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飞骏俄罗斯 熊飞骏:中俄联手的噩梦——近代史之鉴(32)
(******如果你对现实感到迷惘,你就去读读历史,其实一切已经发生过;如果你对历史感到迷惘,你就来看看现实,其实历史正在发生。
一切善于忘却的民族必有大灾难!)
四、俄罗斯在“友好”面具下攫取中国大片领土
近代世界对中国伤害最大的国家是俄罗斯!
俄罗斯对中国的历次大伤害都是在戴着“友好”面具下进行的,没有一次例外。
近代中国每次和俄罗斯攀亲联手,文明都要发生大倒退,不是丧失大片国土就是暴政腐败登峰造极。
甲午中日战争以前,中国和西方列强虽然发生过多次剧烈冲突,五十年间大的国际战争就有三次;但绝大多数西方列强只希望打开中国封闭的大门,把中国推向世界市场,和中国政府建立平等的外交关系,强迫中国融入现代国际大家庭,对中国没有领土野心。唯一对中国拥有领土野心的西方国家是俄罗斯。
俄罗斯早在十七世纪明帝国时期就对中国东北垂涎三尺,经常出动哥萨克骑兵南下侵入黑龙江流域打家劫舍。满清兵团入关逐鹿中原后,东北边疆防卫空虚,俄国大军乘虚而入,侵占了中国的尼布楚和雅克萨城。但那时俄国运气不好,正碰上康熙大帝上升时期,在雅克萨遭到了大清兵团的全力反击。俄军伤亡惨重取胜希望渺茫,只得退却求和,与大清帝国签订《尼布楚条约》,退出黑龙江流域。
《尼布楚条约》允许俄罗斯在外蒙边境的恰克图和中国进行双边贸易。1727年中俄签订《恰克图条约》,规定进出口商品免税,俄国可以设置领事,对俄国人有领事裁判权。俄国领事和商人见了中国官员不用下跪磕头。和广州口岸相比,恰克图口岸的俄国人早在120年前就取得了西洋各国通过战争手段才能取得的贸易权利。
除了开放恰克图口岸从事中俄贸易外,大清官府还特许俄罗斯每隔三年派遣一个商团前往帝国首都北京贸易,但商人必须服从中国的“朝贡体制”,也就是见了中国皇帝官员必须下跪磕头。
清政府在1683—1685年把逃亡到清帝国的莫斯科人和哥萨克人组织起来,并把雅克萨战役的俄国俘虏编进一个满洲镶黄旗旗兵的独立分队。为了照顾这部分俄国籍兵士的宗教情感,清政府准许俄国每十年依次派一个东正教传教士团前往北京。他们于1716 年在北京居住,后来又建立了自己的教堂。
俄国派往北京的东正教传教团前后共有12届。俄国早期的中国问题专家都来自这个传教士团。第9届传教士团奠定了俄国的中国学基础,他们为本国政府收集了中国本土、满洲、新疆、西藏等地的战略资料。第12届传教士团的包乃迪大司祭是俄国最出色的中国问题专家,他发明了一套用俄文拼写中文的体系,并发表了很多有关中国主题的重要文章。这些东正教传教士成为十九世纪中期俄国对中国外交的重要参谋。
中俄两国有长达五千多公里的漫长陆上边界线,仅开放恰克图一个口岸自然不能满足俄国方面的通商要求。《恰克图条约》签订后的百年间,俄国一直在努力拓展中国两国的边境贸易。前往中国的俄国使节因为面临着英国马戛尔尼使团同样的困扰,见了中国皇帝和官员必须下跪磕头。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俄国人当然拒绝照办,所以鸦片战争前的通商努力一直收效不大。
十九世纪初俄国使节戈洛夫金的通商努力差一点就成功了。当他决定前往北京,知道马戛尔尼拒绝行叩头礼仍得到乾隆皇帝接见的喜讯后,就改变了“为了通商不惜下跪磕头”的初衷,下定决心不再低下高贵的头颅。当戈洛夫金到达张家口时,大清官员居然要求他对披挂着黄绸代表清帝的象征物叩头?戈洛夫金自然拒绝。大清官员坚持这一要求,戈洛夫金寸步不让,结果他被拒绝进入中国关内。
俄国方面正当合法的通商要求虽然屡次被大清国粗暴拒绝,但两国非法的边境走私贸易却一年比一年红火。新疆的伊犁和塔城就是中俄从事走私贸易繁荣起来的主要城镇,哈萨克商人则充当中俄贸易的主要中间人。当地的中国官员对俄国商人的走私贸易睁只眼闭只眼,因为走私贸易除了繁荣当地经济外,还能给他们带来一笔可观的灰色收入。
鉴于伊犁和塔城的中俄走私贸易已形成难以取缔和防范的既成事实,大清国决定把两地的中俄贸易正常化,以加强管理和征税。
1851 年8 月6 日,科凡勒夫斯基代表俄国,曾在鸦片战争中对英国军舰发动“火船攻势”因而一败涂地的奕山将军代表中国,签订了《中俄伊犁条约》,规定开放伊犁和塔城免税进行中俄贸易,准许俄国人在两城市建立仓库、住宅和各建一处公墓;并同意俄商在俄国领事管辖下每年留居八个半月(春、夏、秋三季)以销售其商品。
俄国要求开放新疆喀什噶尔地区的通商则被大清国拒绝。
俄国人迅速发展了他们在伊犁和塔城的贸易,并于1852 年在这两地建立了仓库;1854 年建设了阿拉木图这一中俄重要贸易枢纽。
从伊犁和塔城向俄国的出口货中90%以上是茶叶。
《中俄伊犁条约》签订后,俄国对中国的兴趣点转了180度,从通商转到领土上来。
俄罗斯对中国的领土野心虽然在十七世纪暂时受挫,但一直蠢蠢欲动,一直都在等待时机重做“中国梦”。
太平天国暴乱和英法联军对中国发动第二次通商战争后,俄国人对中国的领土野心再度膨胀。
俄国的扩张矛头再度指向中国的东北边疆。
满清统治集团入关出任大汉民族的奴隶总管后,鉴于前任奴隶总管蒙古征服者被汉人逐回漠北的前车之鉴,决定对汉人封锁东北地区,不准汉人前往地广人稀的东三省垦殖移民。把东北当成满人的私产和后花园,作为满族统治集团在中原立不住脚跟时撤退的大后方;和一块供应宫廷皮毛的狩猎禁地。
东三省本来就地广人稀,大清国的建立又把满族中上层的绝大多数带进了关内。留在东北看守老家的女真人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且多数是贫困落后的下等人,使东北地广人稀的局面进一步恶化。
留守东北的女真人普遍懒惰愚昧,不能利用因满人入关空出的大片土地来发展生产,相反因人口过少无法抵御旷野植物的疯长而进一步贫困。因此女真留守居民渴望本土对汉人开放,利用汉人来耕种他们的土地,自己则吃地租坐享其成。
懒惰落后的女真留守居民无法提供防守管理东北广袤土地的行政军事开支。东三省的财政支出就主要由关内的汉人来承担,由汉民族来供养满族统治集团的私产和庞大后花园。内地省份几乎承担了吉林的80%和黑龙江100%的行政开支。
清政府坚决拒绝女真留守居民对汉人开放东北的要求。作为女真人渴望补充劳动力的补救措施,满清权贵人为制造了大批有教养的汉族政治犯和良心犯,把他们全家发配到东北给穷苦的女真留守居民作奴隶,男人苦力妻女性奴。乾隆时代制造的文字狱大案,汉族书香人家的妻女就多发配到黑龙江宁古塔给当地贫困的披甲人为奴。
地广人稀容易获得土地,必然带来迁徒的相对自由。东北中央地带的女真人入主中原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苦寒地带的原居民就纷纷南下迁徒到生存条件较好的松花江流域和辽河流域。帝国东部边疆地区越来越成为人烟稀少的荒野。
居住在更北西伯利亚地区的俄国人,看到女真居民纷纷撤离中俄边境地区,就南下填充女真人留下的生存真空。女真人看不上眼的苦寒之地,在西伯利亚的俄国人眼中则是流着奶和蜜的肥美沃土。
因为女真人的移出和俄国人的移入,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的中俄居民比率在悄悄变化,到了十九世纪则积累成革命性的质变。俄国人上升为当地的主体民族,中国人则退为少数民族。
为了应付俄国人的渗透,1812年大清官府制订了一项满洲移民政策,决定把贫困的满洲旗人重新从北京移回吉林和黑龙江南部的军垦区。1842 年,政府开始贯彻这一决定,专门为满洲移民准备了耕地,并准许他们免税五年。
边境的中国化在速度和广度上都不足以免使最北部的部落区和滨海领土落入俄国人之手。到了十九世纪中期,黑龙江南岸仍只居住着少数女真人,北岸的女真居民则更少。
当十九世纪初沙皇内阁把扩张的目光再度转移到中国的黑龙江流域时,那里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有利于俄罗斯方面的变化。
当时美国的阿拉斯加还是俄国的领土。为了给驻守美洲阿拉斯加的俄军提供给养,也为了和美国在北太平洋地区进行商业竞争,从西伯利亚通往北太平洋的黑龙江就成为俄国人关注的战略要地。如果能取道黑龙江运送军队和商品进入太平洋,比取道漫长崎岖的陆路前往白令海,时间和运费将会大大缩小。
十九世纪四十年代,从恰克图通过陆路运往莫斯科,每普特茶叶运费达六卢布或更多;而从广州运往伦敦的海运运费只相当于三十至四十戈比。
缺乏便捷的水路运输,使俄国在对华商业竞争中明显处于不利地位。中国的黑龙江则是俄国改变这一被动情势的黄金水道。
因此沙皇内阁迫切想取得中国的黑龙江。
幸喜从事战略勘测任务的俄国探险家太不专业,在没经过充分的调查勘测后,就草率得出库页岛是个“半岛”,黑龙江河口因为大量泥沙淤积而无法通航的错误结论。
俄国探险家的地理错误对大清国来说是幸运的,导致俄国征服中国黑龙江流域的野心被推迟了半个世纪。
俄国的地理错误在半个世纪后终于得到纠正,这要归功于俄国能干的将军穆拉维约夫。
太平天国暴乱导致大量帝国边防军被抽调入关,使本来就很脆弱的东北边防力量进一步空虚。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边防军先前有一万人,到了五十年代则只剩下一千人。
中国东北边防的日益空虚,对俄国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是一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穆拉维约夫对黑龙江的通航能力仍不死心,按常识判断这条水量充沛的大河入海口不可能完全被泥沙淤塞。抱着“求不到官秀才在”的试试看心理,1849年穆拉维约夫派遣部属涅维尔斯科伊去勘察库页岛北部,调查黑龙江三角洲和河口的情况。
涅维尔斯科伊的勘察结果令人振奋,他确认黑龙江可以通航,并且证实库页岛不是半岛,而是一个大岛。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一个更为鼓舞人心的消息:他在黑龙江一带没有看到中国守军,因而断定清政府在这一地区没有行使统治权力。
穆拉维约夫的努力终于有了令人兴奋的结果,接下来便向沙皇内阁游说对黑龙江流域用兵。他的说辞“谁掌握了黑龙江河口,谁将占有西伯利亚,至少可以远至贝加尔湖”给了俄国官员以深刻印象。他的警告“如果英国人夺取了黑龙江河口和库页岛,俄国就将失去整个东西伯利亚”,使内阁很快就出兵黑龙江达成共识。
穆拉维约夫很快得到了急需的支援,开始实施他的吞并黑龙江战略。
1850 年,穆拉维约夫派遣涅维尔斯科率领第二支勘察队前往大清国领地的黑龙江河口附近设立了两个冬季哨所,彼得罗夫斯克和尼古拉耶夫斯克,在中国领土上升起了俄国军旗。
当大清官府对俄国的侵略行为提出抗议时,沙皇宣称“俄国旗帜一旦在何地升起,就不准落下”,并以此为理由宣布尼古拉耶夫斯克是俄国领土,在那里移居了一批俄国移民,建造了碉堡。
俄军在黑龙江河口食髓知味后,接下来继续在黑龙江北侧的中国领土上占地移民并修筑堡垒,在满洲沿海的亚历山德罗夫斯克和康斯坦丁诺夫斯克建立了哨兵站;在尼古拉耶夫斯克上游240公里的马里因斯克也建立了哨所……在黑龙江以北形成事实上的占领状态。
清政府对俄国的强盗行径再次提出抗议。俄国的答复是“友好”和“感人”的:说什么西洋国家的船舰威胁着黑龙江河口,大清国在那里的边防薄弱无力守御,为了中俄两国在历史上形成的伟大“友谊”,俄国有义务出兵帮助大清国守卫神圣领土。
鸦片战争后的大清政府陷入了“逢西必反”的外交泥潭,早就想和俄国熊联手对抗西方。俄国侵略者的强辞夺理听起来很顺耳,于是宁愿去相信俄国的鬼话。
俄军广泛渗透进黑龙江北侧的中国领土后,就大量移民俄国人进入定居;同时强迫当地的中国原居民“俄国化”,否则就驱逐或杀戮。
当东北边境的“俄国化运动”稳步前进时,驻守黑龙江的满族将军再次呼吁对汉人开放东北边境,认为阻止俄国吞并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汉人移民来填补空旷的黑龙江地区。大清中央政府对这一合理建议不加思考就断然拒绝。
在大清政府“不对汉人开放东北”的政策保护下,穆拉维约夫得以顺利在黑龙江流域实施他的“俄国化”战略。
1854 年,穆拉维约夫派一支军事远征军沿黑龙江而下以防卫库页岛和黑龙江三角洲,以强化那里的军事占领。
清政府又一次对俄军在“中国领土”上的调动提出质疑。俄国的答复是他们正在与英法交战,需要派遣一支远征队去保护黑龙江和沿海区,使之免遭“西方敌对势力”的攻击。
清政府总算感觉出俄军这次入侵的理由太过牵强,俄国和英法作战关中国什么事?难道要因此允许俄军“保护”中国领土?但反应过来已经迟了,边境地区的大部分守军都抽调入关去和太平军作战,导致黑龙江下游和满洲其他地方的军事力量十分虚弱,已经无力阻止穆拉维约夫的军队长驱直入。在瑷珲的中国守军只有一千人左右,装备极差。“他们大部分拿一根顶端涂黑了的杆子以表示是长矛;少数人持有火绳枪,绝大部分人肩上挂着弓和箭筒。”
穆拉维约夫一边在黑龙江流域的中国领土上加固俄国军事要塞,一边继续忽悠清政府:英国人正在广州和其他地方供给太平军武器弹药。俄国是中国的好朋友,有义务粉碎英帝国主义的阴谋。为此已经击退了英法舰队对中国领土的入侵,正计划派第二支远征军前往黑龙江更下游地方以阻击英法的第二次进攻……
1855 年春夏,穆拉维约夫继续大举向黑龙江北岸殖民,建立了伊尔库次克村、博戈罗次克、米哈伊洛夫斯克、新米哈伊洛夫斯克、沃斯克列森斯克和一个在马里因斯克对面岛屿上的哥萨克村……
到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北黑龙江流域和滨海领土上已经大部分“俄国化”了。根据俄国的官方材料记载,这些地区有6349名俄国人;黑龙江区2950 人,滨海区3399 人。中国人只有2400 人——1500 人在黑龙江区,900 人在滨海区。
1856 年,沙皇内阁没有通知中国就单方面设立东西伯利亚的滨海省,来管理俄国在堪察加、库页岛以及黑龙江三角洲所占有的中国领土。新省首府尼古拉耶夫斯克也是设在中国领土上。
俄国继续加强在中俄边境的军事力量。到1858 年有四艘俄国战舰往返于黑龙江水域,同年俄国海军又从喀琅施塔得增派了七艘。在蒙古和满洲接壤的俄国边境驻有16000 名俄国军队,配备着40门大炮。中国方面的边防军一直没有超过几千人。瑷珲虽然“有能容纳几千名士兵造得很好的营房,但没有看到一名士兵——甚至岗亭也是空的。
为了表彰穆拉维约夫侵占中国东北疆土的出色成就,新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授与他与清政府谈判和再率领一支军事远征军沿黑龙江而下的全权。
穆拉维约夫在中国黑龙江流域布置成熟后,就抓住大清国卷入了和英法联军交战的天赐良机,照会清政府举行重划两国东部边界的谈判,用条约来巩固俄国通过强盗手段在东北边境造成的领土变更。
大沽炮台陷落后,俄国外交官普提雅廷以战争调停人身份跟随英法联军进入天津,避开英、法外交官同大清谈判代表套近乎,说什么他能说服英、法联军撤军,如果英、法拒绝,俄国就和大清国“联手抗英”。大清国作为回报,应该和穆拉维约夫举行重划边界的谈判,否则俄国就加入英、法联军那一边,用战争手段来达成领土要求。
清政府害怕在英、法之外再加一个强敌,只好对俄国的要求作出让步,命令黑龙江军区司令奕山为谈判全权代表,去和穆拉维约夫周旋。
奕山是大清官场的的不倒翁,一位鸦片战争前期用银币600万两向英军赎城的满州权贵,也是七年前和俄国谈判签订开放伊犁、塔城口岸的《中俄伊犁条约》全权代表。这个胆小如鼠对国际知识一无所知的冬烘老朽,自然是穆拉维约夫最理想的谈判对手。
1858 年5 月23 日,奕山和穆拉维约夫在黑龙江畔的瑷珲城进行谈判,后者提出如下要求:取得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的土地;居住在这些地方的清朝臣民重新移居;俄国人在边境河流航行和贸易不受限制……
奕山和北京的中国官员既不懂地理又无必要责任心,都不知道俄国人要求的领土有多大,兴安岭离乌苏里江有多远,尚有哪些内容在尼布楚条约中尚未确定。
穆拉维约夫只稍稍用了点心理战术,奕山就爽快答应了他的领土要求,于1858年5月28日签订《中俄瑗珲条约》,规定中俄在东方的疆界以黑龙江为界。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六十四万平方公里的中国肥沃领土,不明不白并入俄国版图。条约还规定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滨海领土由中俄共管,直到两个帝国能够划分一条边界为止。
奕山在呈递给清帝的奏折中,把瑗珲条约看作是一项批准俄国人移民和贸易的临时权宜之计,并不认为是割让清帝国的领土。北京中央政府也是这样理解的。没有哪个官员意识到那是把64万平方公里辽阔疆土拱手送人,“外兴安岭以南黑龙江以北”在他们心中也许就是“几个贫困村庄”那种级别。
咸丰皇军帝害怕俄国和英、法联军联手侵华,毫不犹豫地在6 月14 日批准了这个条约,同时请俄国政府说服英法两国放弃“外国公使驻京”的不合理要求。
清政府轻飘飘割让64万平方公里辽阔领土的草率行为进一步刺激了俄国的领土野心,他们还希望割取更多的中国疆土,最大限度利用英、法联军的威慑力混水摸鱼。
大清和英、法两国签订《天津条约》后,联军撤出天津南下上海。普提雅廷向清政府表功,说什么英、法联军是在“中俄联手”抗敌的威慑下才撤军的。中国方面应该报答俄国的帮助,大清也深以为然,两国外交官继续谈判,签订《中俄天津条约》。
1、开辟上海、宁波、厦门、广州、台湾、琼州为通商口岸。
2、利益均沾条款适用于俄国。
3、中俄两国未定边界重新勘定。
俄国人对《中俄天津条约》依旧不满足,为了满足其无止境的领土野心,继续施展他们擅长的两面三刀阴谋,挑动清政府在英、法联军撤走后,用俄国大炮在大沽口布防,同时单方面废除对英条约中两条有争议的条款。
代替普提雅廷出任对华外交官伊格纳捷耶夫,见了英法联军后又是另一番说辞,慷慨激昂控诉中国政府背信弃义,联军前脚一离开,后脚就废除了《天津条约》。他声称清政府只能听见炸弹的声音,对付这样的无赖恶棍,只有痛揍一顿才能迫使它履行条约义务。
在俄国外交官的阴谋挑拨下,中国莫明其妙和英、法重启战端。英法联军攻陷中国首都北京,咸丰皇帝逃往热河。
伊格纳捷耶夫跟随英、法联军进入北京后,继续避开英、法使节单独约见中国谈判代表,宣称他有办法使英、法联军撤退,但中国必须把乌苏里江以东领土割让给俄国作为酬劳。
那时清政府对国际知识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英法联军对华重开战端的目的只是要求清政府履行天津条约,本无意占领中国首都。既然阴错阳差打进了北京,一则缺少冬季装备;二则担忧清政府瓦解妨碍他们的商人做生意,所以一心一意期望早日签订和约撤军回国。
当英、法联军在11 月6 日撤离北京时,伊格纳捷耶夫威胁大清外交官尽快把乌苏里江以东领土割让给俄国,否则他就要把英法联军召回。已成惊弓之鸟的清政府害怕三启战端,只好屈从伊格纳捷耶夫的讹诈,签订《中俄北京条约》。
1、割让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给俄国。
2、中俄两国在中亚细亚,以山脉河流自然形势,和中国哨兵站为界。
3、俄国在喀什噶尔、伊犁、塔城自由贸易,并有购地建屋和传教之权。俄国可在库仑和喀什噶尔设立领事馆,对俄国臣民享有治外法权。中国把从满洲到新疆的整个北部边疆向俄国的政治和商务势力开放。
乌苏里江以东领土有34万平方公里,包括海参崴在内,在俄国的欺诈下全部丧失。
俄国把海参崴更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中文意思是“征服东方”。
中国没有被俄国打败,俄国也没费一枪一弹,只凭两面三刀的欺诈术,利用大清官府“逢西必反”病态心理,就攫取了98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
俄国攫取中国领土的阴谋还远没有结束。
1862年,中俄两国根据北京条约划分西北边界。
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规定两国在中亚细亚的边界是“从沙宾山口的界牌起,顺山脉河流形势,和中国常住的哨兵站等处,直到浩罕。”
大清国能左右内政外交的高官没一个懂地理,对中国边界的印象模糊不清,不了解中国的边界到底在什么地方。中国外蒙古军区司令官明谊跟俄国代表划界时才发现,山脉河流形势跟中国常驻哨兵站不是一回事。以山脉河流形势,也就是以分水岭为基准划界,中国所有哨兵站都远在分水岭以西数百公里之外。明谊认为中国哨兵站是中国力量的象征,自然要以此划界。
俄国立即出动大批哥萨克骑兵,沿着一千公里边界发动攻击。中国哨兵站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不能坚守,被迫大踏步后退几百公里,一直退到俄国人心中的地点,哥萨克骑兵才停止攻击。
1864年,中俄双方根据中方大踏步后退后的哨兵站位置,签订划分西北边界的《塔城议定书》,中国再度丧失58万平方公里锦绣河山,包括一万平公公里的巴尔喀什湖,和五千平方公里的斋桑湖,以及中亚细亚商业重镇阿拉木图城。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新疆发生回变,阿古柏在南疆建立喀什噶尔汗国。1870年阿古柏北伐,攻陷北疆重镇乌鲁木齐,征服新疆全境。
1871年,俄国乘阿古柏兵团攻陷乌鲁木齐的天赐良机,突然出兵占领伊犁平原。对这种赤裸裸的侵略行为,俄国方面的解释是:因为中国已不能在那里行使职权,所以基于“朋友道义”,暂时代为管理,以免这个新疆最富庶的地区落入叛军之手。一旦中国在新疆的权力恢复,就把伊犁双手奉还。那时俄国认定中国势力绝无可能再回到新疆,面积七万方公里的伊犁平原并入俄国已是板上钉钉。
俄国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是,1876年左宗棠兵团竟然收复新疆。依照当初所作的承诺,俄国必须从伊犁撤退。俄国人没理由拒绝撤退,但要求谈判撤退条件。
1879年,清政府派遣满洲权贵崇厚前往俄国首都圣彼得堡谈判,和俄国签订《里华特条约》,虽然收回了伊犁城,但丧失了城以西和以南五万平方公里的疆土。中国政府拒绝批准这个条约,把崇厚逮捕,判处死刑。
1881年,大清国最杰出的外交官曾纪泽出使俄国重开谈判,以惊人的智慧和毅力收回了《里华特条约》丢失的伊犁城南部铁克斯河流域三万平方公里疆土;但霍尔果斯河以西二万方公里的中国领土仍划归俄国。
1883年,中俄两国勘定斋桑湖以东边界,签订《哈巴河条约》,俄国再度攫取斋桑湖地区三万方公里的中国疆土。
从1858年到1883年的28年间,俄国打着“友好互助”的旗号,利用大清官府“逢西必反”的病态心理玩“中俄联手”,攫取了中国161万平方公里的锦绣河山。
更大的灾难还在后边。
1900年义和团乱华期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俄国再度向中国政府表示“友好”,率先撤军回国。当中国官民对俄国人感激零涕时,俄国突然出动20万大军大举入侵东北地区,全面占领东三省,并在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数万无辜平民被俄军刀砍斧劈,或直接推入黑龙江淹死。
大清官府拒不进行政治变革终于激变了辛亥暴力革命,俄国这次居然和和中国的分裂分子玩“联手”,策动157万平方公里的外蒙古乘机脱离中国。
“和分裂分子联手”自此成为俄国对付中国的主体战略。
中国为俄国的“友好”和“联手”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永久丧失了320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疆土;使东三省脱离中国达半个世纪之久,直接播下了日本全面侵华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