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了》关之琳等穿香云纱出场 龚鹏程就汉服拨云见日
《我们来了》第二季,各位女嘉宾穿上香云纱制的礼服美丽登场。关之琳一身黑色单肩礼服裙庄重沉稳,肩部的黄绿刺花鲜艳跳跃,搭配红色流苏长耳环,更将关之琳的大气之美衬托无余。香云纱又名“响云纱”,是岭南地区使用植物染色的手工织制面料,爽滑凉快、轻盈飘逸,是我国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包括香云纱在内的中国汉服面料源远流长,这和中国率先发明纺织技术有着很大关联。著名学者龚鹏程指出,从仰韶文化西阴村遗址所发现的半割蚕茧,不难推断:至少在新石器中期就已发明了丝绸技术。其后,丝更成为中国特产,唐代中期以后(十二、三世纪),抽丝剥茧的技术才传入欧洲,距中国以蚕丝制衣,迟了四千年。余姚河姆渡文化所发现的织机,距今也在三千到五千年前。纺轮则各地遗址出土极多,可见纺织术在中华大地已甚普遍,乃世界上制衣最早、最盛的区域。
《我们来了》再度引发汉服热议。关于汉服和汉服运动,历来争议不断,著名学者龚鹏程老师正本溯源,以正视听,给人耳目一新之感。早在2009年3月,中国服装论坛的主题即是:重塑危机后的中国服装品牌。内容除了大趋势下的中国服装企业变革、直面网络营销、设计与服装的方向外,便已有一个文化与服装的议题,由著名学者龚鹏程主讲“万国衣冠拜冕旒:重塑中华服装文明”,从思想上说明中国服装的基本体系。九年过去了,关心、喜爱汉服的人当然越来越多,但常识了解者未必很多。
关于汉服运动坊间有观点认为:汉服在小众的现代审美中被热捧,终究难以成为主流。尽管汉服背后有着传统文化的积淀,但更多人穿汉服不是为了追求传统文化复兴,而只是因为美观。在另一部分人眼里,汉服被视为cosplay的一种。
对此,龚鹏程不觉得汉服运动在当代社会有边缘化的现象,反而汉服运动越来越走向主流,而且在以后的发展中它也一定成为主流。因为汉服运动从完全不被人看好和没有人参与的情况中,发展到今天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就可以看出它的趋势。这种趋势中本来也会有很多新的发展,所以现在已经有很多流派,有不同的主张,也有不同的做法,彼此当然也互相批评。但他们共同创造了整个汉服发展上的一些新的动向,一些人创造“新汉服”,一些人做复古,了解中国古代服装传统。
龚鹏程老师提出:目前汉服运动风起云涌,当然不反对大家各有主张。但无论如何主张,总要有点汉服基本常识才好。
现在,许多人批评穿汉服宽袍大袖,行动不便,其实指的是礼服。礼服本来就不适合日常穿着的。反之,一些汉服爱好者,穿着大礼服去逛商场、挤地铁、游公园,也让人窃笑。还有一些汉服推广者,煞有介事地教人分辨“汉服与日常衣服有何区别”,仿佛汉服不包括日常服,更让人无语。
穿衣服要看场合,这是服饰装扮的基本常识。像戏剧里皇帝整天戴着前面垂珠帘的冕冠、或穿着明黄色龙袍,就是没常识的。中国古代也一样。礼服也有不同级别以对应各种场合。皇帝戴冕冠就是礼服中最隆重的一种。以宋朝为例,只有在祭天地宗庙、受册尊号、册皇太子、元旦受百官朝拜等仪式中才会穿戴。其他各种礼服也都有相对应的祭祀与典礼,不能随便穿。清朝皇帝不戴冠冕,不过还是将传统礼制的“十二章纹”纳入皇帝朝服里,吉服上同样也有着传统的十二章纹。在古装剧里常看到的皇帝黄袍,则属于常服。但常服不等于“平常穿的衣服”,而是“常礼服”的意思,在宴会与上朝时穿着。是相对“大礼服”而言的次级礼服。至于真正日常穿的服装,叫作便服。
除了穿衣服的场合,还有关于礼服的演变,也充满了认知上的混乱。现在有人乱骂汉服运动者复古、想去棺材里挖宝,只是因为缺乏服饰动态演变发展的常识。对此,龚鹏程老师说,礼服之样式,常以前代之服装为之,一部分沿用从前的礼服,一部分以从前的时装为新时代的礼服。所以礼服相对于现今时装,都会显得古雅些。事实上,这也是世界服饰的规律,各国都如此。
以《我们来了2》中女星身着的旗袍为例,龚鹏程老师指出,旗袍大约在民国十年左右才诞生。它并不是“清朝旗人的袍子”,而是民初的时装。基本上跟男人的袍子一模一样,下宽大,而且配裤子。后来随着流行,旗袍的长短宽窄、开衩高低颇有所变化,但要配上外袍长度相当的衬裙、衬裤,脚上并穿着长丝袜,才是完整的一套民初旗袍。现代旗袍露大腿这种青楼式美感,当时无之,旗袍的开衩都在膝盖上下。到抗战后期,旗袍才开始有比较明显的收腰。
近年来大陆也有人拿汉服说事,说汉服只能是汉种人的服装,辽金元清朝的、各少数民族的都不算。激烈的甚至说“中国没有元朝和清朝,是被殖民统治”;穿长衫的都是“清粉”等等。对此,龚鹏程说:照他们的逻辑,蒙兀儿王朝不能算入印度史(泰姬玛哈陵即是蒙兀儿王朝的建物),而那可怜的英国,自从杂种威廉带着一票高卢鬼子入侵后,竟硬生生被殖民至今。现在的王室还是德国来的呢!而这样说,策略上又自陷于大汉沙文主义。除了激化对立,自己生出敌人来之外,能有什么好处呢?专就服装看,这也是不懂得服装是一直在交流中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