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纬儿子李健东 健力宝创始人李经玮戴罪离世 李宁守灵自执“长子之礼”
核心提示:2013年4月22日,也就是整整三年前,健力宝创始人李经玮在故乡三水因病逝世,这位优秀的企业家一生命运沉浮,他将健力宝一手推至鼎盛,协助李宁创办公司,最终戴罪离世,4月26日,李经玮遗体告别仪式在三水区殡仪馆举行,包括李宁、李铁、李大双、李小双等在内的数百名亲友,以及健力宝的老员工参加了追悼会,而花圈一路延伸到殡仪馆门口前方近100米处,其长子在追悼会上说,先父讲得最多的一句是我这辈子对得起家人和朋友,对得起家乡故人和健力宝员工。
解说:三年前,在李经玮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其长子李健东这样说道,人生无常,先父一生的功与过自有公论,如今他安详地走了,就像又一次外出又一次长长的远门,追悼会上,曾经的体操王子李宁双手合十,双目含泪,当晚彻夜守灵,处处自执“长子之礼”,李铁则代表健力宝足球队到场吊唁,送上花圈,他说老板给了我们一切,他把健力宝每个球员当成儿子。
田桐:2013年4月22日,也就是整整三年前,健力宝创始人李经玮在故乡三水因病逝世,这位优秀的企业家一生命运沉浮,他将健力宝一手推至鼎盛,协助李宁创办公司,最终戴罪离世,4月26日,李经玮遗体告别仪式在三水区殡仪馆举行,包括李宁、李铁、李大双、李小双等在内的数百名亲友,以及健力宝的老员工参加了追悼会,而花圈一路延伸到殡仪馆门口前方近100米处,其长子在追悼会上说,先父讲得最多的一句是我这辈子对得起家人和朋友,对得起家乡故人和健力宝员工。
视频片断:北京时间今天上午七点三十分。
解说:1984年8月,洛杉矶奥运会开幕,中国奥运代表团在此次运动会上实现了金牌“零的突破”,并一举夺得15枚金牌,这个历经磨难的东方国度,刚刚回到国际舞台,奥运的火把立刻点燃了整个民族,在这一次奥运会上一罐橙黄色的饮料一夜而为天下知。
区盛联(李经玮表弟):日报有个报纸登出来了,中国运动员靠什么,靠魔水,他拿15块金牌就是靠的魔水,这个报纸又给广州的那个《羊城晚报》的记者,那李经玮说那赶紧给他登啊,健力宝是魔水啊,我们排第一啊。
解说:这篇报道源于中国女排击败东道主美国实现“三连冠”,日本记者发现中国女排在比赛间歇喝一种从未见过的饮料,女排的胜利可能与她们喝了具有神奇功效的新型运动饮料健力宝有关,这篇文章在国内被改写为《“中国魔水”风靡洛杉矶》,并被迅速转载,在此后的十几年里健力宝一直稳坐着民族饮料的头把交椅,而彼时健力宝的创始人李经玮不过是一个小酒厂的副厂长,他及时地把握住了这次几乎是天降的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记者:原来李经玮是住您家里啊?
区盛联:那都很小的时候了,在马路边就开了一个布店,卖布的,完了呢,他就回来,反正年纪也小嘛,我现在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睡的,反正没床,肯定看不见床,随便搭一个铺就睡的,随便搭一个铺就睡的,肯定了。
解说:区盛联是早年健力宝不可忽略的功臣,也是李经玮的表弟,1939年李经玮出生于广东三水,那时他的父亲已死于战乱,母亲因无力抚养把他送到了孤儿院,区盛联的母亲李经玮的母亲是亲姐妹,新中国成立后李经玮回到三水寄住区家。
区盛联:他父亲是干什么的,他搞不清楚,因为他跟0妈相处的时间应该也不长,0妈后来就改嫁了,改嫁在广州到病死都没跟李经玮在一起。
解说:幼年时期的李经玮始终漂泊在外,乞讨、擦皮鞋、修水电,直到住到区家后,他仍是做零工,一边挑水一边在三水县印刷厂做排版学徒工。我们无从得知李经玮小时候所经历过的苦难,因为直到晚年这位患有肝癌的倔强老人也极少向人回忆起自己儿时的孤零,他只一遍遍地讲述着自己当年的努力。
区盛联:就讲他骑个单车,一个手拿着把,一个手扛着那个梯子,就这么骑单车,完了去跟人家修,跟着师傅去修理电灯啊、水龙头啊。
解说:李经玮爱打篮球,也因此被县武装部的一位领导看中,被提到县体委做副主任,早年的飘零生活让李经玮过早地接触人世冷暖,他异常努力,有人曾看到已经成了体委副主任的李经玮一直站在场外给运动员们提鞋,他从未上过学,识得的几个字也是在印刷厂一边捡字粒一边学来的。
区盛联:(他)经常讲的,没文化,就凭什么,就凭努力,就凭最后那个干活的时候要学,要跟什么就学什么你看他从那个排字工人到体委主任,到最后呢就调到那个酒厂当副厂长,那完全跟他这没有一点关系的那种工作要求。
记者:是这吗?
区盛联:没了。
记者:没了。
区盛联:完全变样了几十年。
记者:原来酒厂是什么样子的呀?
区盛联:全景基本上是不存在了。
记者:全景。
区盛联:就是它原来都是乱七八糟的。
记者:但原来酒厂是个什么样的?
区盛联:很烂的一个,东一间西一间的。
记者:平房吗?
区盛联:对啊,都是小平房。
解说:这里是原三水酒厂所在地,上世纪七十年代,担任三水县体委副主任的李经玮被派到酒厂做副厂长,而三水酒厂不过是个濒临倒闭的手工作坊,从副科级干部被调至这个小酒厂也算不得好事一桩。
张伯良(原三水县县长):他愿意去,调他去搞企业,他很高兴,因为李经玮工作很认真,有创新精神,我们三水发展那个工业需要人才,所以把他调到酒厂去了。
解说:在县体委时李经玮曾将大米换成米碎让运动员们吃饱了饭还将他们送进了国家队,来到酒厂,凭借着一身胆量和敏锐的市场嗅觉李经玮决定把这个几口米酒缸的作坊工厂发展为啤酒厂。
江兆基(原健力宝公司研究所所长):当时整个广东省只有一个啤酒厂,他说啤酒肯定有发展前途,但是资金如果搞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啤酒厂起码要几百万到一千万,但是他筹不出来钱,他跟县委商量,只能够拿出几十万,几十万来搞啤酒根本不可想象。
解说:由体委主任到酒厂,李经玮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许多专家都笑话他,凭着一个糖化锅就搞啤酒根本是天方夜谭,当时三水酒厂虽有近百号员工,但根本没有现代化的生产设备,李经玮还曾生产过果酒,但都难以售卖。
区盛联:喝的人肯定是少,那我何必不喝汽水呢,干嘛非得喝你。有一点点小味道的那种,价钱又不便宜,我还不喝汽水呢,随后就变的弄啤酒,而且还当酒厂那个厂长的时候搞了好多酒,猫头鹰的酒,泡,整只猫头鹰放到那个酒缸里头让它泡,拿着酒到处去找人家买,就去推销,作为一个副厂长,到三水的各个地方各个县城那个酒楼,到处去叫人家买他的酒。
解说:李经纬发动了,几年下来自己积攒的全部资源,四处找关系,甚至一度提出发展推销,请客吃饭的钱一律由厂里报销,在那个尚未脱离计划经济的时代里,李经纬的话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区盛联:好多领导都是为了乌纱帽不敢这么干的,因为你太迁就了吧等于,这个当年很难打破这个这么个规矩的,他就是说他敢,他当这个领导他就要负起这个责任。
解说:日后李经纬曾回忆,解放初我在水电安装队做童工,老板想拉拢军需部的人,用自己的女儿、老婆去招呼客人,我在后面就伺候他们,这如何是好呢,我的看法是这也叫公关,但这是庸俗公关,而我们对待客户有礼有节,情真心诚,日后李经纬一路以营销开道,成就了健力宝,但彼时李经纬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事业成为了他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
区盛联:他真的额基本上都在扑在工作上,又没家,家就是厂,厂里就是家。
江兆基:(啤酒)中等水平是肯定行的,就可以接受,价钱走低一点点,他说三块钱一瓶,你可以订两块五,都可以的,后来就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啤酒厂了,江门啊、顺德啊什么都有啤酒厂了。
解说:慢慢下来,酒厂竟有了起色,李经纬将啤酒取名“强力”,并立志要把啤酒搞到年产3000吨,就在他为此四处奔走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一种橙黄色的运动饮料,也就是日后的健力宝,幼年丧父,李经纬备尝生活艰辛。
区盛联:0妈后来就改嫁了,到病死都没跟李经纬在一起。
解说:由体委主任到酒厂副厂长,为发展李经纬不遗余力。
区盛联:家就是厂,厂里就是家,他豁出去。
李经纬第一次喝可乐皱眉道:像马尿一样
田桐:李经纬第一次喝到可乐是在他做三水酒厂副厂长的时候,据说他曾皱着眉头说什么东西,真难喝,就像马尿一样,之后凭借着开先河的营销手段可口可乐几乎征服了全世界,那时李经纬早就将可口可乐创始人彭巴顿的故事烂熟于心,而健力宝也凭着最初的贷款资金在奥运会上一举成名。日后曾有人提议,为公司定个开张的日子,李经纬说就8月28日,我们靠28万元起家,8月份在奥运会亮相,是个纪念日。
记者:就当时是怎么接触到李经纬先生的?
视频片段:是他,是他,就是他。
解说:如今这些健力宝的“功臣们”还时常聚在一起,谈起往事他们仍眉飞色舞,上世纪80年代初,在国家体委的倡导下,广州体育科学研究所研发出一种饮料,可以让运动员保持体力,经区盛联介绍,主持研究的欧阳孝、黄协荣、黄笑杏等人找到了李经纬,希望能由酒厂承担生产。
黄协荣(原广州体育科学研究所):他也穿了一个也差不多中山装,还不是一个什么大企业家,看不出来,就一个小企业家一样,但是很热情,一看到你们是科学的他就很投入,很投入啊,就跟我们教授说我们提供工厂,他有配制饮料的机械,配合你们搞,那个瓶装,灌那个一瓶一瓶那个。
解说:急需突破酒厂困境的李经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欧阳孝等人的请求,改革开放初期科技成果难以评估商业价值,更何况是一个还未成型的产品,在找到李经纬前欧阳孝等人曾先后找过广州当地的饮料厂及啤酒厂。
黄协荣:我跟欧阳教授去还有一个人,他说,哎呀,我们现在排队啊,拿我们的汽水都供应不了,还要你们这个什么科研还搞个饮料。
解说:当时的三水酒厂除了生产强力啤酒还尝试各类药酒,一年利润不过几万元,黄协荣回忆第一次来到酒厂连办公室的楼梯都是摇晃的,李经纬之所以认准了这种饮料无非是因为老友江兆基德一句话。
江兆基:我说这样看前途是有前途的,因为呢,没有这个产品,运动饮料呢,整个中国都没有,没有人搞过,也没有人做过实验,一个好奇心,第二个呢实际上找出路,因为你这个1000吨没有什么钱赚的,不亏本你就算好了。
区盛联:我心里面是可怜他,我说我们每次尽管不是大吃大喝那总的几百块一顿饭,一住就是一二百块一个房间,那么你这个酒能卖多少钱一瓶啊,卖多少瓶才能赚回来啊,哎这个你放心,还是能够负担的起的,挺好,没事,他一直都是那么宽心的。
解说:一个摇摇欲坠的小酒厂几个研究员,一瓶尚未研发完全的“运动型饮料”,李经纬直接拿出了政府批准的用于为强力啤酒购买设备的28万元贷款作为研制经费,而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黄笑杏:李经纬太狂我们还吓得不得了,因为厂当时根本没有钱,没有钱要跟银行贷款。
黄协荣:他要外汇的,用美金的,它不用人民币的要用外汇的,你代办给钱的,不是一万到两万美金的当时。
黄笑杏:我们就还没成功,这边还没搞我们就怕了。
解说:一旦认准就不遗余力,这一原则贯穿了李经纬主政健力宝的全部时期,最终28万元被尽数投入到了健力宝上,黄协荣说他们前后花了三个多月,加蜜糖,调节酸碱度,做了一百三十多个实验,才做出了最终的汽水,此时的李经纬对于健力宝的定位已经有了明确的认知,运动型的大众饮料,李经纬盯上了体育赛事,此时五运会在上海召开,区盛联作为广东省乒乓球队的代表之一参加了比赛,为了将饮料送上比赛,李经纬赌上了酒厂几年的利润。
区盛联:李经纬算了一笔账,他说这个送到体委完成五运会的这个比赛花了十万块钱左右,他说你要拿了冠军10万块钱不要了,李经纬有这么个胆量,拿不到冠军那我们回来再算,结果真的总分冠军,金牌冠军,广东省,那么李经纬说这个诺言我还是可以承担,就那10万块钱不要了。
解说:李经纬的做法引起了厂里的争议,酒厂还在发展就要做饮料,健力宝还没赚钱又要先花钱,但李经纬坚持,彼时,国家体委在各地选拔洛杉矶奥运会中国体育代表团饮料,“出身”广州体育科学研究所的健力宝成为了广州饮料代表,那时“健力宝”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名字,紧接着短短几天内题写名字,设计商标迅速完成。
区盛联:全部都随机的,没名字,改一改了,大家说对对,改名,从健康、从力量这几方面转来转去,最后李经纬一拍板,健力宝了,最后那行,挺好听的,行,行,就这么过了,几月几号定的不知道,那叫谁写呢,就叫那个研制人员的医生,你负责了啊。
解说:正如区盛联所说,健力宝初期的发展充满了不确定性,尽管议论重重,但李经纬仍认定了这瓶橙黄色的饮料。
区盛联:看笑话,这个看着盯着你,到底你会搞不会搞,你搞成什么样,就整个过程都是不是大张旗鼓的,也不登报也不采访,什么都没有。
解说:当时,奥运会参赛饮料统一要求用罐装空运到北京参加评选,而健力宝甚至还没有自己独立的生产线,江兆基的好友在深圳百事可乐饮料厂做副总经理,经劝说,他答应帮忙。
江兆基:他就是观望态度,我的同学,他没干过觉得好奇怪,怎么一个小厂能干出这些事来,中国都没有,你要拿到奥运去,这样觉得好奇心。
黄笑杏:我们就很严谨,我们是带全套,因为我管手术室,全部是穿无菌衣隔离衣的,口罩、帽子、手套全部,人家就在那里笑话我们,说配一个饮料哪里这样子的,他们都在看,在那里笑我们。
解说:为了不泄密,饮料先在三水配好,再拉到深圳去,就这样首批200箱罐装的健力宝是在其后来重要的竞争对手深圳百事可乐公司的生产线上偷偷完成的,巧合的是,在这一次选拔中健力宝排名第二,但排名首位的北京猕猴桃饮料在临行前出了生产问题,健力宝也因此拔得头筹,而仍是在欧胜联的介绍下李经纬又将健力宝送上了亚足联的广州会议。1984年在体育赛事上展露头角的健力宝成为中国奥运代表团的首选饮料,当形容健力宝为“东方魔水”的新闻遍布大街小巷时,这种橙黄色碳酸饮料一夜成名。
区盛联:田径队那个朱建华跳高男子跳高,从德国那一跳两米三三还是什么,下来以后拿着喝的不是可口可乐,而是健力宝,《人民日报》登了那么一点点的那个在左下角,第几版我忘了,这么一条消息,这条消息呢就把当时怀疑李经纬怀疑健力宝的人当头一棒。
解说:1984年健力宝的年销售额为345万元,第二年就到达1650万元,1986年增长到1.3亿元,就在健力宝刚诞生不久后,在一次厂领导讨论经营的会议快要结束时,李经纬突然提出国家有个外交部,我们搞个公关部,专门搞关系,如果说在改革开放初期李经纬是凭借着一身胆量及极富远见的营销策略成就了健力宝的成功,那么日后李经纬又将如何突破体制的束缚将健力宝送至鼎盛呢,奥运会后,“东方魔水”一举翻身。
区盛联:外电报道不喝可口可乐,喝的是健力宝。
解说:突破限制李经纬不惜辞职相协。
区盛联:我了不起就给你罢官,那我这个官也不管什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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