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桥简历 【张春桥纪念馆】炮打张春桥亲历记

2017-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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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上海曾经发生两次炮打张春桥.我只亲历了第二次"炮打",虽事件爆发来去倏忽,但前奏.尾声却不短.相关发生的事或大或小,多为亲历,或许其中有某种逻辑关系.时隔四十余年,看到一些回忆文章,觉得有些重要史料未曾道及,联想到人生命运也因政治运动而曲折坎坷,似乎有所体悟.于是努力搜寻记忆,小大由之地写下这篇亲历记.连带所及,本着存史(有些渺小到其实是个人的某些经历)的原则未加割舍.前奏1966年12月,红卫兵运动已经完成打倒本单位党委的使命,大学生开始走上社会,参加重要单位的斗批改运动,或接受其他

上海曾经发生两次炮打张春桥。我只亲历了第二次“炮打”,虽事件爆发来去倏忽,但前奏、尾声却不短。相关发生的事或大或小,多为亲历,或许其中有某种逻辑关系。时隔四十余年,看到一些回忆文章,觉得有些重要史料未曾道及,联想到人生命运也因政治运动而曲折坎坷,似乎有所体悟。于是努力搜寻记忆,小大由之地写下这篇亲历记。连带所及,本着存史(有些渺小到其实是个人的某些经历)的原则未加割舍。

前奏

1966年12月,红卫兵运动已经完成打倒本单位党委的使命,大学生开始走上社会,参加重要单位的斗批改运动,或接受其他相关任务。我班有一批同学自愿到上海电影制片厂参加运动。除了该厂与文学相关,接触明星(尽管他们正晦气当头)大概也是潜在原因。还有几位同学到虹口的鲁迅纪念馆参加运动,后来顾姓同学被馆内某女士相中,成了乘龙快婿,成就一段佳话。

那时候王洪文初起,希望复旦大学中文系派人去为他编《纺织战报》,帮他造势。他虽已号称工总司司令,实际上能驱使的还只是以纺织系统为主干的力量,耿金章那拨人就不买账,工人队伍有分裂迹象。同学们不愿介入社会上的派性斗争,而且毛泽东已经发出大团结的号召,所以无人肯去。所幸无人肯去,否则若干年后将会又多几名政治殉葬品。

我和樊堂荣被分配去参加接待遭受印尼当局迫害而回国的四十一名华侨青少年,驻上海市复兴西路62号。参加接待的成员来自上海32个造反派联合组织,奇怪的是,工总司派来了一名重量级人物——常委蒋周法。其人身材不高,剃光头,阴森冷漠,令人莫测高深。

他对接待工作漫不经心,不担任具体工作,行踪诡秘,身边常有不三不四的人相随。他也从不与我们交谈,也不去五原路里弄食堂吃饭,手边常开着成听的高级饼干,并且从不与大家分享。

后来才知道,蒋周法另有重任,他来复兴西路是为了占据一个重要位置,以便参与指挥康平路武斗!我们的驻地对面安福路口是上海市工人造反第三司令部,不远处就是上海市委所在的心脏地区康平路。在康平路正聚集着工人赤卫队和工总司两派大量人马,为保卫和打倒上海市委,斗争趋于白热化。

我只管接待印尼华侨的工作,没有去过近在咫尺的康平路。但是有一天我们的驻地忽然来了三名不速之客:王洪文、王秀珍和一个大块头保镖。他们与蒋周法低声嘀咕几句后,王洪文就一直站在我的宿舍隔壁房间的电话机旁,声色不露,不时打个电话。约半小时后就离开了。当晚就传来武斗消息,工总司粉碎了工人赤卫队,很多赤卫队员满脸是血,缴获的袖章堆成了山。我可算从侧面目击了康平路事件冰山一角。

“一月革命”在我身边发生了。我却浑然不觉。

张春桥真不可小觑。旧上海市委大多数人都被打倒或即将被打倒,他却一贯正确,且能左右两派,呼风唤雨,闹得上海天翻地覆。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一九六七年一月中下旬上海各项接待准备工作就绪。我与上海体育学院的林金钟,还有一位上海机械学院印尼华侨陈老师等三人奉命到北京向中侨委领导汇报上海的接待工作,请示下一步如何迎接四十一名青少年英雄来沪活动。当时廖承志、方方已自身难保,靠边站了,国务院外办领导李一氓出面接待。

一氓同志详细听取了上海工作,询问了很多细节,最后指示,可以向周恩来总理汇报,请求批准上海的活动计划。于是由我执笔写成六百字(这是给总理打报告的要求)的报告,上呈周总理。次日总理便有批复,同意成行,希望上海隆重、热烈、破格接待。我们真是说不出的兴奋。一月廿九日铁道部特批专列,我们陪同四十一名小英雄兴冲冲回到上海。

谁知道就在一月二十九日返回上海的时候,惊闻一月二十八日上海发生了红革会(上海市红卫兵大专院校革命造反委员会)炮打张春桥事件。中央文革发来特急电报反对炮打,并要追查后台。满街宣传车不断宣读着中央特急电报,连南下的“清华井冈山”、“北航红旗”的红卫兵也参加了呐喊。

红革会惨遭整肃。原来上海的造反派早就对张春桥生疑,按造反派的敏感和性格,就导致了第一次炮打张春桥。造反派不成熟之处是,他们还不能从全国的大局分析张春桥的站队,打狗不知其主。难怪乎栽了。须知生死定夺在人不在理。若用得着,流氓、叛徒照用不误;若已用过,随时会被抛弃;若有忤逆,再大的功臣也活不成的。

我没有参加这次炮打张春桥,而是很认真地坚持按计划圆满完成了接待印尼爱国华侨青少年的任务。

回到复旦大学。一进校门就觉得气氛寒气侵人,十分压抑。军队武装接管了复旦,解救了被红卫兵关押的徐景贤(此人曾关在学生宿舍的六号楼333寝室)。

高涨的革命热情遭到劈头盖脸泼来的冰水,复旦大学的红卫兵是非常难受的。春节在即,大家不约而同决定回家过节。于是很快人走楼空,校园一片死寂。

阴谋家心肠是最歹毒的。张春桥躲过一劫,却不肯轻饶炮打他的红卫兵。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便是对复旦大学红革会头头如赵基会等人的追查批斗,复旦大学革委会主任郭仁杰甚至被迫害跳楼自杀。复旦大学在上海媒体上已经沦为二流,效忠张春桥的同济大学东方红战斗队的头头陈敢峰(复旦人为其看风投机,蔑称他“陈看风”)成了新时期红卫兵的代表人物,同济大学风头盖过了复旦大学。

压是压不服的。反张受压的红卫兵誓把张春桥拉下马!

一、“中央文革”与“中央军委”矛盾的公开化

张春桥错呼口号

张春桥文革中地位飙升,1968年初身兼中央文革副组长、南京军区第一政委、上海警备区第一政委、上海市革委会主任诸要职,可谓权势熏天,不可一世。可是,政治野心是没有止境的。面对毛泽东设定的接班人林彪,江青张春桥视之为上升通道中的最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因此,中央文革派与中央军委派之间一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1967年初造反派发动“一月革命”,在上海夺权之后,张春桥即剑指上海警备区司令廖政国,反军祸心毕露。但是与中央军委的对立情绪的公开暴露则是一次大型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