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冠中事理学 柳冠中老师关于“事理学”的访谈
鲁迅美木学院院刊席田鹿采访柳冠中先生访谈纪要 席田鹿(以下简称席):关于您所研究的"事理学"的研究情况,情您谈一谈您的主要的观点。
柳冠中(以下简称柳):十年前,我在教学实践中发现西方的教育理念,即功能与形式,并不适合中国,因为中国不是一个工业化国家,工业革命未在中国发生,而中国人将功能与形式分开,认为功能是搞技术的,形式是搞艺术的。
中国的工业是引进国外的现成产品、流水线、设备,乃至模具全照搬进来,然后生产。
其实这不是工业体系的全部,只是加工业。中国企业对工业的不完全理解,造成对设什的理解只停留在"外观促销"的阶段。因此中国的设什业迎合企业的胃口,只注重搞外观,成为产品"形式的供应商"。
所谓民族化、工业化、地域化或时尚化等问题的讨论曾着实热闹了一阵,这很无聊,我们只是在西方人的基础上做些花头。设什师不能将功能与形式分开,他们应从生活、需求和问题着手。
我们现在只是把产品的外壳做得时尚、卡通、人性一点,这只是小招数,是手段,不是目的、结果。国外的设什在中国引发极大的误解,许多工科院校强调它们的技术优势,但它们不明白设计到底是为什么,反倒把它们的优势放弃,拜倒在"美术"和"外观"的光环下。
中国目前的设什现状并不像有些人那样踌躇满志,应清醒地看到当今的"设什"倾向成了"浮华"、"污染视觉"和腐化中国下一代人的审美观的"酒精"。 席:您所研究强调的"事"与"理"的设计与设计管理之间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情您谈一谈。
柳:我提出设计是"生活方式的创新",强调创造一种新的、合理的、和谐的生活方式,使生活更加有节制的合理和健康,与大自然"和谐"、与大多数人"和谐"、与可持续发展"和谐"。
"设计"是协调人类需求、发展与生存环境条件限制之间的关系,它研究"事"与"情"的道"理",简称"事理"。"事"是"人与物"关系的中介点,不同的人或同一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条件下,即使为一相同的目的,他所需要的工具、方法,他的行为过程、行为状态是不同的,所需的工具、产品,乃至造型、村料、构造等当然不同了。
所以把"事"弄清楚了,"物"就浮出水面,剩下的就是选择原理、材料、工艺、技术、形态、色彩等,这些只是实现被外部因素限定下的"目标"的手段。
方法和具体的"物"是被选择的,人的目的和实现目的的外部条件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决定性因素。这里所指的"条件"就是指决定实现目的性质的"外部因素"。
"实事求是"就是"事理学"的精髓。这就是重在"事"的研究,从实现目的之"外部因素"入手,就自然的对"物"的概念有了定位。"设计"结果是"物",但出发点是"事"。我们要创造,不满足模仿,"超以象外,得其囵中"就是这个道理。
从外部因素入手能更深入地认识本质,进而创造"新物种"。 席:"大社会""大人文"背景下的设计艺术对人类社会有哪些促进其良性发展的作用? 柳:"大社会""大人文"不仅涉及具体形态或者美术,而更重要的是研究生活、研究需求、研究社会、研究人类社会的未来发展。
设什师的原则就是研究如何使整个社会各种人,乃至大多数人合理、和谐地生活。举个例子,设计手机的造型只是锦上添花的事,还有很多用不上手机的人,我们更关心的是"通讯"。
民工只能住在猪棚一样的工棚里,房地产商只顾挣钱和搞豪华别墅,我们设计师不应忽略这些课题,百无休止地沉溺于"空间"和"装饰"游戏中。
解决大多数人的基本生存问题,让他们有做人的尊严,具备必要的生活条件,这是社会安定和谐的大事。解决中国的"交通"问题,关注百姓上下班的方便而不仅只关注轿车的外观,是设计师应有的责任。在设计技巧、经验上,我们已落后于西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