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丁艳波和白恩培 省委书记白恩培2001年到了云南学会喝普洱

核心提示:凤凰卫视《问答神州》节目播出吴小莉对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的专访(下集)。白恩培主张要在云南做烟草的大品牌和大企业,同时要逐步限制卷烟的生产和销售,不依赖这个支柱产业。在为政观念上,白恩培提倡创造性地工作,少一点墨守成规。“躲猫猫”事件中有官员对伍皓过于超前的工作观念质疑,他的表态让伍皓得以过关。

主持人:比如说2001年您到了云南之后才学会喝普洱。

白:是的,普洱茶本来是很有名的一种茶,但是我到云南来的时候啊,招待客人喝的都不是普洱茶,都是什么龙井啊,什么其它绿茶呀,喝的其它茶,我说为什么不喝普洱呢,我们普洱茶又这么好,有这么悠久的历史,有深厚的文化,我们应该宣传喝普洱茶,并且这个小礼品,都送普洱茶,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普洱茶慢慢慢慢又恢复了它的声誉。

主持人:您喝普洱茶、抽云烟,抽云烟可能也是到了云南才开始抽的吧

白:对的。这个抽云南烟、喝普洱茶,就是热爱云南,就是对云南有信心啊。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白恩培担任了当时延安地区最大的企业--延安卷烟厂的厂长。那也是他人生中最短的一次任职,仅仅半年的时间。而十多年后,当就任云南省委书记的他,第一次走进云南的卷烟车间时,那似曾相识的环境带给他一种久违的兴奋。

主持人:当时您第一次到了云南考察烟产业的时候,您的印象是什么?

白:我觉得很震撼,规模这么大,管理这么好,品质这么好,世界一流,我觉得很受鼓舞,但同时一点,当时是非常低迷的时期,非常低迷的时期,它历史上提供税利最多的年份是380多亿,我来那一年已经掉到320个亿。

白:当时说法不一,这个有不少的同志认为,这是国家实行了“双控”造成的

所谓“双控”指的是控制烟叶种植面积和控制卷烟的产量。从1998年开始,中国内地出现假冒香烟泛滥,以及烟叶和卷烟生产过剩的情况,“双控”的初衷,是在不浪费资源的情况之下提高卷烟质量。云南是中国烤烟生产大省,实行控烟第一年,烤烟种植面积和烟叶收购计划就各减少了一半。到白恩培调任云南时,正是实行“双控”的第四个年头。

白:我说还是要从我们主观上找找原因。云南的烟草过去很吃香,大家都来求云南能卖给他烟叶,卖给他卷烟,这个市场发育非常成熟的时候,这个卖方市场变成买方市场的时候,我们烟草系统同志不适应,还是坐商,坐到家里边等别人上门,再一个他不研究市场,消费者需要什么样的口味,他是说,我就是我的风格,你必须服从我的风格,我说这就是我们烟草下滑的主要原因,最后大家接受了我的意见

白恩培来到云南后,提出的一个烟草业发展方向,就是将“烟草大省”转型为“烟草强省”,简言之就是要做出烟草的大品牌和大企业。

白:首先什么叫强,我们就要追求单箱税利,两块钱一盒的烟,那你数量很多,但是利税很少,如果我生产的是六十块钱一盒的烟,那我的,同样是一箱烟,但是我的利税就高,而且它的品质也好。

白:对。原来我来的时候是九个烟厂,大家都感到云南烟不错,但是云南的烟太杂,品牌太多,到市场上去促销,竞争,好多都是自己竞争自己啊,后来我们说要整合,企业整合,品牌整合,第一步九个烟厂整为三个烟厂,第二步三个烟厂整合为两个烟厂,这也是我们能够有长足的发展,非常重要的一个举措。

云南人对烟草的感情很深、也很复杂。今年3月,《工人日报》的记者报道,在大理古城附近的一个村子,看到了两个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熟练地抽着烟。见到生人,他们既不躲避,也不掐灭烟头,依旧深吸过瘾。报道当中,记者还描述,这样小小烟民的存在,在云南并不是个别现象。

现任云南省大理水利局副局长的周明华,被称作是“云南主张公共场所禁烟的第一人”。1993年,担任省八届人大代表的他,首次在人大会议上提出议案,要求在“公共部门”禁吸香烟,而当时得到的答复是,“太超前了。”

主持人:大理州的水利局的周明华副局长,也四次提议要在党政机关或者是公共场所禁烟,但是得到结果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怎么看这样的一些政协的提案。

白:吸烟是自由,但是你还要尊重不吸烟人的自由,所以划定一定的区域,可以吸,规定一定的范围不要吸,这是对的。云南烟草是云南重要的支柱产业,但是我们不依赖这个支柱产业,因为吸烟有害健康。我们要逐步的限制卷烟的生产,限制卷烟的销售,这对人类的健康有好处。

所以我们从这个十五,十一五,是培育壮大其它产业,像矿产业,能源产业,旅游业,生物产业,找到我们云南特色经济发展的路子,所以其它产业,现在不断的发展壮大,卷烟在财政中的收入中的比例,在GDP中的比例,不断的下降。

主持人:我记得最高的时候曾经达到75%,现在占的比例是多少。

白:现在是40%吧,就是它在税利翻一番的基础上,它在整个中间的比例已经降到40%了,这就说,我们其它产业发展起来了。

其实,对于云南的发展定位,十多年前的云南省委就有三个目标的提法,就是创建民族文化大省,绿色经济强省和中国连接东南亚的国际大通道。特别是连接东南亚的国际大通道,云南更是有地利之便。

超过4000公里的边境线,自西向东与缅甸、老挝、越南3个东盟国家接壤,都是发展的天然条件。然而一段时间以来,这个便利却没有被很好的开发。以2006年为例,中泰进出口贸易达到了277亿美元。而当年,滇泰贸易却只有1.31亿美元。这个数字,也仅仅是同期广东和泰国贸易、江苏和泰国贸易的一个零头。

白:我记得我到云南来任职,胡锦涛总书记他找我谈话,就讲,云南要重视向东南亚的开放,他说当然,云南对于东南亚的开放,不能像东南沿海对外开放一样,要有自己的特点,要采取自己的形式,就说他从十年前,他已经是这样的思考。

2009年7月,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胡锦涛来到了云南考察工作,而这次,大通道建设被明确定位为,建设云南成为中国面向西南开放的重要“桥头堡”。

白:我觉得胡锦涛总书记是在深思熟虑的基础上,提出要把云南建设成为面向西南开放的桥头堡,他不是灵机一动,或者说我让总书记看了个什么,或者是让他,给他汇报了个什么,他突然说,云南你把(它)建设(成)面向西方开放的桥头堡,不是,它是国家整个发展战略的重要的组成部分,重要的一环。所以我们就想,在比较成熟的前提下,在十月份之前报到北京,争取进入十二五规划。

主持人:有很多的州市已经都进行了很多的规划,都在寻找他们作为桥头堡的一个位置,比如说昆明要建国际门户,然后桥头堡城市,西双版纳说要作为桥头堡的主阵地,德宏州也认为自己是黄金口岸大门,然后有很多的像保山市,也做了很多的修路的工作,那未来怎么样去整合这些城市,让它们各自分工,然后呢互相是协作,而不是竞争的一个状态。

白:提出桥头堡建设以后,各州市的积极性非常高,也都想在桥头堡建设中,找准自己的位置,都担心在桥头堡建设中边缘化,这是个好事。但是自己到底应该是个什么位置,一定要服从全省发展大局,要在全省桥头堡建设的大局中,定自己的位,不要无序竞争,浪费资源,浪费经历,耽误时间,我们已经这样要求了。

2009年,“躲猫猫”成了网络点击率极高的热词。与之一起出名的,还有云南的一位官员,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伍皓。伍皓因为在“躲猫猫”事件当中召集网友进行实地调查,体现大众参与权而为人所熟知,并且曾有周刊评选他为“2009十大猛人”之一。

在云南,像伍皓这样被民众热议的明星官员还有几位。比如,在昆明大搞教育和医疗改革,并且曾经有“仇卖光”绰号的昆明市委书记仇和;还比如,曾经“大刀阔斧”搞州里长直选,公选招聘33所中小学校长的云南省教育厅厅长罗崇敏。这些颇具个性的官员,正在以不同的方式和风格,为人们所认识,并且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云南政治的生态。

多数舆论认为,云南省委宣传部组织的“网民调查团”,彰显了“阳光政府”的魄力,值得肯定。但也有人质疑,调查团成员为伍皓内定,不能代表真正民意;而政府里,有官员就对伍皓过于超前的工作观念,表达了不满,甚至建议进行“谈话提醒”。那段时间,伍皓“选择了沉默”。

后来,在一次省委会议上,还是白恩培的表态,让他得以过关。

主持人:据说在省里头也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觉得应该提点一下,因为您说了一句话,说这也是一些新的尝试,所以这个争论、讨论就停下来了,是不是确实也是这样子。

白:“躲猫猫事件”出来以后,确实有好多争论,最后问题都处理了,我就说可以改可以试,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争论事情本身了,是说过。

主持人:其实您这样一句非常淡的话,却给予干部很大的支持。

白:改革开放是我们一贯提倡的,我们也非常提倡,结合当地的实际,创造性的开展工作,也允许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一些失误,不足,我们不去批评。甚至于指责改革开放中,或者说错一句话,或者办错一件事的这些同志,相反的应该是给予更多的支持,我们希望云南多一点开拓创新的人,少一点墨守成规。

白恩培曾说过,应当用“10年后的政绩”来评价干部。

主持人:比如说仇和,他从江苏来到了昆明的时候,刚开始出现了一些,采取了一些政策,也引起了不同的讨论,有人说叫做“仇和等于是卖光”,这样的说法,当这种讨论出现的时候,您是怎么样去跟您的部属们去沟通跟讨论的。

白:看事情本身了,如果说是个大事,关乎全局的事有必要出来说几句话,如果是个别的事,小事,没必要说三道四,只是告诉大家支持,别争论。

主持人:支持,别争论,这是云南现在为政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最后一个问题,在云南的为官,您的体会是什么?

白:我觉得云南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省份,因为云南好多老百姓本身就是移民到云南的,所以这个大的历史决定了,它是会欢迎,欢迎到云南来工作的同志,他也会包容在云南工作的同志,出现这样那样的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应该说,政治环境非常好的一个省份。

主持人:非常宽松的一个地方。

白:宽松。

主持人:谢谢书记接受我们采访,祝福云南,相信云南会得到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