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余答记者问两会 刘士余两会答记者问解读:资本市场改革正当时

3月12日,新任证监会主席刘士余在全国人大记者会上,针对资本市场的焦点话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也是他履新以来的首次亮相。透过他对注册制、救市、熔断机制等焦点话题的回应,我们可以看出监管层推动资本市场改革的决心,也进一步明确了改革的路径和方向仍然是市场化和法治化,有利于稳定市场信心。

刘士余的讲话可以概括成两个重要的方面,即从证券供给层面的注册制改革和证券需求层面的投资者保护入手,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完善监管制度和风险控制,这也是证监会的核心职责所在。

注册制不能单兵突进

刘士余首先回答了注册制的相关问题。他强调,注册制改革“是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中国资本市场长期健康发展顶层设计下的一个重大任务,是必须推进的”,但是在推进过程中“不可以单兵突进”。

首先,注册制实施的前提是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刘士余明确了注册制改革与建设多层次资本市场之间的关系。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推进注册制改革,多渠道推动股权融资是相互递进的关系。加强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建设,这是中国金融体系升级转型的核心环节。

通过完善新三板分层制度以及其他区域性股权融资交易市场,推进信贷资产证券化,扩大企业债券发行规模,发展金融衍生品市场等,大力扩充资本市场乃至整个金融市场的广度和深度,做到有容乃大,才能降低注册制等重大制度创新的风险成本和机会成本,提高抗击系统性风险的能力。一个具有足够深度、广度和拥有定价权的金融市场,是中国金融体系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的交汇点。

其次,注册制推进还要兼顾系统性和稳妥性,还需要其他配套改革相对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修订成熟的条件。“必须充分沟通,形成共识,凝聚合力,配套的改革需要相当的过程、相当长的时间”。“十三五”规划纲要草案提出,要创造条件实施股票发行注册制。

其中,尤其是证券法的修订,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研究论证过程,也是资本市场法制化的必由之路。良好的法制环境中,上市公司、投资银行、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等各相关方各自承担起应尽的责任,投资者适当性的完善也将充分对应定价和风险控制能力,完善的信息披露和退市制度也将大大提高违法成本。如此,才能真正解开监管包办之手,从“核准制”转向“注册制”。

投资者保护是资本市场的另一面

对于一个成熟的资本市场而言,同时具备融资和投资功能才能有效发挥资源优化配置的功能。因此,投资者也是监管层重点关注的对象。正如在提到注册制时,刘士余说,“无论是核准制还是注册制,我们都必须实时秉承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的真诚理念,对发行人披露内容进行严格的真实性审查”。

刘士余强调“只有保护好中小投资者的权益,才能促进中国资本市场稳健发展”。在去年的股市异常波动中,国家出手稳定市场的措施是必须的,“为修复市场、建设市场、发展市场赢得了时间”。而这也正是出于对投资者利益的保护,避免出现系统性的危机。同时,刘士余明确,未来较长时间内,谈中证金退出都为时尚早,这也将为市场提供重要稳定器。

当然,刘士余也指出,“资本市场的灵魂在于竞争,竞争就必然有美丽和残酷两种格局”,有盈利也会有亏损,作为资本市场的参与者,必须以平常的心态面对这种现实。保护投资者利益并非意味着保证投资者获得收益,关键是维护资本市场的“公平、公开、公正”,走上市场化和法制化的道路;与此同时,还要防范资本市场发生系统性风险,当陷入市场完全失灵、连续失灵的情景时,仍然应当果断出手,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

此外,国内股市以中小投资者为主,存在明显的羊群效应,还需要强化投资者教育,培育具有长期投资理念的投资机构,强化投资者自身的自律行为等。

监管升级也迫在眉睫

过去一段时间,金融创新与监管的错位使得风险事件频发。刘士余也坦承监管层存在的不足,“凡是股市异常波动,原因都是多方面的,其中中国资本市场不成熟是一个重要原因,包括不完备的交易制度、不完善的市场体系、不成熟的交易者、不适应的监管制度”。“对此,中国证监会必须深刻吸取教训,举一反三,加快改革,转换职能,全面依法加强监管,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

在回答关于“熔断机制”的问题时,刘士余也对熔断机制决策和实施过程进行了深刻反思,“实施的时候可能对中国资本市场的主体结构考虑欠周”、“我们在不断扩大开放的全球化环境当中,资本市场的制度安排重构要吸取世界上其他国家好的做法、成功的经验,但是每一项改革必须牢牢地立足中国国情”。

因此,在稳步推进改革的同时,完善市场内在稳定机制,提升监管水平也将成为重要任务之一。正如刘士余强调,监管思路为“依法监管,从严监管,全面监管,只有监管才能保证改革的措施顺利实施”。推动市场化和法制化,一方面要维护市场稳定,增强市场约束机制,提高市场运作的透明度;另一方面从严执法,严厉打击证券期货各类违法违规行为。

政策建议:改革推进正当时

从刘士余的答记者问中可见,监管层深刻认识到当前资本市场存在的问题,也明确了推动资本市场改革的决心。休养生息,重塑信心。我们认为,未来一段时间,监管层应该在以下几个方面着手,激发市场活力,进一步夯实资本市场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

1、继续发挥资本市场支持实体经济的作用,构建多层次资本市场,引导上市公司充分利用资本市场再融资、并购重组等手段,促进行业整合和产业升级,改善资本结构,化解企业经营风险。同时,可以通过适当放开新兴产业和创新型企业的上市条件、推动海外优质中概股回归、构建新三板转板通道等方式增加市场供应,构建灵活的转板机制和严格的退市制度,进而稳步推进IPO注册制。

未来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层次”将体现在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横向以品种为轴,股票、债券、衍生品、结构化产品并重;纵向以交易方式为径,交易所、银行间市场、新三板、区域股权市场和柜台市场鼎立,这一横一纵支撑起资本市场的大舞台。

2、加快证券法的修订进程,加强投资者保护,推动证券行业创新发展,简政放权、加强事中事后监管;严惩内幕交易和价格操纵,提高违法犯罪成本;完善投资者教育,引导机构投资者发展,推动养老金、保险资金、海外长期投资基金等长期资金入市,倡导理性、长期投资和价值投资,培育市场合理定价的能力。

控制资本市场泡沫化风险,针对杠杆交易的宏观审慎监管必须常抓不懈;此外,可考虑通过放开涨跌停板限制、实施T 0交易等方式与国际惯例和市场化原则接轨,促进市场发挥价格发现功能,当然,推进过程可以采取缓步试验的方式。

3、稳妥推进资本市场国际化进程,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逐步放开资本账户,适当引入外资金融机构参与资本市场建设,与海外资本市场进一步对接等。有序推进资本账户双向开放,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鼓励外资参与境内并购重组,拓宽国内相关产业融资渠道,促进产业升级。

放宽境内居民境外投资限制,确立企业和个人对外投资主体地位,利用国内国外两种资源,提升产业发展空间。资本账户这种双向开放不仅体现在有序提高跨境资本和金融交易可兑换程度,而且能够改善国内投资生态环境,同时,有助于扩大人民币计价、结算、投资范围,有助于构建人民币回流机制,提高境外资金配置效率,降低国内融资成本。

未来资本市场将迎来火红年代。经过2015年资本市场的狂飙突进,跌宕起伏,我们深知中国资本市场的改革任重道远。是否能够凤凰涅槃,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