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舞蹈家赵青与诗人陈明远的诗舞因缘
著名舞蹈家赵青与诗人陈明远的诗舞因缘
作者:李子迟
那漫长而忧伤的爱情等待……——著名舞蹈家赵青与诗人陈明远的诗舞因缘
1998年前后,在首都北京文化教育中心海淀区中关村附近的一幢中国科学院所属宿舍楼内,我多次采访了本文的主人公——著名诗人陈明远与舞蹈家赵青。他们当初一见倾心,后来鸳鸯各飞,如今终于重续因缘,并期待不久的将来终为伉俪。“愿天下有情人皆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的莫错过因缘。”中国人数千年来追求的美好理想,如今终于在他们这儿实现了,被海内外文艺界人士传为一段佳话,堪称经典爱情。
作为陈明远先生多年的文友,笔者对他俩的故事早有耳闻。加上今天面对面时听到他们本人那荡气回肠的回顾,我不免唏嘘感慨、双目湿润起来。
诗舞因缘,一见倾心
赵青,生于1938年,历任全国人大委员、政协委员,国家一级舞蹈演员,被称为“中国的乌兰诺娃(前苏联舞蹈大师)”,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赵丹的爱女。其代表作有《梁祝》、《宝莲灯》、《飞天》、《丝路花雨》等。
陈明远,生于1941年,小赵青3岁。他不但是知名诗人,极具权威的英国伦敦《世界名人录》自1986年起将其列为中国当代七大抒情诗人之一;还是中科院的一名自然科学工作者,在数学、计算机方面均卓有建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专家誉其为文理两栖大才。
认识陈明远与赵青的人都知道:陈明远是“南人北相”,虽生自南国,却高大魁梧、阳刚十足;赵青却是“北人南相”,具有北方血统,同时又长得娇小玲珑、白皙水灵,一双黑眼珠滴溜溜转。像这样一对人见人羡的才子佳人,可谓天生地造、珠联壁合。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1958年的8月末,北京的天桥剧院。才华出众的少年陈明远,一直深为文艺界前辈田汉老先生所赏识。田汉很想当好一回月下老人,撮合这一对“金童玉女”。于是他带着陈明远“相亲”来了!
那时,年仅19岁的赵青正参加我国第一部大型民族舞剧《宝莲灯》的公演,饰其中女主角三圣母。一天晚上,在开演前,田汉特地把陈明远带进后台介绍给赵青:“三公主(赵青的绰号),这是位少年诗人,会写诗!也是你们上海来的!郭老(即郭沫若)特别欣赏他!让我来介绍你们两个也交个好朋友吧!”
赵青的眼珠子刚一转过去,就定住不能动了,像中了魔法似的。她的心咚咚直跳,不由得含娇带羞地伸出手。她已经听不清田汉老在一旁又说些什么,只是半闭着眼帘盯住对方打量:他,当时才16岁,脸上白里透红,分明是害羞得起了红晕。他又大方地伸出手来握住赵青。这手真有劲!顿时有股热流“呼”地传过她的手臂,传至她全身。
一见钟情的激动像火一般蓦地燃烧着他们的心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也是从上海来的吧?”两人前几句话不约而同,都笑了。赵青还半低着头轻声要求陈明远:“请你给我写一首诗好吗?”陈明远忙点头。
这时,开演的预备铃声响了,赵青只得依依不舍地走向舞台……当天夜里,两人就都在梦中遇见对方。硕大的心灵之门正徐徐开启,他们仿佛听得见其“吱呀”的巨响。
包括郭沫若、田汉、宗白华等文化界老前辈原本就商讨过:在女孩子中最喜爱的赵青与男孩子中最喜爱的陈明远之间牵一条红线;但须耐心等待时机成熟。没想到,他俩真的一见钟情了!大家心里能不高兴么?
诗舞因缘,把这一对少男少女的心紧紧拉在了一起。从第一次见面之后,陈明远的确为赵青写了许多首情诗,并于1992年将它们结为一部诗集《无价的爱情》,交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
自分手后,他们时时想念对方。只是一在上海一在北京,千里迢迢,见面谈何容易?但过了两年,由于造化垂青,一对相思人儿又在上海见面了。因为跳舞扭伤了膝盖,赵青经张瑞芳介绍前来广慈医院诊治。无巧不成书,由于学习过度用功,陈明远造成颈椎劳损和风湿性关节炎,也来此地求医。两人分外高兴。从一见钟情到“同病相怜”,共同语言更多了。
赵青用整个身心跳舞,而陈明远用整个身心写诗。在此期间,陈明远受赵青的舞蹈动作启发而创作的长诗《飞天》诞生了。长诗既描述了此时的情形,又表达了他对赵青的无限思念:
有一位献身于舞蹈的女友,不幸膝盖受伤,绑上石膏静卧在病床上。好几次,她在我去探望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了她每天拂晓时眼睛瞪着天花板上种种幻觉,以及许多难眠之夜潮涌上来的梦想。我曾为此写了一篇长诗念给她听。
她侧过头,捏紧我的手心,眼角进出一串晶莹的泪珠,久久地闪动在枕巾上。……后来,这位少女在我生活中消失了,连照片也没能留下。但是这些舞姿、这些诗行,仍然铭刻在我的脑海里。直到如今,每当天光破晓时,我眼里经常再现这种羽化的幻觉;在不眠之夜,总是重温着这些飞舞的梦想。
当事后赵青本人读到它时,心里感动不已。但是,对其中“她侧过头……久久地闪动在枕巾上”一句,她不免奇怪:“你怎敢写出如此大胆的话来?那时可有这样子亲热吗?”陈明远笑道:“谁让我的眼里只有你呢?”赵青又问:“为什么写——后来,这位少女在我生活中消失了?”陈明远非常难过地说:“在‘文革’中,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青在膝盖伤痛稍有好转时,就于上海常熟路的市实验歌剧院借得一间教室,开始编排舞剧《梁祝》,独自一人反复推敲。当时只有一个人经常来陪伴他,那就是陈明远。但是他很少说话,从不打扰赵青。
陈明远独自捧着一本书,乖乖地在旁边坐着埋头仔细读。他来这儿,就是为了帮赵青搬桌椅,照看录音机。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想多与赵青呆在一起。表面上,他像影子、像雕塑,只顾读书;实际上,他时不时地把目光从书页中移动过去,仔细观察赵青。赵青于是嗔他“犯傻”,心想:“是蝴蝶变成了我,还是我变成了蝴蝶?他的脑袋里一定转动着这个千古难题。”
他俩每天的标准对话就是:“你老是愣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傻瓜蛋?”(赵青很奇怪他坐得住。) “嗳,想我的诗呐。”
“你又转来转去兜圈子找什么呢,疯丫头?”(陈明远也对她的不时跳跃而新奇。) “嗳,找我的舞呐。”
为爱情征服的人儿,便是如此的魂不守舍,不由自主!起初是北京的一见倾心,继而是上海的亲密相处,基于诗舞因缘的人儿,已经沉湎爱河、无以自拔矣。读其诗、观其舞,读者的心、观众的心,都将被他俩的诚挚之情所深深打动。
“我不能扮演白马王子/请你不要失望/快穿好你的水晶鞋/舞会就要开场/当你在炉灶前合掌/含着泪向苍穹仰望/会看见我朝你微笑/高临于夜幕上方。”这就是痴心汉陈明远的痴心话。
赵青深情地说:
他梦萦魂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为我的舞蹈艺术助一臂之力。他甚至梦见在舞剧《灰姑娘》的后台,帮我调控光和舞台声响效果……在生活中我一向是个非常现实、理智、冷静、坚强、极有自控力的女子,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身心完全被他的诗歌俘虏了!
非常岁月,鸳鸯各飞
1961年,正当两人的爱情到了瓜熟蒂落的关键时刻,一场突然的变故,拆散了这一对同命鸳鸯,一场美满因缘随着赵青的另嫁他人擦肩而过。
时年23岁的赵青,自西欧、南美10余个国家出访演出成功归来刚不久,即不加思索地答应了其男舞伴刘德康的求婚!她预先既未征求爹爹赵丹的意见,也未跟亲友商量,只是临时给上海家里打了个简单的电报,就把自己的简易行李搬进了剧院分配的“洞房”中。
赵青从1949年解放之初一次偶然观看芭蕾舞《天鹅湖》的精湛表演,大受其震撼而对舞蹈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开始学舞。年仅1l 岁的她,为习舞而答应爹爹赵丹“一辈子不嫁人”。至于同陈明远的美好爱情,一直还没让她产生与他结为终生伴侣的念头。从而这种情感也更纯更真!如今,她却违背誓言,嫁给了刘德康。难怪赵丹闻讯后大为恼火,在赵青结婚的第三天便急匆匆乘飞机赶至北京,把女儿关在前门饭店责问。
但生米既已煮成熟饭,岂可挽回?后采这事还惊动了周恩来总理,出面干涉,说了几句息事宁人的幽默话,赵丹也只好默认。
赵青作出如此选择,原因是多方面的。那时,赵青、刘德康、刘庆棠、徐杰4人同台演出、同桌吃饭、同屋谈心,被剧院中人视为天生的两对。而刘庆棠已与徐杰结合,刘德康又追得赵青很紧。
《宝莲灯》拍成电影后在全国上演,赵青成了众目睽睽的明星。由于她心底里只有一个陈明远,当初根本没把刘德康放在心上。于是人们议论纷纷:“赵青这下子出了大名、红得发紫,还不把小刘甩一边去?”为避免闲话,赵青的心开始靠向刘德康,同时又注意起他的优点来:在男生中,刘德康舞蹈技巧第一;平时显得憨厚十分……
再说,赵青已23岁,在那时箅得上“大龄女子”了。眼看着周围的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恋爱、结婚,住在单身宿舍里的赵青,能不感到孤独、寂寞么?她只需要一个小窝,需要一个共同献身事业的伴侣,体贴、保护自己;遇事可以商量……
尤其关键的是,陈明远此时又远在南方念书,不在赵青身边,两人没法山盟海誓、深情倾诉。因而,她无奈另投他人怀抱,遂成终生遗憾。
尽管在形式上赵青嫁给了刘德康,但她又提出了“约法三章”:共同献身舞蹈事业;永远不要生孩子;让她别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保护她。刘德康悉数应诺。
这场失败的婚事,受打击的绝不仅是陈明远与赵青他俩。正在加紧为其“牵线说媒”的田汉老先生闻知此讯,不免扼腕叹息:“晚了!完了!”比自己碰上什么大伤心事还伤心。
当然,遭打击最大的仍数陈明远。好端端一场天定的因缘,还仅停留在情窦初开、爱意纯真的阶段,根本没来得及大胆表白、互诉衷肠,正准备发展时,却由于地域阻隔,让他人抢先一步,而惨罹夭折。其精神上的痛楚,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但是,“铁锤粉碎的是玻璃,锻炼的是利剑。”这位堂堂男子,仍然默默地承受了许多年。他把对赵青那刻骨铭心的爱深埋在心灵深处,深埋在自己的诗句中。北大老教授宗白华说:“更体味到在这些绮丽生动的诗行下面,还隐瞒着极深沉的哀艳凄绝的故事。”
陈明远牵挂远方杳无音讯的红颜知己,多年未思成家,过着苦雨冷风、长夜漫漫的单身生活;赵青也只有在并不理想的婚后才发觉自己犯了一桩不可饶恕的大错。这就是其“婚姻游戏”恶魔般的结果。
“约法三章”一条也没兑现;
刘德康患有严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病”,所以只顾整日保命休养、吃吃喝喝,抽烟钓鱼,跟别人聊天打牌;
赵青最讨厌烟味儿,刘德康公然抽个不停;
婚前赵青一直以为刘德康是大眼睛、高鼻梁,这时才发现他眼睛并不大,鼻梁更不高;
他俩在想法、习惯、志趣、爱好上有很大的差距,几乎没有共同语言,更妄论事业;
赵青更没有了解他的身世、过去、家庭……
因为当初是自己答应他的,应由自己承担责任。
不过,赵青并没有对丈夫起什么怨恨之念,因为当初是自己答应他的,应由自己承担责任,她只是怜悯同情他。他们的婚姻生活就此苟且下去。但不时地,赵青会留恋与一代才子陈明远那美好的过去,同时更埋怨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
很快地,史无前例、暗无天日的“十年浩劫”开始了。成千上万正直的知识分子,遭到了严酷镇压。赵青、陈明远亦未幸免。
赵青爹爹赵丹性格耿直、傲岸不屈,而赵青有“乃父之风”(郭沫若云)。赵青干妈、著名评剧表演家新风霞曾撰文说:“赵丹是一块不平之石,赵青则是长于石上的一枝傲放之梅。”正因为如此,他们父女俩在“文革”中吃尽了苦头,“四人帮”集团欲置其于死地,不准他们跳舞、拍电影,其大名迅速于文艺媒体销声匿迹。
陈明远更是命途多舛,饱经沧桑。“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先是致命的失恋,继而是可恨的政治冤屈,让他演绎了一幕幕波澜壮阔的人生悲剧。这位8岁开始就发表诗作的文坛天才,一场轰动全国的“伪造毛主席诗词”冤案,使他受尽了长达12年的非人摧残与迫害,直到1978年方平反昭雪。
所以,他尽管是1976年“天安门‘四五’诗潮运动”中几个公认的代表作家之一,但是,1977年、1978年相继出版的《天安门诗抄》,竟然没有一首他的作品!
就这样,他们断绝了音讯,失去了往来。他们只有在天各一方之处独自为心上人默默祝福、祈祷。偶而闻到彼方一星半点的厄运,他们的心扉便会不由自主地颤动。陈明远更是将这种强烈的思念之情蕴含在自己的诗作当中,奋笔疾书,成为“文革”十年创作最多、读者最广的一位诗家。
评论家誉其为中国诗歌史上第一位“火的诗人”;他那些基于对心上人赵青、对多灾多难的祖国、对社会百态、对自己受到不公遭遇的火一般激情的诗句,在广大读者群众中引起了巨大共鸣。
1968年,在赵青结婚7年之后,在默默忍受了7年之后,陈明远不得不成家了。妻子是其同事管鹭汀,典型的贤妻良母。
陈明远于1966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工作,出色的学业成绩使他终于得以进京。虽说同在一座城市里、同在一片蓝天下,然而,心上人早已成为他人之妇,岂不徒生悲苦?管鹭汀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的情感创伤。
这个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在中科院生物实验中心工作,兴趣广泛、性格开朗、内心善良、美丽大方的姑娘,出自对陈明远的才华与人品打心眼里的佩服,出自对陈明远身陷逆境的深切同情,使她走进了陈明远的生活。
虽说政治上备受重压,但若仅从家庭生活一面而言,陈明远要比赵青平静、幸福得多了。在管鹭汀的精心操持下,小家庭虽清贫却温馨。他们有了几个孩子,孩子又都各有出息。
但是,陈明远仍不满意。感情这不可理喻的魔鬼,就是如此折磨着天底下的凡夫俗子们。管鹭汀虽好,但他心里只有一个赵青,海枯石烂难以摇动其位置。他们各持心的一半,暗暗叹息这份相思之苦何时才有个尽头?
重续因缘,与子偕老
漫漫的“十年浩劫”好不容易捱过来了,文艺界人士重新恢复了青春,一些阴差阳错的情缘也终须重新组合。
电台的晚间诗歌欣赏节目,开始连续播放陈明远的优秀抒情诗。当被挚友告知后,赵青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收音机,从那些久违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一腔深情;原来他还在暗暗爱着她,而诗作则是绝妙的表白。这不免勾动她许多回忆,心湖涟漪泛起,潸然泣下。
诗句震撼了她整个的魂魄。她说:“这不是梦,这是谜,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破、而又魅力无边的心灵感应。”她禁不住仰天长叹:真是因缘,诗和舞的因缘!
是因缘就应成配,并开始提上日程。1980年,赵青在天桥剧场复排《梁祝》、《小刀会》等节目,陈明远在宗白华教授的陪伴下前来观看她的演出。宗老深知其中内幕,受已作古的田汉老之托,虽想再次撮合他们,但爱莫能助,只得在一旁静静伫立。
这一次他俩只是匆匆见面,没有交谈,甚至投有握手,但内心里何尝不像长江、黄河一样咆哮?他们只是默默地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可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22年前初次相见并撞出火花,也是在这里啊!那时他俩稚气未脱,两小无猜,含羞带笑,记忆犹新;如今则已年届不惑,各有家室,沧桑满身,历经磨难。而这真情,却仍然永葆青春,熠熠发光!内心深处的惊喜、魂牵梦萦的关怀、不堪回首的惋惜……酸辣苦甜,千言万语,一时半刻又从何说起?
各自回去后,至死不渝的痴情,促使他们思考重续因缘的大事。但谈何容易?在80年代初,闹离婚堪称惊世骇俗。尤其是文艺圈名人,乃舆论之焦点,如果单方面公然提出离婚申请,那更属爆炸新闻,会搅得满城风雨。“组织上”的干涉与调查、“领导上”的训戒与指令、“舆论上”的劝阻与斥责……有形无形的压力,弄得人惶惶然不知所措、透不过气来。向谁呼唤“理解”?向谁索取“自由”?
经过一番短暂的挣扎,鱼儿还是只能隔着水平面仰望高不可及的流云。但是,他们仍然愿意等待,他们说:
我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三年五载,也许要等上一辈子。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会有什么结果,不知道最后是如何的归宿。我不能知道。但我还是在刻骨铭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跟我的舞一起等待着,跟他的诗一起等待着。因为只有在这年复一年的等待里,才寄托着一种无言的慰藉,一种无期的希望,一种让青春永驻、红颜不老的魅力。这漫长的忧伤的等待,就是爱的旋律,诗与舞之因缘……
他们先是变暗中为公开,争取了亲友的支持。陈明远被附近的北大、人大、清华等高校大学社团请去作报告,向当代学子们朗读他的一系列抒情诗,并毫不掩饰地说:“我这些东西都是写给我的爱人——赵青的。”(1998年,当时笔者还是中国人民大学文学社的负责人,就请陈明远到我校举行过一次关于他与赵青女士的动人爱情的讲座,当代大学生们兴趣极大。)
1992年,这些作品被结集为《无价的爱情》出版,引起社会强烈反响。老一辈艺术家、赵青的阿姨们:红线女、张瑞芳、白杨、秦怡、新风霞……读了这部情诗,都深深地感动,为他们祝福。她们手不释卷,一口气看完,甚至通宵达旦。
白杨说:早就知道他俩相好,但还不知道有这么深。这是他俩多少年的结晶。一个用诗,一个用舞,留下了最好的纪念。真是万物有价,真情无价!
许多朋友告诉他们:自己边读边流泪……
在经过长达10余年的等待之后,如今他们终于冲破重重阻挠、不顾种种非议,勇敢地走到了一起,并盟誓从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这就是爱神的伟力!
从90年代初开始,陈明远、赵青这两个名字就如“双子星座”般并列在一起,频频地于公众面前醒目亮相,堂堂正正。好在双方的家人还算较为通情达理,没有出现难堪的冲突场面,一切事宜都风平浪静地在进行。其子女均已成气候,安家他处。
管鹭汀同孩子们住到了美国,刘德康也另有安置。凡牵涉到经济问题,大家协商。其实,他们都并不太关心钱财。只剩下陈明远与赵青这一对生死鸳鸯,住在中科院与文化部所属的单元房里,两人相濡以沫,颐'养天年,你恩我爱,陶醉在艺术的殿堂里,接纳精神与情感的崇高洗礼。
室外绿树成萌,室内窗明几净,为两人的阅读、写作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汗牛充栋的中外名著、硕大整洁的写字台、古色古香的文化氛围,将陪伴他们走过美好的夕光余晖。
男主人公倒是与笔者多次见面,称得上是老朋友了。其儒雅风范,其过人才气,为我们所羡慕不已。女主人公虽说初见,但从小就在银幕上欣赏过其倩影。眼前的她仪态万方、典丽高贵的气质,很难让人相信已年逾花甲。两人相偎相依,足见情深意切。
1995年前后,赵青在上海《文汇报》的“笔会”副刊上发表了一系列总题为《诗和舞的因缘》的文章,以饱含深情的笔触,生动描绘了她与陈明远自相识、相恋,到各成家业、苦苦思念,最后又勇敢地重新组合的曲折过程……
1995年,陈明远与赵青联手发起组织了“人民艺术家赵丹诞辰80周年纪念活动”,并撰写了《我与爹爹赵丹》一书。
两人携手共行;哪儿有赵青,哪儿就有陈明远。
(注:此文撰写于1998年,已经有9年了。后来曾在《知音》、《家家乐》、《女性天地》、《文史春秋》等全国著名杂志发表过。如今的陈明远老师,不但是诗人、自然科学工作者,而且还成了畅销书作家,博客也开得很红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