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作品 北岛张大春徐皓峰冯唐书画作品首次集中展示
"梦笔生花——当代语境中的文人艺术"展前天在今日美术馆开幕,北岛等十几位当代著名作家、诗人的书画作品汇聚一处,集体展示。如此大规模,据说还是头一次。
没有作品展出的作家、诗人以及文学评论家,纷纷出现在了开幕式上,大家都在见证作家们的华丽转身。在热闹气氛中,有人窃窃私语,现在的作家是不写书了吗?而参展作家盛可以所言更是耐人寻味,"南方人吃面,北方人吃米,这算不算跨界呢?我其实更欣赏由心而始的一切表现形式。"
作家玩书画,就是一种宿命?
"梦笔生花"由作家莫言题写,作家阎连科、李敬泽、欧阳江河还以梦为意向,为展览题词。值得一提的是,台湾作家张大春行书、15米长卷《登楼歌》首次在大陆展出,是整个展览中最具气势的作品。诗人西川的水墨画、作家徐皓峰的油画、作家冯唐的书法作品,都是首次展出。旅美作家张洁也首次呈现她的油画作品《自画像》。作家老树、盛可以、车前子、杨葵,诗人王艾、吕德安此前已办过书画展,此次再度参展。
展览的策展人叫韦羲,70后。他坦言,作家作品的选择并无一定之规,举办展览是想表达一个观点,"书法本是文人的艺术,但现在成了书法家的事。文人画原是文人的笔墨游戏,现在也是画家的事。"在他看来,尽管由于学科专业化等原因,造成文人与艺术分离,但两者始终是藕断丝连。
文学评论家、作家李敬泽也有书法作品亮相。他说,写诗的人、写文章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写毛笔字的人、画画的人,只是在这个时代不那么浑然一体了。但对中国文人而言,这些基因一直都在,而且基因携带者一般都会"犯病",年轻时不犯,年长后一定会犯。李敬泽小时候就不喜欢写书法,但在40多岁时,不由自主拿起了笔,像是某种宿命。
艺术家邱志杰对展览所倡导的文人书画十分欣喜,"前段时间,黄宾虹的画拍出3亿多元,我可开心了。黄宾虹就是一个文人,不是简简单单的画家。"他说,中国自古以来的艺术家都是文人。
"自己不嫌弃,读者也不嫌弃"
走进这个展览背后,走进创作者的故事,会发现李敬泽的"基因说"得到了印证。
诗人西川小时候爱画国画,1981年考进北京大学之后,首进美术社。西川身处在上世纪80年代诗歌热潮中,在一次北大朗诵会上朗诵了自己的诗歌,台下掌声四起,"从此我上了诗歌这艘贼船。"但其实,多年来,西川一直对当代艺术、实验艺术抱有热切关注。
西川绘画的禀赋到底没有藏住。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开会过程中,他随便在纸上画了两笔,谁知一位策展人见了惊呼,"都留着,别扔!"西川会画画的事不是秘密,以至于他的朋友、诗人欧阳江河将他大力举荐给了"梦笔生花"策展人。
西川出于偶然回到了绘画事业,诗人车前子回到老本行则是必然。他说:"面对传统文化,喝茶、听京剧、读碑帖,唤起了我对笔墨的记忆。"车前子小学曾学过三年国画,后来和西川一样,也是一个猛子扎到诗歌里。但从十年前开始,他就断断续续画画了,是大写意花卉,已办过大小个展20多次,"写作、读书让我的绘画有新的进入方法。"
也有作家、诗人之前从未学过画画,但一拿起画笔,就像遇到了老朋友。作家盛可以清楚记得,2013年4月1日,她将第一幅不成样子的小画贴在了微博上,此后每画一幅就放在微博上。她甚至完全停止写作,一连画了三个月,狂热之情跟当初创作小说一样,"我的日子更生动了。"
这一切源于2013年举办的中澳文学论坛上,盛可以的英文出版人打算用一幅中国画做她的小说《死亡赋格》封面,盛可以才决定冒险一试,"我中学时学过几天书法,于是就用多年前拿过毛笔的手胡画起来,画的四不像,自己乐了,朋友也乐了。"这一乐就停不下来。后来,盛可以给自己的长篇小说《野蛮生长》和法语版《福地》配插图,"反正自己不嫌弃,读者也不嫌弃。"
"画画让我拥有更好的生活"
如同李敬泽所言,因为中国文人所拥有的特殊基因,时不时会发作下,这或许会使文学重新获得新的可能性。同样值得关注的是,作家们是否能在文学创新的同时,在艺术市场上保持活力,也将成为一个长久话题存在。
"画画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就是让我白纸黑字的写作有了色彩和彩色。"盛可以坦言。看过她小说的人,都知道她的小说和画画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灰暗、冷硬、尖锐的,一个是清新、柔软、温和的,"但写小说和画画的共同之处,就是结构与留白。
"有一次她发现自己画得太满,便砍掉棵树,搬走几块石头,省略一些线条,效果反倒新颖可喜。这直接导致她对一个已经写了12万字的作品猛烈砍断,修修补补,最终砍至4万字,"那就是中篇小说《福地》。"
就像其文字作品一样,作家们不经意的书画创作,不会仅仅停留在闲情雅致阶段,其书画作品进入艺术市场将成为不可阻挡的趋势,这一点在一些知名作家身上已得到充分体现。据艺术市场业内人士透露,莫言书法作品对外公开的价格是1万元/平尺,而贾平凹作品是五六万元/平尺。
面对同行在书画市场的大好光景,作家们对自身看得却很真切、清醒。盛可以说,"我不知道市场,也不关心市场,我只知道很多人喜欢我的小画,大部分被我的读者收藏,我只是留了几幅,挂在自家墙上。"车前子的画作目前是每平尺几千元,他希望到自己60岁再涨一点,"有些画家会为自己的价位着急,但我还是以写作为主,而且也要承认,画画已经让我拥有了更好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