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姐妹曹银娣 《舞台姐妹》50年仍是美女
五十年后的今天,演越剧姐妹花的谢芳和曹银娣站在聚光灯下,仍可称得上是资深美女。
指间沙(专栏作家)
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特意选了修复后的《舞台姐妹》作开幕影片,今年正是这部老电影问世五十周年纪念。
这其实是一部有些遗憾的电影,诸多限制,把波谲云诡时代里一个奇情故事拍得三观极其正确。可它仍旧没在“文革”中逃脱厄运。曾经有个说法称“文革”挨批最狠的电影,“北有《早春二月》,南有《舞台姐妹》”。
所谓狠批,真会逼着人活不下。在《舞台姐妹》中演奶妈的沈浩、演和尚阿鑫的邓楠,都以决绝的方式“自绝于人民”。既演过《舞台姐妹》又演过《早春二月》的老牌丽人上官云珠,1968年在上海跳楼自尽。而奇迹的是,这两部电影的女一号谢芳越过了那些岁月,还那么精神抖擞。五十年后的今天,演越剧姐妹花的谢芳和曹银娣站在聚光灯下,一个从头发到衣服都是粉白,一个穿着优雅的宝蓝色,仍可称得上是资深美女。
钗裙水袖的缠绵,假凤虚凰的魅惑,越剧基本都是讲爱情的。这种性别错乱引起的亢奋,有些像已成立100年的宝塚歌舞,历久弥新地吸引着一批批死忠女粉丝。尤其是女小生,比真正的男人更倜傥俊秀,风华绝代。
女人扎堆的名利场,总有各种计较倾轧,比如黑木瞳早年就在宝塚吃过被掺碎渣的三明治。而当一对女人被安排在朝朝暮暮体会演绎男女之情,就更刺激复杂了。《红楼梦》“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回里,女小生小旦的特殊情谊,正是所谓“舞台姐妹”。现实里把“情”字诠释得最酣畅淋漓的是任剑辉和白雪仙,晚年的她们最大限度地达到了俗世里的逍遥。
《舞台姐妹》里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竺春花和邢月红,理应也有着同性的暧昧,况且底层社会表现得更直接更具力量,只可惜多被粗暴地改成了张丰毅式的凛然。女扮男那种难以言喻的人物性感,《舞台姐妹》表现得尚不如《刀马旦》。谢芳把春花演成了铁骨铮铮的烈女,从身体到内心都保持着纯度百分百的贞洁,与柔弱水性的月红形成鲜明对比。正是这一股“浩然正气”斩断了一切细腻与暧昧。据说导演谢晋对关锦鹏表达过遗憾,承认时代的局限。
看过一张女小生尹桂芳早年穿西服的照片,秋波含情却透着清亮、冷峻,不输穿燕尾服戴礼帽的玛琳·黛德丽。可是后来的时代,审美只能容许开门见山的亮堂,一切的“俊朗清秀,风流多情”靠边站。再到后面,连那种“粗眉大眼,大开大阖”的男小生也要批了。今天,情况就好吗?中国导演《霸王别姬》拍不出来,只能拍到《归来》。
仔细想想,五十年过去了,竟然还没能拍出一部更美更好的《舞台姐妹》来,这还真是中国文艺界的悲哀。
本版文字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