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倾城:绝世舞妃 全国舞蹈展演:一舞倾城动四方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白居易一首《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正是7月21日在昆明闭幕的第十二届全国舞蹈展演的生动写照。
短短11天,无处不飞花的春城昆明无处不闻歌舞声,80个舞蹈节目、5部舞剧密集轰炸春城人的眼帘,作为全国舞蹈艺术领域规格最高、影响最大、水准最高的艺术盛会,由文化和旅游部、云南省人民政府主办的第十二届全国舞蹈展演,成为春城乃至全国人民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曲终人散,余音绕梁。
让人心动泪动的舞剧
过去只知舞蹈美艳,今日方知舞蹈亦能震撼人心。本届全国舞蹈展演首次有舞剧参加展演,而展演的5部舞剧个个让人心潮澎湃、柔肠百转。
白雪皑皑的青藏高原,三代建设者用血肉铺筑世界上海拔最高青藏铁路,雪白的哈达飘舞着汉藏人民的梦想,一排排灯火摇曳的酥油灯寄托着对牺牲者的思念…...。民族舞剧《天路》的一个个场景、一组组慷慨奔放的舞蹈,让观众禁不住热血沸腾。“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当这首人们熟悉的歌曲响起时,许多人不禁热泪盈眶,深深感怀于悲壮之美。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的一句句泣血诗篇,化为一段段凄美的舞蹈,舞剧《杜甫——一个人笔下的唐朝》让人们感受的不仅仅是舞蹈之美,更是一种催泪之伤、揪心之痛,深深沉浸于悲凉之美。
舞剧《家》演绎了美丽生命被封建制度摧残的悲剧,呈现了原著的核心精神和艺术风貌,让人们重新认识了巴金先生的原著。民族舞剧《人参》表现的生离死别、舍生取义的传奇故事,让人们凄然泪下。民族舞剧《诺玛阿美》展现了一部哈尼族悲壮的迁徙史诗,哈尼族人民对美好家园的执著追求,令人敬仰和感动。
铺筑现实题材的“天路”
现实题材是舞蹈创作的一个难点,然而在本届全国舞蹈展演中,现实题材的舞蹈作品成为一大亮点。
“《天路》是现实题材当中的重大题材。现实题材作品必须要有真实可感的个性人物,必须要有现实生活的细节,在这方面,《天路》做出了很好的探索。”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冯双白说。《天路》是为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暨青藏铁路建成通车十二周年,以改革开放重点工程青藏铁路为创作背景的现实题材舞剧,由国家大剧院出品制作。
原总政歌舞团团长、解放军艺术学院副院长左青表示:“《天路》承载了三代人筑路的故事,表现的是他们可贵、可敬、可爱的精神,为现实题材舞剧创作铺下了一段坚实的铁轨。”
北京舞蹈学院原院长吕艺生表示,舞剧《家》这部作品是20世纪西方现代舞出现以后,我国编导吸收其中的表现主义创作手法,与传统的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相结合后诞生的新现实主义作品。
现实题材不仅在舞剧中绽放异彩,在普通舞蹈节目中也绚丽夺目。冯双白就用脑洞大开来形容北京舞蹈学院的群舞《活着》选择用国标舞素材来表现叙利亚战争所引发的创作思考,他认为在舞蹈创作千篇一律问题普遍存在的当下,仅就这一崭新的探索就已经足够表扬。
人生注定终老,但可以不孤独……那是小院的温暖阳光沁入老人们的心里。来自四川自贡市的群舞作品《幸福小院》关注现实养老问题,讲述敬老院的老人们相扶相伴相依,欢喜和睦,一起数日子等孩子,牵挂却不牵绊的故事……
手拉小提琴的聂耳雕塑的复活了,以现代舞蹈的表现方式,展现当年在中华名族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聂耳迸发出来的爱国激情化成了雄壮、激昂、不朽的艺术形象,飘舞的红绸带洋溢着聂耳的青春激情,寄托着救国救民的梦想……这是云南省歌舞剧院的独舞《聂耳》带给人们强烈的视觉和心灵冲击。
记者见到独舞《聂耳》的表演者袁志平时,没想到与聂耳是同乡的他才年仅21岁,人虽年轻思想却很厚重。“要感染观众首先要感染自己,我跳的不是一般的舞蹈,而是要表现中国人心中的英雄,我必须竭尽全力去演好!”他的话和他的舞蹈一样刚劲有力。
“现实题材舞剧创作是有难度的。其难度主要在于主创人员对当下的事件和人物的准确把握,艺术创作形式与手段的丰富性,技术技法的探索等。”云南艺术学院舞蹈学院副院长徐梅说。
民族舞蹈百花争艳
华夏大地56个民族,都有自己悠久的文化和灿烂的舞蹈。全国优秀舞蹈汇集春城展演,少数民族舞蹈约占一半席位,民族舞蹈民族风情百花争艳灿若星河。
新疆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编排的《水草·逐》是一个哈萨克族舞蹈。通过塑造一个哈萨克女人追忆青春的形象,隐喻哈萨克人对自己文化记忆的回眸和对草原智慧的回溯。流动的舞蹈画面如同哈萨克人穿梭于历史时空、游走于大草原上般的自由、奔放。哈萨克族生活的诗意世界让观众深深陶醉。
一段段优美的哈尼族风情舞蹈,一股股滚滚烽烟再起,让人们在残酷现实与梦想家园之间,禁不住与剧中哈尼族兄弟姐妹一起痛苦,一起呐喊。民族舞剧《诺玛阿美》以哈尼族迁徙史为背景,通过贝玛的讲述,展开哈尼族在迁徙的漫漫长路中遭遇外敌劫杀,历经苦难抵达心中的"诺玛阿美"(美好家园)——红河南岸的故事,谱写了一段荡气回肠、流传千古的民族史诗。
原总政歌舞团团长左青在评价群舞内蒙古准格尔旗漫翰调艺术展演中心的群舞《骑着马儿过草原》时说,该作品具有浓郁的乌兰牧骑特色,运用了传统的蒙古族舞蹈语言和手持马鞭的形象,是另一种创新;作品表现了今天蒙古族人民的性格,突破了万马奔腾的蒙古族舞蹈程式化创作。
文山州民族文化工作团的群舞《倮·印》表现了彝族花倮人生活。《倮·印》的构想源于彝族葫芦笙舞,葫芦笙舞的动作主要表现种棉、收棉、纺棉、织布等生产劳动的情景,保留了原始舞蹈的神韵,被称为东方人的迪斯科。独特的舞姿来向观众述说彝族花倮人质朴、善良,始终传承着远古时代的舞蹈遗风。
云南省舞蹈家协会副主席王佳敏用云和流的关系来比喻民族民间舞蹈的创作,犹如“云从地上冒出,经过各种物理和化学作用形成另一种流的关系”,民族民间舞蹈的创作需要从民间的民俗风格上升至舞台审美提纯的转化。
云南歌舞如何走向全国
1986年,从云南走出的杨丽萍的独舞《雀之灵》获得第二届全国舞蹈比赛创作一等奖和表演第一名,杨丽萍由此一举成名。全国舞蹈展演(前身为全国舞蹈比赛)从此与云南结下不解之缘。
“全国舞蹈展演30多年来影响了云南一大批去年舞蹈演员,涌现出《雀之灵》、《版纳三色》等一批云南舞蹈精品力作,这次全国舞蹈展演第一次在云南举办,相信会对云南舞蹈艺术的发展产生明显推动作用。”王佳敏告诉记者。她曾担任过全国舞蹈比赛的评委,也是本届全国舞蹈展演的专家组成员。
云南省文化厅厅长、第十二届全国舞蹈展演办公室主任李涛介绍说:“云南各民族民歌民曲共有20000多首、舞蹈6700多套、戏剧2000多个、器乐200多种、叙事长诗50多部。得天独厚的文化资源,为文艺创作提供了取之不尽的源泉。”
然而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资源过去并没有结出累累硕果。王佳敏认为,云南有民族性、观赏性、厚重感并在全国有影响的民族歌舞精品还不多。其原因在于云南的民族歌舞创作和表演力量不足,人才不足,投入不足。尤其舞蹈创作者应该向老一辈艺术家学习,沉得下来,深入到生活中去。
为迎接本次全国舞蹈展演,云南省集中了一批专家,对130多部舞蹈作品进行筛选,并对初选出的作品进行了点评和指导修改,最终推选了《诺玛阿美》、《倮·印》、《山之子》、《聂耳》等7部优秀作品参加展演,广受专家和观众好评。王佳敏认为这种推选和修改方式对云南舞蹈水平的提高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正因为深感红河州有深厚的哈尼族文化,留得下、传得开的作品却很少,我们才克服种种困难创作了《诺玛阿美》。”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民族文化工作团团长、《诺玛阿美》编剧周楚栋说。他认为云南民族歌舞要向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就要有前瞻意识和融入世界主流的意识,要加大投入,集中力量打造精品作品。
“云南歌舞要想走出去,就必须在民族文化的道路上继续探索,让云南民族文化大放光彩。”一级编导、云南演艺集团总经理陶春说。多年来他率领云南省歌舞剧院在云南民族文化走出国门的道路上有许多成功实践。2010年,他们在柬埔寨吴哥窟打造的歌舞剧《吴哥的微笑》首演成功,8年来接待了来自60多个国家的200余万观众,创造的直接经济价值近3000万美元。
探索出了“中国创意、国际元素、中国制造、中国运营”成功经验,中国文化部、商务部将该剧的成功经验总结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一种全新模式。(光明融媒记者 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