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昂作品《瓶中人》出版上市
蹊跷的“漂流瓶”,来自深蓝星球的神秘“男子”,淹没于世俗生活中的芸芸众生,都市钢筋森林里无脚鸟般的寻找,宿命中刻骨的相遇与分离,霍金的迷之微笑……《瓶中人》透过大千世界中热闹浮华的表象,昭示人类灵魂的美丽与孤独。
《瓶中人》的故事内核,是一个来自深蓝星的瓶子,当女主人公陷入事业与爱情的双重瓶颈时,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遇见了“瓶中人”以千计,由此展开了一连串迷离而动人的故事。爱是小说的主题,如小说中所说,爱是你自己装在身体里的物件,即便它发馊变质,也是你的珍藏,是他人永远无法触及的内在,是寒冬的火苗。
此外,这不单是一个关于爱的小说,还在探讨,在我们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世界之外,到底有些什么。小说中的深蓝星,是一个乌托邦式的世外桃源, 它负责照看另一种生活,在那片庞大星云笼罩下的陌生星球,有我们熟悉的欣喜与悲哀,也有我们陌生的残酷和分离。
每一天,都过得像一只正在飞向陌路的盲鸟。下了班,坐的718路公交车,在北四环西路拐了个弯儿,到人民大学站下车,过马路,走回家。慢腾腾上楼。楼道很黑,每一层的灯泡不是被人偷了,就是用到坏。我有轻度夜盲症,对昏黑和光亮的辨识,有一个微妙的度,一旦超过了那个度,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跟瞎子差不多。
在光线不足的地方爬楼梯,是我的一大弱点。摸出钥匙旋转防盗门的锁孔,向右边两圈,家里没人,一圈,有人。一圈。“昨天去哪儿了?那么晚回来。
”杨少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也不回,这是我独自出门后他的例行公事,即便是昨天。“出去,跟余怀春吃饭。”“余怀春电话多少?”“问那么多,告诉你,你就给她打?”“那就告诉我先啦!”“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在心里对他说。在现实生活中,我还是给了他余怀春的手机,实际上他不需要找我要,他早就对我的手机了如指掌。何况余怀春是我成天系在裤腰带上的死党,她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很烦杨少康。随后,我进厨房洗那堆积如山的碗筷,杨少康在家一整天的战果。
又是冗长无聊的一个白天,守着页面每半分钟刷新一次,眼睛盯着看显示器,直到眼球充血眼皮发涨,做饭可以缓解这种种不适。对一只被掏空的热水袋来说,能够站在抽油烟机跟前简直是幸福之极,一听到它呼啦啦的响声,整颗心,顿时顺着跟着油烟管道向外走,离开这栋楼,楼上的天空,天空上的云朵,往一万米之上漂浮。
根据家里的凌乱程度,他又一整天没有出门,更不要说上班了,那家小破广告公司半倒不倒的,老板从上礼拜起已经取消了盒饭,要他们午饭自理,即便上班也没饭吃。
在家还好点,玩玩网络游戏,在BBS上灌水,跟网友吹水。然后,早饭、中饭、晚饭的餐具,连根小勺都不落,都攒下来了,层层叠叠,积在水槽里。
这种没事窝家攒餐具的生活习惯,是他作为独子从小养成的习惯,拜乃母所赐。我还在洗碗,每一只碗的油腻程度,不亚于我的生活本身。洗碗盆的下水管老化,总是堵塞,发出了一股令人生疑的气味,好像水管里烂了一朵菊花。
我用一根筷子使劲地捅入水口,终于疏通了一点点,然后,把那根筷子,扔回乌黑的筷子堆里,懒得用水再冲一下。水声哗啦啦响,杨少康在客厅突然大喊:“自来水不要钱啊?”我在龙头上罩了条百洁布,水声顿时转为柔和。
这套房子,是我们租来的,确切地说,是我先租来,他后期入伙的。他住进来后,我们说好了平摊,各出一半租金和各种费用,我交网费、电费,他交水费、煤气费,暖气费房东交。为了避免扯皮,没安装固定电话,手机费各交各的,我倒是有网站给的三百块通讯补贴,足够了,倒也不吃亏。
这是一个带了客厅、卫生间和厨房的一居室,户型狭长,在七楼顶上,只有朝南的主卧室,光线勉强算好,其他的房间,成天都处于昏暗中,北边不远处有一座三十五层的塔楼,塔楼的阴影把我们这个小楼彻底罩住。
厨房从来都笼罩在高层塔楼的阴影之下,有个小窗户跟没有一样,要开着节能灯,才能看得清燃气灶和其它的锅碗瓢盆。不管什么时候做饭,都像是半夜爬起来做。
半夜就半夜,无所谓的,从小做饭做到大,我即便闭上眼,也一样可以做出来一顿可以吃的晚饭。临近夏天,白天变长,晚饭时间总是格外地晚,整栋楼跟着火了一样,所有的邻居都在做饭,每一户人家都在混吃等死。
《瓶中人》:有人可以不必跳到外太空就能探知宇宙的隐秘。霍金和爱因斯坦无力的,思维的轻盈可抵达。“幸好我们还有身体”,肌肤与肌肤的摩擦就能制造出足够强度的“引力波”,“进入外人无法进入的空间,超出普通生物的界限。”那种得大自在的态,导致牙龈痒胀。我嫉妒巫昂,压抑了杀心,沉默着读她。——阿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