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零的书 【中和书屋的书】李零新著《唯一的规则》:省却的铺垫
李零新著《唯一的规则》:省却的铺垫 庄建 光明日报 李零依旧波澜不惊。在他的《唯一的规则》的新书发布会上,在读者座谈会上,都是如此。面对着如潮的好评,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有很多话我是当不起的。” 《唯一的规则》是李零近年第三次写关于《孙子兵法》的书。
在新书自序中,李零回忆了他与《孙子兵法》持续了40年的交道。 “最初接触《孙子》,还是上初中那阵儿。当时,我买了一本郭化若将军写的《今译新编孙子兵法》。
这书还在手上。他是把《孙子》十三篇打乱了读,重新编排,让我觉得很刺激。 高中时,我又从同学张进京家找到两本很有用的书,一本是宋本《十一家注孙子》的排印本,一本是杨炳安先生的《孙子集校》。 插队,1968-1970年,我在内蒙古又一次读《孙子》,手头书太少,思胜于学。
我是把精力放在义理和结构上,就像小时候玩玩具,拆了装,装了拆,近乎游戏。 1971-1975 年,我回了老家。1974年,偶然在北京买到一本1974年2期的《文物》杂志,上面有银雀山汉简《孙子兵法》出土的简报。
1975年,我才在首都图书馆看到文物出版社刚刚出版的线装大字本《银雀山汉墓竹简》〔壹〕和陆达节的《孙子考》。 1976年,我写过篇文章,是对线装大字本《银雀山汉墓竹简》〔壹〕中《孙子兵法》上编整理工作的几点意见……我就是凭这篇文章,才进入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孙子》,我跟《孙子》打交道,前前后后,已有三四十年。
现在回头一看,以前的工作都是铺垫…… 没有这些铺垫,就没有现在这本书。 没有先前的‘厚’,就没有现在的‘薄’。” 在李零看来,这样“更接近人类思维的真相,也更能反映人类认识的全体”。 烂熟于胸的《孙子》,李零常读常新。
“每次读,都有新的收获。”“阅读经典在我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尊重历史。”40年读《孙子》,李零读出了更多的感悟。“我保留了很多幼时的兴趣,这要感谢在我学习途中给我很多启发的前辈。我很怀念杨炳安先生,我那时年轻,年轻人的特点就是轻狂,我在文章里批评过杨先生的《孙子集校》,可杨先生见到我还鼓励我,说我写得好。
说我们都是张政烺先生的学生,师出同门。前辈们虚己下人的态度非常让人怀念。” 李零的父亲是黄埔生,一辈子打仗。
“所以他特别不想讲战争的事,我在家里没有受到军事方面的影响和熏陶。”李零说自己“读《孙子》是因为年轻时的幻想,高中军训,端过俄式步枪,有过投笔从戎的想法,但却一直跟军队没缘分。
我这个人比较自由散漫,受不了纪律的约束”。 李零认为,《孙子》作为兵书虽然是讲技术,讲实用,但同样也有思想,也有哲学。他说,“哲学是爱智之学,兵法最讲智慧,里面当然有哲学,而且是最聪明最机灵的哲学。
我甚至可以说,中国式的思维,和兵法有很大关系,不懂兵法就不懂中国哲学”。这些,或许可以看作读李零新书的导引。 不管世事怎样纷繁,李零总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在他的自序中有这样的话: “用《孙子》做买卖,首先有几个问题要搞清: 第一,商场是不是战场?(他们肯定说‘是’,因为有竞争对手) 第二,你跟谁打?(他们肯定说是跟竞争对手打) 第三,你们打完了,谁倒霉?(可能是竞争对手,但最倒霉的恐怕还是老百姓,就像战场上一样) 总之一句话,兵家讲‘兵以诈立’,你敢不敢说‘商以诈立’? ‘商以诈立’,老百姓还怎么活? 所以,我给自己立下规矩,古书就是古书,军事就是军事,思想就是思想,我不教你做买卖。
‘兵以诈立’,可以。
‘商以诈立’,不行。 《孙子》不是生意经。凡谋商机于兵法者,不必读此书。” 在当今,这条广告真是不合时宜。在书中张扬着自己的现实关怀和人文关怀的学者李零,坚守着学术研究和普及的底线。
“目前从研究商战出发对《孙子兵法》的研究到底有什么积极作用?恕我不客气地说,没有看到。我看到的只是大量类似‘文革’时用毛主席哲学著作指导养猪类的文章,对这些我实在没办法苟同。”有了李零这样的坚守和40年的铺垫,读者们享受着省却铺垫的轻松,走向原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