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弥生画南瓜的意义 草间弥生:南瓜是蔬菜里最幽默的
小时候,草间弥生经常抱着素描本,一个人到堇菜田里玩耍。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一朵朵堇菜仿佛人一样在以不同的表情跟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耳朵发痛。幻觉让她拿起画笔记录自己脑海中的幻象,绘画带她进入一个迥异于日常生活的世界,惊慌、恐惧消散了。草间弥生曾在自己的专栏里坦言,这便是她绘画的原点。
但是,对绘画的喜爱却遭到了母亲的嘲讽和反对,再加上因父亲的风流放荡而引发的争吵,草间的童年充斥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吼骂,这让她的精神忧惧不安、孤立无援。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里,沉浸于绘画中,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灵慰藉,只要拿起画笔,疼痛、寂寞、悲伤便会消退。“像这样,我或通过画画,或通过其他艺术创作,逐渐找寻到心灵休憩的场所。”
草间弥生在“无限屋”
● 圆点、南瓜和无限的网 ●
1941年,草间弥生患上神经性视听障碍,眼前的世界仿佛跟她隔了一层斑点状的网,“身边出现薄纱一样的灰色帐幕将我盖住”,于是她开始画这些斑点,逐渐地,圆点成了她作品中的标志性图案。
“圆是平面的,且没有活力;而圆点则是立体的、无限的。而且,圆点还象征着生命——月亮、太阳、星星是由数亿颗圆点构成的。这是我最核心的哲学。我通过圆点构成的和平在我的心灵深处生发出对永恒的爱的憧憬。”
1948年,草间弥生开始进入京都市立美术工艺学校读书,因无法忍受古板保守的学校氛围,开始逃课创作自己的作品。这期间,她进山打坐冥想,废寝忘食、一丝不苟地画了不少南瓜。虽然日本人常常拿南瓜来比附人的样貌丑,但是草间却觉得南瓜很可爱,圆圆的大肚子给人以精神的安宁。
草间的南瓜散布在世界各处
“南瓜是我的人生伴侣。只要我的思恋一天不中断,我就会将它一直画下去。”2016年的《卫报》访谈结束前,记者请草间讲一个笑话,她答道:“我不知道什么笑话。不过南瓜总是让我微笑,它们是蔬菜里最幽默的。”
草间弥生对重复的圆点有种近乎偏执的着迷,而这些圆点组成无限的网,又引领了后来的美国波普艺术潮流。重复的圆点是草间的出发地,是她与世界进行沟通的渠道,也是她的自我疗愈剂。无限的网则是她从自己出发去度量宇宙无限性的方式。其后,重复性的圆点无限蔓延,它们溢出画布,爬上桌椅、地板、墙壁、屋顶……这也来自草间的视觉幻象:清晨起来,发现世界被一张白色巨网笼罩,于是,她开始画这张网,从画布出发,最终布满房间。
“网”系列 - “自我消融”
“我们淹没在无限的网之中,并无限地发展下去,我们就住在网的一端。我们从无限的网中挖掘希望,因而得以思考明天,无限的网就是这样的一个神秘的世界。”
生 ● 死 ● 爱
自童年起,草间弥生便开始思考着生、死和爱,这贯穿着她的一生。1972年,爱人约瑟夫·柯奈尔的离世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让她对生死有了更多体悟和思考,正如柯奈尔对她说的那样:“对‘死’,根本不用怕。那就像是从这个房间进入隔壁房间一样。”
草间弥生与约瑟夫·柯奈尔
诚然,生死无非关乎肉体的诞生与毁灭,而爱却是永恒和无限的。无数个艰苦难熬的夜晚,草间弥生独自握笔,试图理清千头万绪,去回答那些关于生、死和爱的追问,常常回神时已天亮,窗外现出黎明破晓的万丈光芒。
“不断地使我从拂之不去的自杀妄想中解脱出来的就是对艺术的向往和独一无二的生命力。我要以我的艺术填满亿万光年的浩瀚宇宙,我要让地球上所有的人都看到我的作品;怀着希望,我的心在燃烧。”她写道,“我死后也要振翅翱翔,向更深、更宽阔的地方,积蓄比现在更大的能量,一直飞向宇宙的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