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当车的主人公 李循:螳臂当车论
“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庄子《人间世》
齐庄公出猎,有一虫举,足将搏其轮。问其御曰:“此何虫也?”对曰:“此所谓螳螂者也。其为虫也,知进不知却,不量力而轻敌。”庄公曰:“此为人而,必为天下勇武矣。”回车而避之。――淮南子
谈起“螳臂当车”这个典故,人们常知道庄子之典故而不知淮南子之典故,故而时常让人联想到的词是“自不量力”而非“勇敢威武”,故事的主人公螳螂也就多了些予人嘲弄的谈资。
联想到愚公移山的典故,愚公与螳螂同样面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提起愚公大家尚有些许赞扬,提起螳螂却多有嘲笑。人们论断的标准时常说不清缘由,庄子的论断岂又客观?现代人也往往求全责备,过分苛求圣贤,当得起称赞的人,通常面临“德全”的考究,同时一个人被人称赞,也会被人自然而然地联想成“德全”之人。
而私以为理想的社会不能是人人皆圣贤的社会,而是一个充满爱的社会,人人都会因为自己的优点长处美好而被客观赞扬,而不会因为他的美未及圣贤而被责备。即以是观,则“不自量力”的螳螂也有可以学习之处。
能够提出远大目标的人,莫论其可实现否,都不应当被批评。心有所怀,人应当有理想,这是人作为独立的自己,身在世中不可缺少的条件。
为什么要有更勇敢的理想呢?“野心家”会说“入世求富贵,人要有野心”,“道德家”会说“心怀一家者,事当一家之义;心怀天下者,事当天下之义”。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解释,取其精要唯有一点折衷:有远大抱负而敢于追求的人,做事的风格和目标都会与其追求相称。
笔者的一位同学,在二十岁的时候当着全年级师生的面高喊出了成为中共中央总书记的目标,此事至今仍为人笑谈。而笔者从不敢随意去评论他的是非,实现这个目标是非常困难的,但一个人心中有这样远大的目标,如若他践行了目标,他的行为以天下为大义,行事晓生民之大利,即便不能实现目标,一个普通人有圣贤之胸怀,行圣贤之功事,难道不与圣贤同列!
又哪里敢予笑谈呢?螳螂本不可能推得动滚动的车轮,但他却会使出全部的精神来支持自我。如淮南子所讲,齐庄公为螳螂让路,也如愚公之中,天帝使人背走大山,很多时候实现理想并不是看似悬殊的个人能力与目标的较量。
值得学习的是,勇敢地践行目标。现实生活中亦如是,人们因为理想的普遍性而习以为常,长久的平淡里逐渐变得“清高”。人们可能会去思考如何让理想变得丰满,变得高端,变得人们听起来不习以为常,从而让人们脱离一个习以为常的嘲弄。事实上机遇都在这个可有可无的过程里逝去。在未实现理想前,同样的纸上谈兵,“丰满理想”的过程,较之于“实践理想”,其作用微乎其微。
世上有人往来富贵君子,也有人往来市井豪杰。平台可以有不同,令人敬佩的能力却与平台无关。在利益驱使的人际交往里,恐怕也没有人在意这些价值了。若然续写螳臂当车,写螳螂为了推动车轮,想了许多办法,多次尝试失败而不停止,坚持不懈,那么螳臂当车又该如何论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