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茹出生年 陈巧茹——生活在这个时代是我的幸运(二)
这一期的内容是关于陈巧茹老师访谈的第二部分,讲述了她放弃县剧团的正式员工身份和工资,到成都求学的坎坷经历。为梦想奋不顾身过,才会有成功的机会。
二:成都圆梦
易:走出来一直是你单纯的信念,同时你又很幸运地赶上了戏曲复兴时代。1983年,作为叙永县川剧团当家花旦的你却执意辞职,一个人到成都拜师当学徒,16岁的你哪儿来的勇气?
陈:当时想法单纯,没有考虑其他的。我到成都求学全因陈国富老师的一句话。1983年7月,我参加宜宾地区文化局举办的川剧艺术比赛,有来自18个市县的几十个剧团参加,我演出《打神》,拿了一等奖。在看了各个地区剧团的演出后,知道自己的水平不低,只是接触面太窄,觉得应该走出去。陈国富老师(当时四川省川剧研究所的研究员,也是那次比赛的评委)不经意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这个女娃子条件太好了,可惜在县份上。”
图为川剧《打神》剧照。
从7月份比赛后回家,直到9月份,我都没睡好,天天想这句话,想怎样才能走出去。那时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成都有没有川剧学校可以考,妈妈是老实人,不可能带我出去,我只能靠自己。我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我要去成都。
我先去看成都市川剧院的演出,再演几出戏给他们看,各种类型的戏都演。他们不要我,我就找个老师学,学三年后我也才20岁,到时我再到泸州、宜宾剧团,他们也会要我的,反正要学到本事。其实,到成都的想法之前就确定下来了。
那是1980年我们县剧团娃娃班到成都来演出的时候,我去锦江剧场的成都市川剧院找过张光茹老师,她是我们叙永县川剧团团长的师姐。当时我才13岁。那是我第一次到成都,心里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到成都来。
9月底我向剧团请假到了成都。我先到锦江剧场、三益宫等几个剧场看了几出戏,觉得凭自己的条件可以来。然后,我找到张光茹老师,说想跟她学三年戏。开始张老师不敢收我,说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剧团实行自负盈亏,如果我走了,对剧团的演出和收入影响很大。我一再恳求张老师收下我,她考虑了两三天后,给我约法三章:第一是22岁之前不许谈恋爱,第二是每天晚上必须10点之前回家,第三要吃得苦。我说,都行。
图为川剧旦角演员张光茹老师。
易:放弃县剧团的正式员工身份和工资,到成都当学徒,还要靠经济非常拮据的家里提供生活费,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
陈:有半年时间。当时回家办辞职手续,剧团不同意,还扣了我妈妈一个月的工资。我妈妈哭着不准我走,她说在哪里都是唱戏,跑那么远干啥。我说难道你让我一辈子都待在家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走出去。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坚决,只是有一种走出去的信念。
走那天,天下着雨,姐姐又在生病。毕竟在剧团工作了五年,12岁到16岁,很有感情的,还是有点舍不得。早上5点过我就起来,把我姐姐带到泸州交给外婆照看,我妈妈是县剧团的,正在乡下演出,爸爸在贵州演出,我又要到成都,可以说,我们家的人天各一方。
这样独自一人跑到成都跟着张光茹老师学川剧,当学徒。我的继父每个月给我寄二十元钱,十五元交给老师做生活费,剩下的五元自己买点生活用品。
半年后,便跟老师到处去演戏。当时成都市川剧院有三个团,张老师在一团。有一次,二团的团长胡成德老师请张老师去唱戏,看到我表演,觉得这个小姑娘唱得不错,准备要我。但是一团的团长张开国老师对我说,你在我们这儿唱了这么久,就留在我们这儿算了。
就这样1984年进了成都市川剧一团,成了临时工。当时临时工工资每月有三十多元,继父就不用再寄钱了。我是这样的人,一旦心里有了目标,就一定会比别人更加刻苦努力。一旦有机会一定要认真抓住,才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易:那个年代从小地方调到大城市,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吧?
陈:当时从县剧团调到成都市川剧院很费了一番周折。下指标很难,1985年给我一个市政府特批指标,指标一般到年底的最后一个月才下,时间很紧迫。可当时县剧团坚决不放人,说陈巧茹是我们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出来的,要付五千元钱才行。
当时的五千元相当于现在的十五万到二十万元。我哪有那么一大笔钱嘛,当时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多元。张开国老师说,行,我们拿五千元,但是先放人,再给钱;而县剧团却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结果那个指标就作废了。
1986年又给我下了一个特殊指标,结果两边剧团讲价,最后三千元成交。交了钱后,我先把户口从县剧团下到家里,等到指标过去后,关系再转上来。当时我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工资每个月四十元左右。
该视频为陈巧茹老师表演的川剧《阖宫欢庆》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