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祥宇通 宇通客车董事长汤玉祥:宇通的阵痛已过去
在客车行业,一提汤玉祥,恐怕无人不晓。这位宇通客车的缔造者,1981年进入郑州客车厂(宇通客车前身),其后任职车间主任、副厂长、总经理等岗位。特别是担任宇通客车董事长、宇通集团总裁以来,汤玉祥带领宇通客车,走上了一条良性的发展之路,将宇通打造成为了中国客车行业的领军企业,并领航中国客车企业,迈开大步走向国际。
走进宇通采访汤玉祥时,作为中国客车界炙手可热、最有发言权的人物,汤玉祥用全球视角对时下的中国制造、中国客车和宇通客车的发展与困难做了精辟的评述。
《汽车人》:目前来看,以汽车行业为代表的中国制造发展到现在水平,如何走向更高层次?
汤玉祥:说中国制造得从全球化的角度来说,全球化的这种趋势或者这种认识通过次贷危机,包括燃油涨价也好,或者粮食涨价,使得国际经济渠道和运作方法发生变化,形成一种很不好的结果,给很多国家或者弱小国家带来很不好的负面影响。
另外也可以说全球化、国际化从好的方面给全球人民带来很多好处,比如技术的传播,包括各种先进技术的推广等。单纯说中国制造业下一步的全球化,目前的状态和下一步的方向,现在看状态越来越好。
下一步的发展,我们正在走工业化的过程,这个过程是早晚要走的,不走直接迈到第二步是做不到的,就像美国高新技术产业一样。
中国现在的改革是越快越好,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快点走完这几步路?前10年走得不错,后续应该也是能走好。但是有一点担心,制造业大的巨头实际都是国有的,体制和机制制约了“狼”的性质,制约了快速发展的能力,这是我担心的。其他没什么担心的,中国制造业发展的速度和状态都是很好的。
《汽车人》:从去年上半年到今年对于中国制造来说都是一个极严峻的考验,因为面临着原材料的增长还有一些外在因素,出口这块以前打的是价格战,成本提高很多,我们的竞争力怎么来看?我们的优势和劣势在哪儿?
汤玉祥:国家经济调整,成本增加,包括汇率的变化,这些东西我们做不了主,也没必要发表意见。说它对也好错也好,我们左右不了。
中国的制造业包括客车走出去的时候以什么标准衡量你?去掉成本的因素,成本进一步提高怎么办?最主要的不是成本的问题,成本前两三年就快速提高了,现在汇率增得很快,汇率增长对我们的伤害很大。
通货膨胀包括成本的提高,实际是发展过程当中的正常现象,关键是如何正常把它摆得合理。也许我们制造业是一个特殊行业,今年宇通出口古巴的车提了40%的价格,但是他们还是买了。
如果按这种状态,客车最起码在南美洲的竞争力已经很小了,汇率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十几,今年下半年是6%,去年是7%点多,加到一起已经12%,明年2、3月份再增加6%,汇率增加接近20%。这种状态如果说长期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国内的成本增加还没有到位,油价、钢铁、劳动力这3项肯定还要增加20%以上,运费和汇率以及利率这部分还多,成本倒不怕,中间成本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增加多少,全部加起来5%左右,但是真正反映到出口产品就是40%。
国际经济环境发生了大的变化。中国现在运费150美元/立方英尺,运费这么高,如果下一步调整得合适不要紧,如果调整得不合适恐怕有问题,起码南美洲不行,运费1万多美元接近两万美元,还有什么竞争力?没有了。
《汽车人》:今年中国的乘用车出口企业在国际上遇到了一些麻烦,被几个国家做反倾销调查,中国客车出口企业应该从这里面吸取什么教训?中国汽车出口在国际上还缺少什么样的东西?
汤玉祥:中国这个阶段是正常的,两个因素决定的。中国产业的技术包括在前期的家电产品10年前也有这个问题,打一阵子就完了,中国现在不管是哪个行业,它在初期的时候要到别人的地方去吃饭去争取劳动力或者争取利益,谁买你的产品?你拿了别人的饭碗,别人不高兴要反击。
VOLVO卡车或者奔驰的卡车没有在中国建立合资企业,各个国家肯定保护自己的利益,保护自己的企业,这是正常的。下一步俄罗斯也是这样的,现在俄罗斯已经开始了,中国很多企业往俄罗斯销售了很多,5年以后这个数字会缩小很多,就像中国现在一样,合资企业可以生存,其他的直接销售的很少。中国客车也是这样,全国直接销售的有几个?一方面是中国客车具备这个能力了,另外也是国家保护民族企业。
这些问题都是正常的,不用管它。但是各个企业要如何应对它那要注意,就像知识产权的问题不应对不行,肯定要应对。反倾销实际是一个经济问题,有些问题不一定是真的。这实际上也是一场战争,商业也是战争,谁愿意让你把饭碗夺走?都不愿意。
《汽车人》:从2005年宇通开始国际化,那时候您很鲜明地提出国际化不是一个部门而是整个企业,包括整个管理体系的国际化。那个时候您说过宇通的国际化刚刚起步,走到今天到了什么阶段?面临的问题是什么?
汤玉祥:我要评价的话,应该说客车制造业国际化的步伐稍微滞后了一点,家电行业、小型电子行业还有其他走的比我们还要长一些,而且家电行业国际竞争力还是很好的。客车在汽车行业里面属于走得比较好的,但是比其他行业走得滞后一点,现在已经起步了,正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和目标来走。我们现在也是在按照既定的方向走,没有变化。
《汽车人》:整个体系的文化,刚开始是国际化部门,现在调整到什么方面?
汤玉祥:原来实际是试探性的,现在基本铺开了,体系的支撑能力到今年年底基本上能够实现。销售体系、服务体系、管理体系,财务管理的体系、控制财务管理的体系、供应链管理体系,这几个体系在年底应该能够全部具备,现在正在做相关工作。可能还会有一些漏洞,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考虑好我所说的漏洞的解决方案。
各个国家区域标准不一样,如何在整个系统里面包括供应链生产、采购、配套能够百分之百地实现而且没有漏洞,这个比较难。
我们现在大方面都已经健全,当时我们定了几个原则。第一, 从第二世界、第三世界做起; 第二,在第一世界国家竞争。现在在第一世界,比如欧洲,瑞典、德国是比较发达的,包括日本、韩国,这4个国家可以不去,其他国家都得去,现在走的步伐是在第二世界、第三世界,我们准备明年在欧洲开始做。
第一世界我们等了3年,尽量不在瑞典、德国竞争,他们是生产客车的老祖宗,先去别的国家。商用车如果到那里面恐怕做不好,价格也拿不下来,中国汽车很多标准都是从欧洲过来的。
《汽车人》:俄罗斯最近提高进口车的准入门槛,俄罗斯又是宇通非常重要的海外市场,随着俄罗斯、印度这些国家设置一些贸易壁垒,对于中国企业来说,现在第二世界、第三世界开始崛起,宇通有没有在海外市场受挤压的感觉?
汤玉祥:俄罗斯实际是一个很好的市场,俄罗斯的体制目前状态下没有把精力放在制造业,汽车工业现在正在做,雷诺包括其他企业都在那儿做合资企业。
俄罗斯下一步肯定会提高,我们正在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能解决了,俄罗斯市场可能还是我们的一个大市场,如果解决不了恐怕增长就很少了。
《汽车人》:罗兰·贝格的合作为宇通把脉发展大计,2003年就制定了10年发展规划,回顾现在的发展怎么样?
汤玉祥:我们开办公会安排做一个回顾,以到今年6月份的数据做一个回顾,看我们存在什么样的问题,正在做。我大概看了一下,销量有一定的差距,有些工作做得提前有的做得靠后。我们当时定的销量时间是2009年,预计今年年底包括海外市场在3万辆到3.3万辆,但是这个数字和我们原来的战略规划差了几千辆。
《汽车人》:企业在转型过程中往往有阵痛,宇通这方面是怎样的?有没有最痛的时候?
汤玉祥:我们的阵痛已经过去了。最痛的时候不要让我讲,真正痛的时候是在2006年,实际阵痛就是内部的不协调,这就产生了痛,不通则痛。
任何时候都有阵痛的可能,如何让它通就不痛了。我这个人还算勤奋,每年不让宇通这些人闲,每年就要考虑明年让我这个团队重点做哪些事情,然后做准备。这种推进如果推得大家都认同了,或者从思想上理解了,或者难度小了,或者推得慢一点,实际就没有阵痛。痛不好,以后尽可能不阵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