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庄田 长征路上的海南人 庄田:主席到哪就跟到哪

彪炳史册的长征历程,留下了诸多海南人的身影。其中,就有万宁人庄田将军(1906-1992)。

在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四川会师之前,庄田的重任是率部掩护中共中央机关及中央红军主力进行转移。

"父亲告诉我,毛主席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近日,庄田之子庄祝胜在广州的家里接受海南日报记者采访时说,在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四川会师之前,庄田的重任是率部掩护中共中央机关及中央红军主力进行转移,多次浴血奋战,英勇歼敌。

"父亲一生耿直,忠诚于革命事业,喜欢打仗,指挥作战的才华出色。这些因素曾经差点送掉他的命,也曾经救过他的命。"庄祝胜回忆道。

刚正直言,

长征前险被枪毙

庄田,原名庄振凤,1906年11月19日生于琼崖万州龙滚圩(今万宁市龙滚镇)文渊村。由于家境贫苦,1924年起离开家乡至新加坡当劳工。期间接触到马列思想,深为振奋,于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回国后,于1929年被党中央派往苏联莫斯科步兵学校学习。1931年回国时得到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周恩来的接见,随后被派至中国工农红军军政学校任教。

由于表现出色,1933年春,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一个直属中央领导的模范团时,庄田被吸纳进来,任该团政治部主任。后根据模范团总指挥叶剑英指示,庄田被调至福建省前线指挥作战,配合主力红军第四次反"围剿"斗争。战斗获胜后,庄田指挥才华得到肯定,官兵们表示"想不到政治干部也会打仗!"

然而,正当庄田逐渐担起重任时,他的刚直个性险些丧了性命。1934年1月,中共临时中央六届五中全会在王明把持下,继续推行错误的"左"倾冒险主义方针。这引起许多官兵异议,时任红一方面军红九军团第三师第七团政治委员的庄田即其中之一。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研究员吴基林所著传记《庄田将军传奇》(下称《传奇》)记叙,其在观看一次歌颂王"左"方针的文艺晚会时嘀咕这是"乱弹琴",表示毛泽东同志的主张才是正确的。

不料这一言论被听者告密,庄田职务被撤进行政治审查,并被要求"好好交待反党言论"。庄田怒拍桌子:"我没有反党言论,没什么可交待的!"遂被内定为"罗明路线的小人物"("罗明路线"当时被党内"左"倾错误领导人称为"机会主义的、取消主义的逃跑退却路线"),受到批判。"关键时刻,还是周恩来同志救了他。"庄祝胜说,时任工农红军总政治委员的周恩来前来检查工作,找到庄田了解情况。不久庄田即结束关押审查。"原因是,周恩来认为他既当过教官,指挥才华又出色,正是红军需要的干部,所以就对办案人员进行干预说服,"庄祝胜感叹,"如果不是周恩来,他可能就被枪毙了,也就没有长征的故事了。"

浴血奋战,

保卫红军主力

由于"左"倾路线继续推行,第五次反"围剿"斗争失败。1934年10月,中央红军不得不撤离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战略转移,开始艰苦卓绝的长征。

长征一开始国民党军并未摸清红军去向,但当红军连续突破其3道封锁线后,国民党终于明白红军是西进,于是于11月中旬迅速调集兵力力图利用湘江构筑第四道封锁线,把红军消灭在湘江以东地区。11月25日,中革军委下达抢渡湘江的命令。这就是著名的湘江战役。

湘江战役是中央红军突围以来最壮烈、最关键的一仗,我军与优势之敌苦战,终于撕开了敌重兵设防的封锁线,但也付出巨大代价,中央红军和军委两纵队,已由出发时的8.6万人锐减至3万人。参与作战的庄田后来曾对庄祝胜说,此役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江水,"2年内百姓都不敢喝"。

此后不久,红一方面军为了轻装部队,进一步进行了精简整编。《传奇》载,为掩护红一方面军主力和中共中央机关突破重重封锁,庄田率部随一方面军红九军团团部从江西子都到贵州湄潭的80多天里,与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军队浴血奋战,终于把敌人甩在乌江以东以南地区。但到达贵州时,其所率第55团已由长征出发时的2000余人减至1000余人。

1935年2月,红九军团根据指示由原来的3个师整编为3个团,即第七、第八、第九团,庄田被任为第八团政治委员。随后,其参与率领红九军团脱离主力单独执行掩护任务2个多月,在金沙江、乌江等地辗转作战上千里,多次击退敌人进攻。

这一期间,庄田参与指挥过不少值得称道的战斗。老木孔的战斗是其中一个。这是位于贵州遵义东北的一个小墟镇,第九军团转移到这里时发现敌军7个团正欲经过此地追击我军,遂决定进行伏击。

军团官兵先在灌木丛中掩蔽起来。庄田指挥的第八团,从拂晓一直等到10点多钟才把敌人等来。但红军意欲攻击敌人指挥机关,因此放过了3个团。战士们很不解,见到敌人人困马乏心急欲战,庄田却按兵不动。直到下午2点左右终于等到敌指挥机关,庄田率领战士们一跃而出突击敌群。不到20分钟,敌指挥机关就被打掉,同时过来的2个团也被第八团和第七团合力吃掉。这一战是红九军团转危为安的一战,庄田的指挥得到军团参谋长的称赞。

一次,中央军革电令红九军团渡过北盘江。但此江渡点已被敌人占据,唯一的铁索桥被严控,亦无渡船可用。通过下村找群众,庄田发现一处名为"虎跳石"的偏僻之地,江面狭窄,从江岸到江心耸立着许多大石头,形成天然的桥墩;于是便叫战士搭木桥,用山藤编防护索,顺利过江。在渡金沙江遇到困难时,也是庄田深夜率先偷渡,引领军团北渡成功。

艰苦卓绝,

关键时才华救命

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与张国焘所率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胜利会师。为统一指挥两大方面军作战,6月26日中央召开"两河口会议",决定由张国焘任红军总政委、中革军委副主席负责指挥,将一方面军编为左路军,四方面军分编中路军和右路军。庄田率团被编入右路军。

按照中央部署,张国焘应率师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然而在中央反复电令下,其仍坚持认为向南进攻更有利,于10月率部南下川康,宣布另立"中央",分裂党和红军。张国焘的错误举动引起诸多官兵不满。据《传奇》载,庄田曾连夜疾书欲寄中央,代表全团指战员反映张国焘的问题;但由于后者的封锁,此信未能寄出。

由于张国焘的错误,红军损失严重。庄田也在这一期间反复作战,极其艰苦。庄祝胜说,庄田曾跟他讲到,由于张国焘的要求,庄田和部队即将过完一片草地时又不得不南下,南下待不下去又北上过草地,如此反复共有3次。

"他跟我说,过草地时红军已极度虚弱,每天都死人。没有吃的,他自己的马都拿来吃了,然后就煮皮带,切成小块,硬邦邦的。"庄祝胜说。庄田曾透露,有一次过草地没有柴烧火,在发现草地边上有1座百姓已经不住的木屋后,他便叫战士拆掉拿木头烧火。"我说这不符合红军对待百姓的态度,他说当时考虑不了那么多,只能留下纸条,告诉百姓说等胜利之后再奉还。"

最困难的时刻,庄田的指挥才华"救"过自己一命。有一回,庄田随第五军团过雪山(庄祝胜说是夹金山)。由于长期作战,庄田腿部受伤严重已经不能行走。由于行军困难,许多无法行走的官兵都被留下,庄田也跟团长董振堂反映自己不愿拖累部队。董振堂说:"谁都能扔下,庄田不能扔!他会打仗!"于是便叫人抬他过山。

中央红军在延安建立并巩固根据地后,南下期间损兵折将的张国焘被共产国际命令取消其第二"中央",被迫带领红四方面军北上,于1936年到达宁夏与红一方面会师。后来庄田又随军到达延安,得到毛泽东、朱德等中央领导接见。

喜欢征战,

回海南指导革命

长征途中,庄田参与了众多战斗,但一直是政治干部。"父亲挺喜欢这样,他说政治干部可以随时调动,军事干部不能。这有什么好处呢?就是哪里有仗他都能被调去。"庄祝胜说。

1940年4月,中共琼崖特委请求中央派干部到海南,加强对军事斗争的领导。中共中央组织部决定派遣庄田。庄田到海南后任琼崖抗日独立总队副总队长,先后指挥了美合根据地保卫战,在万宁六连岭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参加琼山、文昌根据地反"蚕食"、反"扫荡"等斗争,并主持开办了军政干部学校,为琼崖抗日独立总队培养了大批军事和政治人才。

抗战胜利后,庄田又先后辗转于香港、广东、广西、云南等地,参与对国民党的反击战,继续其戎马千里的革命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