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美术馆举行女性主题的馆藏中国画展

本月20日，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宫女还是招贴画女郎：波士顿美术馆藏中国画展”(Court Ladies or Pin-Up Girls? Chinese Paintings from the MFA, Boston)隆重开幕，展览以女性为主题，共呈现出30多件横贯北宋至21世纪的绘画、印刷品、宣传画和照片，其中还包括波士顿美术馆最新入藏的作品。不管是性感诱人的女郎还是公开的色情画，不同文化背景的艺术中总有一段描绘女性形象的漫长历史，这其中除了男性艺术家的性幻想，也存在刺激买主的意图。近期的研究表明，就算那些被描绘的端庄美丽的女性起先被创作时也带有高度的隐喻性。

此传宋徽宗赵佶的《摹张萱捣练图卷》(Court Ladies Preparing Newly Woven Silk，12世纪)以及世纪之交手工着色的交际花照片、上世纪30年代的广告招贴画、上世纪后半叶的政治宣传画和18世纪的春宫图是此次展览的亮点。展览对传统儒家思想下作为美德化身的女性绘画并不关注，而去探讨千年来艺术家对女性的真实构想与认知。

波士顿美术馆中国艺术策展人Nancy Berliner和Wu Tung表示，虽然大部分人对中国的山水画更加熟悉，但在中国文化中，人物画一样具有悠久的历史，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他们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此次展览是关于男性，而不是关于女性。男性如何看待女性并希望她们怎样。这些作品均出自男性艺术家之手，而女艺术家通常只画花鸟。他们和其买家想要引发出美德还是感官的愉悦，体现出某种观点或只是性幻想。

从历史来看，艺术中描绘女性的中心焦点就是肉体的魅力。中国繁荣又变化莫测的艺术文化创造了无数女性图像，并体现了当年的时尚、流行风格与审美观。1912年，《摹张萱捣练图卷》入藏波士顿美术馆，当时的馆员给了它一个有点长的名字(Court Ladies Preparing Newly Woven Silk)，而在中国，它通常被称作“捣练图”，此图对唐代妇女在捣练、络线、熨平、缝制劳作时的情景进行了描绘。其“丰肥体”人物造型，呈现出唐代仕女画的典型风格。

最近，基于对唐代诗歌的研究，捣练的动作时常与性运动联系于一起，因而此间作品又有了一层新的含义：通过为男性准备衣物，捣练中的女人抒发对自己丈夫的欲求和渴望，一样的，的，针对17、18世纪中国女性主题绘画的研究也揭露出，画中被认为是画家的姊妹、夫人或是小妾的人物实则是妓女。

《八美图》曾被认为是一位清代画家八位妾室的画像。然而现今最新发现认为这也许是挂在酒庄或小店的妓院广告画。不仅是画中女人挑逗式的举止，她们所持的物件也揭示了其职业身份，像是佛手(foshou)，在本次展览出现的多件作品中，在中国就象征着一种含糊不清的调情。2012年，这幅画被波士顿美术馆亚洲修复工作室进行了修复，去除了灰尘、填补了掉色的部分，并修正了先前的修复遗留的问题。

展览中的其他作品在表达主题上更是直接，在中国，色情绘画被称作“春宫图”(spring palace paintings)，因为春天是性关系的委婉暗示。波士顿馆藏的《秘春》(The Secret Spring，1821年前)是12幅作品的合集，对画家在妇女深闺的幻想生活进行了描绘。画中的女人有的在床榻上侧卧，有的在花园中嬉戏，富有挑逗式的色情意味油然而生。大部分的中国色情画是小尺幅的，十九世纪末上世纪初的木刻版画能印出清晰的风情女人，对于那些买不起精致绘画的群体而言，这些色彩鲜艳的木刻版画无疑为一种经济的选择。

一般在春节假期，会出售这些版画，描绘漂亮女人、传奇故事和赐福图像。直至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广告公司进一步开发了这种廉价艺术品，大批量生产彩色招贴画作为礼品送给顾客。很多外企也委托中国画家对这种招贴画进行绘制，像是《请用卜内门肥料》(Please use BM & Co Brand Fertilizer)就通过一位摩登性感的女郎来对一种唯物主义的生活方式进行传播。

上世纪后半叶，社会主义的新中国用严格的道德规范对这类带有挑逗性的图像创作有所禁止，虽然那如此，很多男性画家依然对女性宣传画情有独钟，比如杨顺泰的《操作练兵为革命，纺纱织布为人民》(Drilling and training for the Revolution, Spinning and Weaving for the People,1974)。

此次展览中，《金瓶梅》(Embroidered Spring Dreams，2002)是最近的作品，为观众提供了一种当代的语境，对中国艺术中的女性形象进行一次审视。这件作品的创作者是艺术家洪磊(1960-)，内容源自16世纪中国古代伟大的世情章回小说《金瓶梅》(The Plum in the Golden Vase)。不同于以往复制书中的版画插图，洪磊对书中的肉体接触更加关注。艺术家选择传统女性技艺刺绣对这些情色的幻想进行表现。

《亚洲艺术报》(Asian Art)表示，虽然标题听起来有些老套，但展览也许会是令人感到有趣的，因为它对中国文化中影响深远的厌女情节(misogyny)进行了探讨。《波士顿杂志》(Boston Magazine)则认为，展出的作品并不是全部使人兴奋，但我毕竟能有幸得见。展览从女性图像的角度折射出中国千年来的父权文化。不少作品一眼就可以看到它的情色元素，而另外一些就显得非常细微，需多看几眼方可体悟。

波士顿美术馆是世界上有着最出色收藏的美术馆之一，其亚洲收藏包含了世界一半人口的五千年的辉煌成就。藏品有中国、日本、印度的绘画和雕塑；日本版画与金属工艺品；伊斯兰世界的艺术品以及亚洲当代艺术；中国、日本、韩国及越南的瓷器。

中国收藏的实力主要是雕塑、绘画和瓷器中的精品，像是佛像及最负盛名的中国早期卷轴画，包括阎立本的《历代帝王像》、董源的《平林霁色图卷》、传赵佶的《摹张萱捣练图卷》等。士顿美术馆的七个展厅致力于展现中国的绘画、雕塑、瓷器、青铜时代的艺术、家具、古玩杂件和佛教艺术。本次展出的《摹张萱捣练图卷》可以说是很大的亮点，备受观众瞩目。

据了解，此次展览将持续至明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