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街舞朱洁静 朱洁静:舞者的最高境界是以静制动
上海歌舞团首席,平安[微博]的女朋友,《舞林争霸》的话题人物……舞蹈家朱洁静身上的标签已经很多了,一个比一个淋漓尽致。但在《一起跳舞吧!》之后,她开始享受“人”的真实:经历过舞蹈事业跌到谷底的朱洁静,更能体会舞台上另一个自己——安静的吴老师。当代舞剧《一起跳舞吧!》继今年1月和5月在沪两轮成功演出后,将于6月6日至8日在保利剧院与北京观众见面。
“导演你一定要等我啊,我肯定会好的。”
进组排练第一天,朱洁静就有点懵,导演佟睿睿整整让她站了一天,不用跳,不用说,这对于“舞疯子”朱洁静来说,简直是酷刑。导演一开始还特意给朱洁静做工作,“这是角色的安排,并非戏份少。”
佟睿睿的排练方式极像是心理治疗,她让所有演员围成一个圈,自我介绍后开始讲各自的故事。朱洁静和大家分享的是自己最低潮的2009年。在那之前,舞蹈之路一直顺风顺水的朱洁静一直以为自己是舞台上那只骄傲的白天鹅,直到2009年,她所在的上海歌舞团筛选某部大戏的女一号,当天又恰逢团里的年终考核,一切对于这位当时剧团的舞蹈首席来说都很重要,为此她做了太多功课。
选不上女一号?或者评不上下一年度的首席?朱洁静的世界里没有这种可能。
然而就是那一天,“练功房瞬间变成了杀猪场,都是我的叫唤声。由于太想表现自己,我狠狠摔了一跤,膝盖髌骨错位,韧带严重拉伤。”被担架抬到医院的朱洁静问医生的第一句话是“多久能好?我赶时间”,当医生说“目前观察这个伤,估计再想要跳舞就难了”时,朱洁静很漠然。
等打完石膏回到病房时,她才反应过来,“我好像不能跳舞了?”曾经也有烦躁的时候会抱怨:跳舞收入并不高,远不如演戏呢,自己这又何必。但一旦被告知可能真的再上不了舞台时,她崩溃了。朱洁静一直欲哭无泪,拒绝接受任何老师、同事、朋友的探望,“人就是这样,可能自己独处时不会哭,别人一来安慰就哭了”,甚至在休养的五个月里,她还严严实实地瞒住了父母。
受伤的腿整整绑了一个月石膏,肌肉萎缩使得腿细得就剩一堆骨头,即便如此,朱洁静还没有放弃舞台。休养一个多月可以下地时,她回了一趟团里练功房,拄着拐杖对导演说,“导演你一定要等我啊,我肯定会好的。”排练场坚持看了三天后,她自己再也受不了选择“逃”走了,“别人跳的时候,我坐在那儿,分分钟都是煎熬。”恢复太慢的她不仅最后没有等到那个角色,就连曾经自己跳领舞的戏也被别人顶上了。
病床上的朱洁静开始认真地给自己思谋以后的出路:爱喝奶茶,就开个奶茶店吧?或者淘宝上弄个商店?实在不行,去少年宫教课也算没有离了本行……
正是沉淀的这五个月,让朱洁静觉得自己很像《一起跳舞吧!》里扮演的吴老师,“生活本就有起有落,低潮见自己,也见人心”;也让她当时清楚自己以后的选择,她不顾谣言参加了后来让她备受质疑和纷扰的《舞林争霸》,“一开始我就清楚,所以我不怕外界的这种谣言,我觉得我很直,就算外界的东西再吹,只要我中间那个柱子很直,我就什么东西都不怕!”
“开心不一定大笑,痛苦也不一定皱着眉头。”
每一个舞者都有过这样的梦——在《天鹅湖》里面演一只鸟,《吉赛尔》里面演一个鬼。朱洁静也不例外,但让她自己感触最深的却是《一起跳舞吧!》里演的这个“人”——吴老师。
经历坎坷的舞蹈美女吴老师,看似游离于都市之外,朱洁静一度找不到如何控制这个角色。她可以跳得很疯狂、很诱人,但吴老师恰恰属于目前为止她扮演过所有角色中肢体动作最少的一个。佟睿睿追求角色的反转魅力,一开始就让舞蹈造诣深如朱洁静的吴老师安安静静地站在台上,那些并不会跳舞的众生不和谐地围着吴老师“群魔乱舞”。就连装扮,也不同于朱洁静曾经那些美轮美奂到极致的角色。仅仅一袭长裙一根丝带,基本素颜上台。
“一到台上我就想跳起来,动起来,整个人都舒服畅快地舞起来。对于跳了这么多年舞蹈的我来说,最难的是不跳,还要出彩。”这一次,她扮演的《一起跳舞吧!》里唯一懂得专业舞蹈的角色吴老师需要从头到尾都“绷着”。舞台上,快递员、清洁员、小护士、城管、理发师、小白领……这些日常生活里和舞蹈完全不沾边的芸芸众生反而是舞得最起劲的,尽管他们四肢极不协调,甚至可能会顺拐。
排练之初,朱洁静总是绷不住,“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在这样的氛围里,我根本不能入戏,大家搞怪式的舞蹈,在跳舞出身的人眼里,甚至会觉得真傻、好难看……就连导演都跟着我们一起笑。”
朱洁静还记得上学时课堂上的一句话“控制是表演的最高境界”,正式上台前的化妆间里,她就把“吴老师”的弦拧起来了,提前进入角色。如果说她之前扮演过的所有淋漓尽致的舞蹈角色是舞台上规定的“一号表情”“二号表情”,这次的吴老师正是她一直希望寻找的“个性表情”,“开心不一定大笑,痛苦也不一定皱着眉头,表情放淡一点,内心才会出来。表情越扭曲,只能说明内心空洞,不相信自己。”
《一起跳舞吧!》已经在上海等地演出12场,观众反响甚好,朱洁静自己并不满足,“也许在几十场之后,我才能‘进入’吴老师,让观众一看,我就是吴老师,而不是我在演吴老师。”
这位一直以来的“领舞”“首席”反复对记者强调,“《一起跳舞吧!》并没有所谓的女一号,所有的角色扮演的都是每个观众身边的你我他,就连台下的观众都是舞剧的一部分。”
这也是朱洁静这个“首席”参加《舞林争霸》的原因,“让所有人都关注舞蹈,参与舞蹈。之所以对我参加这个节目有各种争议,就因为舞蹈离大众的生活太远了,因此舞者更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撰文/杜晋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