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义忠摄影人文奖 “摄影教父”阮义忠:现实已经够苦 艺术何必再让人难受?

2017-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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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杂志社给阮义忠配的是一台单反,对于这位糊里糊涂上路的"摄影新手"来说,最难的不是设定光圈.快门等技术,而是"到底我要拍什么?""因为镜头的光圈很大,反光棱镜又是那么透亮,从观景窗看出去的影像,竟要比肉眼目视明晰得多.当我认真看周遭.拿起相机的时候,仿佛所有的都在向我提出问题‘你为什么要拍我?’,‘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在台北市的万华街头走了一圈,阮义忠却不知道自己要拍什么,那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能,每举起一次相机,他就仿佛感觉到,冷汗不断滴

杂志社给阮义忠配的是一台单反,对于这位糊里糊涂上路的"摄影新手"来说,最难的不是设定光圈、快门等技术,而是"到底我要拍什么?""因为镜头的光圈很大,反光棱镜又是那么透亮,从观景窗看出去的影像,竟要比肉眼目视明晰得多。

当我认真看周遭、拿起相机的时候,仿佛所有的都在向我提出问题‘你为什么要拍我?’,‘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在台北市的万华街头走了一圈,阮义忠却不知道自己要拍什么,那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能,每举起一次相机,他就仿佛感觉到,冷汗不断滴进眼里的刺痛。

"如果当地人和他的生活对你没有任何意义,你就会像个呆子,背个相机在大街小巷里乱晃。"阮义忠曾经背着相机"乱晃"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把相机对准那些完全不会排斥他的人——家乡土地上的人。

阮义忠摄影生涯的第一幅杰作,是在家乡头城镇完成的。他知道头城菜园边那间矮小工寮里有一个竹器匠,他告诉对方,自己是木匠顺的第三个儿子,竹器匠答应了拍摄。"这个人虽然做最微小的工作,但却认命地接受了生活的重担,把一切苦都消化掉了。

他的精神面貌,加上光影,让他成为一个有尊严的存在,让我很动容的。"每对准这些勤劳的人们拍一张照片,阮义忠内心被冰封的情感就被溶解一点,"我渐渐不再觉得自己的成长过程是可耻的,摄影工作等于是我对自己成长过程的检讨"。

"最美的风景就是人的生活方式"

正因为走过了叛逆期,阮义忠几乎不舍得批判他镜头下的事物。即便大多数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阮义忠的照片中总能传达出一种无需靠色彩呈现的温暖。没有工业的污染,没有金钱的纷争,画面中只是一群努力在土地上生活着、成长着的人,看不到怨恨、看不到憎恶。

"这是因为每个创作者都有不同的人生观啊,我觉得现实生活已经够苦了,你何必在艺术上再让人家尝到苦头、难受呢?你表现了苦难之后,如果不是透过苦难让人家看到人性光辉,人跟人之间的关怀的话,彻头彻尾只是曝露苦难,那于事何补呢?所以我宁可选择用照片传达人性善面,让人家看到一点温暖、希望。

"阮义忠的这种摄影观,在摄影之初便形成了。1975年,阮义忠转到《家庭》月刊工作,他接到一个任务,介绍台湾一般民众旅游的地方。

阮义忠想把自己的摄影经验植入进去,便从一些没有被现代文明干扰的乡下开始,第一期是他故乡的渔港。"在当时那绝对不是一个观光景点,顶多是吃吃海鲜,没有什么可观光的。"阮义忠拍渔民作业,市场买卖,老人在码头旁边下棋,妇人补破网的照片……并在文章最后写上——"最美的风景就是人的生活方式"。

"我希望透过我的眼睛,去看别人的生活,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生活风景。"

没想到,这个专栏却意外走红,这句话也成了阮义忠摄影的最好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