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拆拆近况】山西出了个“耿拆拆”
“任何一个市长都是不愿意拆迁的。”昨日(25日)上午,被称为“耿拆拆”的山西省太原市长耿彦波在参加太原市十三届人大四次会议迎泽团、晋源团工作报告审议时,话题依旧围绕着城市改造。
从大同到太原,耿彦波的“造城速度”始终备受争议。去年2月担任市长侯,他确定对太原142片历史遗存进行集中修缮。5月开始,太原市城乡规划局平均每月公示十多个方案。履新太原10个月,52个工地同时开工,一年计划拆迁700万平米。
如今,耿彦波铁腕执政满一年,尽管昨日审议会上代表们多次夸奖2013年道路建设成果,但他显然仍有不少规划有待实现。
太原市长耿彦波因大举拆迁备受争议、
昨日,太原市人大代表、市长耿彦波听取代表意见。
“今后道路建设能否把过街天桥一并纳入,同时设计、同时施工?这样既节约成本,又方便百姓。”代表的话音刚落,耿彦波随即点头并记录。发言中,一位代表通过一宗土地性质转变谈到相关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问题。“是哪个位置?图纸你带了吗?”为了核实清楚具体问题,耿彦波开始现场办公。看图纸、交流意见,两个人比划着进行了一番探讨。
“对现在的工作,我也很不满意,离尽善尽美还差很多。”会上,在听取了十多位代表的发言后,耿彦波说,大家的建议非常好,作为一个省会城市,无论是从规划、实际,还是从建设、管理来看,我们都存在很大差距。面对代表们表达意见和建议较多的城市道路建设话题,耿彦波从拆迁开始谈起。
“城市拆迁是一种无奈之举,任何市长都不愿意拆迁,因为拆迁本身是一种隐形损失,是‘烧钱’。”耿彦波说,城市建设,本应“一切按规矩办”,可是,城市文明有个过程,以正在拆迁改造中的建设路等道路来说,很多拆迁面积是违反规划的建设,没有遵守规划、敬畏规划的基础,受利益驱动,是在政府监管不到位的情况下造成,使得这些地方的拆迁问题比较突出。
去年3月起,太原掀起大规模的道路建设工程。时隔三个月后,中环街快速化改造工程初具规模。
北中环街与滨河西路交汇处
发言中,耿彦波也谈到,自己在拆迁问题上遵循着不拆新楼的原则,他说,有一次讨论一座影响道路改造的新楼时,在现场看到百姓房子都装修得很好,很心疼。“从道路系统性来说有问题,但从现状看,有时需要退让,这种退让非常痛苦,也很无奈。”耿彦波说,当然从规划上看,逻辑大于存在。城市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和逻辑,这个逻辑不能迁就现状,不能因为“存在”而退回来。
如今,太原市民在街头见市长的机会越来越多了。为何市长老在现场办公?耿彦波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第一,现场办公可以加快工程进度;第二,能起到自找问题的作用,在路上可以一路巡查纠错。“我们还没有一整套的制度、体系,没有完整的队伍来支撑我们的城市规划建设,所以我们就得经常上路看。”耿彦波说,尽管如此他觉得自身做得还远远不够。
耿彦波习惯现场办公,曾一天12小时在工地现场办公、午餐吃烤红薯。
面对道路改造过程中百姓反映较多的扰民问题,耿彦波说,道路改造的结果是好的,但过程确实是扰民的,只有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将改造的工期缩到最短。谈到道路改造对商户利益的影响时,耿彦波表示,今后考虑问题应有超前性,一条道路一旦确定改造,就要第一时间向社会发出信息;另一方面,改造过程中尽量多建些出租门店,给商户提供出租空间。
大拆迁大修庙,大同市长耿彦波造城引争议,从山西灵石县长到榆次区委书记再到太原市常务副市长、大同市市长,他一路拆迁,一路升迁。当他离开灵石时,有人在天石新城摆上3个花圈“送行”;当他修复榆次老城时,有人打出“谢谢你,彦波”的横幅;当他调离榆次后,“吕日周第二”的争论甚嚣尘上;当他离开榆次两年后,“耿粉”自发在新浪网开设博客“耿彦波论坛”;当他来到太原进行城市大建设后,“又一个仇和”的评价出现。
这个人就是耿彦波,争议不绝。他有很多绰号,有市民称许他为“耿菩萨”,也有人说他是“耿疯子”;而因为大规模拆迁和修建庙宇,他又被称为“耿拆拆”、“耿一指”、“耿指倒”、“耿庙”。
他和刘翔跑得一样快
法国专家评价大同是“世界上最丑陋的城市”。另一位西部省份的省领导则说大同像个农村,批评“当地领导人都在干什么”。当地人形容大同城市形象时,调侃说:“污水基本靠蒸发,垃圾基本靠风刮,游商基本没人抓,市容基本无人夸。”
据知情者说,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山西省委决定把“最能干事”的耿彦波放到大同。
“耿彦波速度”,在大同已经成为“刘翔速度”的同义词。
很快,耿彦波就把大同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工地”——到处是推倒和正在新建的楼房,到处是高耸的塔式起重机和脚手架。他理想中的新大同,是“一轴双城”的格局——以东城墙外的御河为界,西边是旧城,东边是新城,旧的复旧,新的更新。“北魏的在最里边,然后是唐辽金,最后是明清,层层叠加起来,极富历史感。”
不到两年时间,耿彦波给大同带来的变化已全面显现。
“过去三年修一条路,现在一年修几十条路。”一位出租车司机说,“而且耿市长修路跟以前不一样,那质量,没得说!”
绿化,2007年以前,一年绿化面积八九十万平米,耿彦波一来,2008年,完成绿化280万平方米。
云冈大景区建设,总投资达17亿元;东城墙耗资1.5亿元,四面城墙全面恢复,投资将在10亿元左右;修路一项,去年投资15亿元,今年将达50亿元;绿化去年总投资3亿元……如此大的投入,最终能不能带来足够的回报?耿彦波对此信心颇足。
“中国最好的古建筑在山西,大同城内就有三处国宝级单位,复原后的古城墙也是独一无二。未来的旅游人数,我瞄准300万的目标,以100元门票算,一年是3亿元。而门票只是旅游产业很小的一部分,标准测算只占到旅游城市整体收入的5%,加上餐饮、购物,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产业有多大。”
给耿彦波如此信心的一个外在条件是,2012年,北京至大同的动车将开通,往返两地仅一小时。他相信大同将成为北京的“后花园”。
拆迁
他的字典里没有钉子户
在改造大同的同时,耿彦波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说他好,与称赞声同在的是骂声。骂他的多是因为拆迁。网友整理了“老耿语录”,其中有一句是:“我没有时间等待,所以拆迁不可以等待。”
对于如何对待“钉子户”,耿彦波对记者说:“我不承认‘钉子户’的说法,我翻看人生的字典,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我坚持阳光拆迁,不管权贵还是平民一致对待,我想我们的人民群众都是有水平、有觉悟的。”
拥护
他点燃了大同人的荣耀感
耿彦波的一颦一笑,牵动着这个城市的神经,大同市民热衷于谈论现任市长耿彦波的种种事迹:
这个市长,每天早上五六点,天才破亮,就从家里出门了,不带随从,一个人步行来到工地,检查工程质量。马路上的清洁工和路边的小摊主,经常是一天中最早见到市长的人。
他的早餐时常是路边摊买的一个烧饼,边吃边走。深夜一点,还有人看到他在工地上煮方便面充饥。
无休止地检查工地,让他穿的那双皮鞋总是蒙着厚厚的尘土,一些市民说,“他那双鞋可比我的脏多了!”
他很少在办公室里安坐,他的办公地点通常在工地或者街道上,随时开现场会,发现问题当场解决。市长带着各部门几十号人马走在街头,已成了大同一景。大同人说,“如今见市长比见局长容易”。
他很严厉。大小干部挨他骂是常事,而且骂得狠。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还动手——看到工程不过关,他会用矿泉水瓶往施工人员身上拍去;他能一把摸出沙子和水泥的比例是否得当,如果质量不行,他会一把抓住对方胸口,把水泥摔将过去。
现在大同人最担心两件事,一是耿市长身体累垮了,二是耿市长被调走了。
一位长期采访大同的省城记者对记者如此评价耿彦波现象:“他点燃了大同人失去多年的荣耀感。”
争议
第一次升迁有人送花圈
这位被大同市民口耳相传的市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51岁的耿彦波出生在山西省晋中市和顺县一户农家,毕业于山西大学中文系。从1995年任灵石县县长开始,耿彦波总从恢复古城和打造文化产业着手,先是灵石的王家大院;2000年4月调任榆次后,又修复了气势更加恢宏的“常家庄园”。“五岳归来不看山,王家归来不看院”成为广为人知的金字招牌。
但耿彦波在灵石收获的并不都是掌声。“我在灵石做事,遇到了不少风浪,拆迁旧城时,灵石老百姓5次到省政府上访。”耿彦波曾这样自述。2000年4月13日下午,他离开灵石到榆次赴任。第二天早晨,一个中层干部给他打电话,“县长,天石新城前面给你放着3个花圈”。此事,一时传遍了灵石、榆次两地。
“当时,我承担着很大压力,但没有作任何解释。我知道当年旧城改造时伤害了个别人的利益……但是,从做事的角度又不得不伤害他们,不伤害他们就会影响灵石的城建大局。”
“我一生的价值在于事功。我在与时间赛跑,五十知天命,我今年51岁,有限的工作时间就是八九年。所以我着急。只要我身体行,只要身体的底线允许,我就向极限冲刺,挑战极限。” ——耿彦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