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颖教练 孙杨的启蒙教练朱颖游泳馆一待就是33年
孙杨在2011年第六届中国十佳劳伦斯冠军奖颁奖盛典上拥抱朱颖。看过《了不起的挑战》必然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在和菜鸟主持人的游泳对决中,奥运冠军孙杨被捆住双腿,却依然在水中游得自在随意。他的腿如波浪状起伏,生生如一条人鱼尾,灵动又好看。
我们见到朱颖时,她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洞洞鞋,蹲在跳水台边上对泳池里的孩子们说话。
这群8-12岁的小运动员仰着脑袋听讲,像电影中围绕人鱼奶奶听故事的小人鱼。而当他们准备好能量,挥动着小小四肢,奋力拍击水面掀起浪花朵朵时,像极《美人鱼》中人鱼涌向广阔天地的壮观景象。
曾经,奥运冠军孙杨也属于这里,是朱颖带领的“小人鱼”中的一员。
朱颖自言已经很久没下水了,就如人鱼奶奶一般,很少展现她炫目非常的鱼尾。少女时她在水中漂亮而轻灵地游着,如今仅在岸上坐镇,便同样拥有令人安心的力量。“小人鱼”们相信,只要有朱教练,年轻的梦想也是触手可及的。
泳池不是海洋
游泳是孤独的旅行
“教练说我有天赋,我妈便替我下了这一百二十分的决心。”
6岁,幼儿园“海选”——朱颖和孙杨以同样的方式加入游泳队。女孩还没有做一条美人鱼的自觉,而教练一句“有天赋”则带给妈妈莫大的鼓舞:“冬天,那么大的雪,我不肯下水,我妈就拾起泳池边的铁棍,直接往我背上打……”她说起这段让人瞠目结舌的经历却笑得“没心没肺”,“其实要感谢我妈,人一步步成长,慢慢就该知道了,梦想绝对不是靠一个人实现的”。
“高压”也为童年带来了辉煌,专攻中长距离自由泳和蝶泳的朱颖,几乎包揽了省运会少年组的全部金牌,小女孩不禁开始拥有成为世界冠军的梦想。好景不长,初中进入体工队,她的成绩却开始停滞不前,而那些之前不如她的队友却开始接二连三地冒头。
少女渐渐知道,泳池永远不是自由的海洋,仅是热爱终究打不过冰冷的成绩。小美人鱼决定换一种方式热爱这片水域。21岁的朱颖毅然退役,回到陈经纶体校执教:“我成不了世界冠军,那就要成为世界冠军的教练!”
“游泳大概是最寂寞的运动吧。”朱颖说。
泳池不是海洋,泳道是唯一的路径,沿途不会有鱼群迁徙、珊瑚璀璨、亲友相伴——只有一个人,一样的浪花、不变的击水声、无法变更的泳姿,持续好几个小时。“之前的训练量是10000米,最后就感觉头被整个压在水中,累得这么睡过去才好。”
孤独的旅行带来的最大收获是什么?朱颖歪着头想了想:“我比常人坚强吧。”
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年近40依旧充满活力,而你绝对想不到她才从癌症魔爪中走出。3年前,朱颖被诊断出甲状腺癌,一道晴空霹雳她却仅是略一惊愕,便当即打了3通电话:托付训练工作、联系医生朋友、告知家属。当天下午她便为自己安排好一切,住进医院等待手术:“我还安慰爸妈,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应对吧,何须惊慌?”
做教练严苛
又如“人鱼奶奶”般慈爱
用电影中的“人鱼奶奶”来类比朱颖并不合适,毕竟她是那么年轻又漂亮,她的眸子很明亮,满是自信与快乐的光彩。但同时,她的气质蕴含一股威严与慈爱,会让人放心地信任,又不自觉地亲近。
朱颖边说话,边举手示意泳池中的小队员们加速、再快一点。下水近两个小时,小朋友们光是一趟趟地往返,每游满一组800米赶快抓紧时间靠岸喘气,间隔两分钟便要再次出发,几乎不见说话空隙。
而朱颖始终觉得,教练不等于老师。老师面对形形色色的学生;而教练则是针对一小撮特殊属性的孩子,带领他们前往唯一的目标:胜利。“教练必须更严苛,在我这里,你不是断手断脚或者发烧到39度,一律不准放松训练。”
前段时间,孙杨骨折了——很多人从微博上得知消息,不免忧心,毕竟奥运会在即;朱颖也是:“过年我们还视频了一次,他挺乐观的,现在都轮到他来安慰我了,最后还要加上一句‘朱老师你好退休啦,以后有我呢!’”朱颖笑得有几分宠溺,“自从我生病,他就特爱念叨这句话。”
光是凶巴巴的自然不可能让奥运冠军依赖至此,孩子们也觉得朱老师耐心、人很好。“你用心对孩子们好,他们可以感受到。”
由孩子去承担体育竞技的残酷,他们的情绪自然更加脆弱,更难把控:“孩子加天真自信,成绩上不去,他们也会委屈得掉眼泪。这时也需要慢慢开导他们,先别总遥想着世界冠军,有教练在,一定会让你成为更优秀的运动员!我会陪你一起努力,去赢得下一场比赛的胜利!”
朱颖的麾下,年仅9岁的“小人鱼”吴忆杭一年内夺得省市级比赛共11枚金牌,《了不起的挑战》全体嘉宾都为之震撼。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方水域中,仍将有传奇诞生。
游泳运动员都有个共性
简单
将大部分时间贡献给了泳池,留给家庭生活的自然少了。朱颖的女儿今年16岁,刚上高一。朱颖也曾考虑将她培养出一身好泳技,“可是她不喜欢,”她摊手,“她喜欢画画,并且选择了这类高中就读,我很欣慰她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轻松,每天要画9个小时。不过是她的选择,那就坚持,相信她会成长为一个令我骄傲的人。”
谈及闲暇爱好,朱颖慢慢说道:“跑步、看书、听听歌……好像也没了。”停顿一下,又有所悟似的补充,“突然发现我们游泳运动员都有个共性:简单。你看孙杨:傻白甜、特别单纯;我也是,一根筋,喜欢的事就会这么一直做下去。”
师徒两人如同电影中的人鱼族,挂着笑脸,还透着几分孩子气。人鱼族单纯地想守护家园,他们单纯地、一步步地追逐力量:“小球运动员一定特别聪明,他们需要制造各种路线、旋转。游泳的,则就和这泳道一样:一条路走到底;也和这泳池水一样:单纯透明。”
她在游泳馆待了整整33年,未来也会一直待下去,孙杨心心念念的“提前退休”怕是只能打打嘴炮了。
美人鱼怎么会离开赖以生存的水域?即便只在岸上,也希望守护着年轻的希望,陪伴他们变强:“习惯了,即使什么都不做,光是在这游泳馆坐一天、闻一天消毒水我都愿意——我属于这里,在这里我会感到很平静、安心。”
诗诗 杭州陈经纶体育学校 私人教练
2006年全国游泳春季锦标赛200米蝶泳第二名
一身黑色潮服,清爽短发,1米79的高个,初见面,高冷的诗诗难免让人联想《美人鱼》中的李若兰,但话匣子一打开,才发现眼前这位90后美女其实是“美人鱼”珊珊,单纯、美好。
朋友们眼中,诗诗的纯真让人永远想去保护。8岁时因为哮喘,她被父母送去学习游泳。11岁被选入省队,14岁进入国家队,和孙杨成为一个教练带领下的队友。
天性温和的诗诗与激烈的竞赛似乎有些违和。平时训练时成绩都很不错,但一上赛场,压力便不请自来,往往发挥不佳。“赛后总感觉对不起教练、父母。”诗诗回忆说,“这种压力就像是个恶性循环,这次的不成功,会加本变成下一次比赛的压力。”
而第一次参加比赛时的轻松与游泳带来的愉悦感还犹在侧。2006年湖南长沙,诗诗作为国家游泳队新人首次参加全国性比赛,“当时也不知道结果会变成怎样,只有注意眼下比赛。”诗诗说。投入比赛、享受比赛的过程,让她最终捧回了第二名的奖牌。
诗诗调侃自己和“二”有缘。最惊险的一次是2010年在山东日照的全国游泳锦标赛。200米自由泳预赛时,诗诗以2′04″5的单项成绩排在不靠前的位置,在4×200米的接力赛中,她是最后一个被选上的,却又是最后一棒选手,团队荣誉加身的压力可想而知。
当接力棒到手,她便像美人鱼在水中奋力前游,紧张无暇顾及,唯有身体与水对话……最终,她以2′01″的个人成绩,让团队从全国400多名选手中脱颖而出获得第二名。于她自己而言,克服压力与紧张是她更大的收获。
2011年,诗诗退役,选择去北京工业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就读。还受母亲鼓励,参加了新丝路模特大赛。在这期间,她还迷上骑行,夏日夜晚和朋友一起骑行龙井路是她的最爱。
如今,仍然保持着每日一游的习惯,暑假还在陈经纶体育馆担任私教。每天早上7点半出发前往陈经纶游泳馆,在水中待上一个半小时,淋个浴,一天才真正开始。那些惊心动魄的比赛和克服困难的经历则默默成为她身上坚韧的属性,面对许多仿若她当年的小朋友因为怕水而不敢活动时,她会耐心引导、示范。认真的女孩最美丽,连男友也是在泳池被她用心教导小朋友的模样感动而主动搭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