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璇北京 奇人王子璇 北京青年报:刘春
我们开始都远远地看着她。 知道她是四川人,9岁离开父母去上海学习舞蹈,后来不知怎的师从谷建芬,改行当歌手了。今年5月出了一个新专辑。这次活动的策划人黄燎原告诉我,王子璇刚刚被确定为“香格里拉形象大使”。
我就想,又来一个全面发展,一专多能的新女性,现在市面上这种女孩还少吗? 虽然王子璇人很好看,可是早已过了歌手出道的最佳年龄。今天,歌手刚过22岁就因受不了工作压力而言退。她唱的歌儿既不通俗也不朱哲琴,谈不上有什么高深的艺术追求。
而且她很少到记者桌前来敬酒,更不必说主动搭话。这次弄了一大帮记者跟着她到云南迪庆观光,搞不清楚她要干什么。 我们一行四五十人在海拔三四千米的山区穿行,大家都担心高原反应,却没有一个人因缺氧而昏厥。
一路上很艰苦,身体容易疲乏。车子走走停停,停下来大家就下车去方便,拍照,闲聊几句,王子璇不喜欢聊天,喜欢独自呆着,什么时候看见都跟老外一样精力充沛。 到了雨崩村,我们被分配住一间客房,同屋的还有南方周末的女记者李多钰。
王子璇说,1999年她第一次到中甸旅游,觉得自己前世跟这里好有缘啊,于是以后经常过来。去年决定做香格里拉文化工程,自己投资筹资,虽然没有明确的商业和艺术目的,但终于可以为香格里拉地区做一些实事了。
她目前已经为这个“前世修来的缘份”花掉了300万。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歌手……为什么要包装自己?”我问,始知她是老板。 王子璇说,自己并不想当歌手,她当歌手可以让更多人了解香格里拉,所以就当了。
多钰和我都沉默了。我觉得王子璇极不靠谱,总不至于因为自己前世和香格里拉有缘,就花那么多钱把我们一帮人拉到这么个偏僻的鬼地方来体验生活吧。 第二天我到达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人间仙境——雨崩瀑布。
下山时摔了一跤,心里还是挺乐意。大家围着火炉烤湿衣服。烤鞋子很费时,烤到半干需要两小时,所有人都很亢奋,此时,再简单的劳动都能激发人的喜悦之情,不在于干什么,关键是个乐儿,特能增进革命友谊。
王子璇也把湿衣服换下,可是还穿着湿鞋。她往鞋里面塞了一些卫生纸。她在厨房的炉灶前静静地烤其衣物,没跟大伙同甘苦。 晚餐时,几个藏民唱歌敬酒,王子璇听着听着哭了。他们说,你是我们香格里拉的形象大使,就请你留下吧。
王子璇什么也不说,只是哭。 因为在这样偏远的山村,大家又同甘共苦了,我们吃完饭就开始跳舞聊天,其乐融融。回到屋里,多钰已经睡着。过了一会儿,王子璇也进屋,我问她喝得好吗,她说我不喝酒的。
我抱着受伤的膝盖睡不着,它疼得厉害。虽然喝了几杯青稞酒,也无济于事,无法入睡。王子璇开了一扇窗户通风,夜晚冰凉的风就顺着窗口直灌进我头顶,仿佛看透了我一样。 后记: 回到北京,雨崩村的一切变成了神话。
又见到我们雨崩村的那拨人,大家感情好得不得了,我们有了一门共同语言,而且仅限于一个很小的圈子。这在当今的网络时代显得尤为宝贵。 我也见到王子璇,她还穿简单的布匹(她不爱穿名牌,宁肯自己设计样式,定做衣服),开奔驰,住高档房子,跟老外一样生活目的单纯,且神采奕奕。
我相信她不愿当歌手的话了,我要是这么富裕,也不会随便抛头露面的。她在计算着近两个月再回趟中甸,捐70万,弄一个“香格里拉儿童教育基金”。
她是很有静气的女孩。大静比大动要更了不起,通常受一点儿音乐的撩拨,不相干人的夸奖,我们就蠢蠢欲动。我很欣赏那种稳得住劲儿,不太轻易感动或失望的人。坦率地讲,王子璇的安静恰如那道冰凉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