德开刀,不过是郭德纲“真我风采”的一次彻底展现而已。这种极具生活现场感的展现,对偶像的坍塌具有摧枯拉朽之效。不过话说回来,郭也未必真把自己当回事,成名之后当主持人,拍电视剧,做广告代言,凡是俗人能想到的那些赚钱门道,郭几乎一个没落地全尝试了,这个时候再要求郭德纲拿出相声“掌门人”的胸怀和气度,有些强人所难。

中国网络骂战有两大特点,一是立场对立,二是阵营鲜明,草根VS精英的对骂模式最为常见。而这番骂战有意思之处在于,郭德纲和宋祖德包括“导火索”小沈阳,都是草根出身且均为被赋予草根代言人身份的名人,然而类似的奋斗经历并没有让他们惺惺相惜,反而生发“内部矛盾”——宋祖德认为小沈阳是“恶俗小丑”,郭德纲大骂那些对小沈阳指手画脚的专家学者是流氓。看样子,郭宋的嘴皮子之争,还要从其生存的文化土壤中寻找起源。

小沈阳和他师傅赵本山以及赵本山所代表的二人转是草根文化,郭德纲以及郭德纲所代表的德云社是草根文化,宋祖德对娱乐圈的草根化解读也让其戴上了“草根名人”的头衔。在他们中间,找出不同点比较困难,而找出相同点却那么轻而易举——顽强的生存能力,对精英和权威的嘲讽和解构,平民化的立场和语言。作为一种动态、可变的文化现象,草根文化时而显示出对主流文化的抗衡能量,时而也暴露出低俗、恶劣的一面。如何让草根文化成长为一种能够提升人们精神境界的力量,一直是个难题——匡正其走向,难免让其流失民间原生态的魅力;任由发展,其低俗成分又具有难以剔除的腐蚀性。

舞台上的小沈阳和郭德纲,无疑是人们喜欢的明星,但即便是草根文化,也需要养分充足的艺术土壤供其绵延生长,一旦失去扎根大地的能力,草根也很容易成为枯草。郭宋骂战在喧闹之余,也提出了一个严肃的命题:作为亚文化的草根文化,究竟是要艺术的尊严,还是甘愿顺从野生特征娱乐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