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伽耶佛陀像 菩提伽耶:佛陀成道圣地感受信仰

从佛陀的一生来说,诞生地蓝毗尼园(Lumbini)、悟道之处菩提伽耶(Bodh-Gaya)、第一次为五比丘讲说佛法的鹿野苑(Sarnath)以及涅槃之地的拘尸那迦(Kushinagar),称为四大圣地。

从瓦拉纳西到菩提伽耶,大约有三百公里,但是汽车却跑了八小时,可见印度交通状况亟待改善。漫长的旅程,可以静静地欣赏窗外的乡村,一望无垠的平原,绿油油的农作物,笔直的棕榈树,一片热带地区的风貌。

菩提伽耶现在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小镇,来自世界各地的朝圣者和旅游者,尤其是藏传佛教的喇嘛,汇聚在这座小镇。朝圣者的增多,促进本地的旅游业、商业的发达,沿着大街两边的摊子都出售佛教法器、纪念品等。可能是由于佛教徒的慈悲,印度各地的乞丐也汇聚此处,菩提伽耶的出家人经常将供品布施给乞丐。

玄奘法师至菩提伽耶的时候,此地非常繁华。《大唐西域记》卷八记载:

前正觉山西南行十四五里,至菩提树。周垣垒砖,崇峻险固,东西长,南北狭,周五百余步。奇树名花,连阴接影;细沙异草,弥漫绿被。正门东辟,对尼连禅河,南门接大花池,西阨险固,北门通大伽蓝。壖垣内地,圣迹相邻,或窣堵波,或复精舍,并赡部洲诸国君王、大臣、豪族钦承遗教,建以记焉。

今日的菩提大塔,即是阿育王始建。但是当时较小,六世纪时阿摩罗婆罗门更加重建。1306至1309年,缅甸佛教徒重施修造。1877年,印度政府依古时石模型而改建,至1884年竣工。现存的菩提大塔,即是累次重修的建筑。

现在的菩提伽耶是世界佛教的汇聚地,各国僧侣在此修建了泰国寺、缅甸寺、斯里兰卡寺、日本寺、中国汉式和藏式等不同风格的寺院,展现了各国建筑艺术的风姿,是世界佛教建筑的学习之地。

第一次到菩提伽耶时,已是黄昏,导游没有带我们进去。于是,我们在伽耶城内漫步,成群的喇嘛、乞丐,顶着篮子的妇女,街边的工艺品小摊,阳光洒在小镇的路上,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在街上,通过栏杆我们可以看到塔顶,这或许是生命的真正归依处吧!菩提大塔与我们的距离,似近又远,我们看得见,触不着。不知黑夜降临时的菩提大塔,明星悬挂在高空时,多少人会悟到黑夜的界限,会悟到烦恼如何转成菩提?

一进入菩提大塔的院落,会强烈感受到佛教作为宗教信仰的热情,红的、黄的、黑的各式袈裟在这里呈现,各种语言混溶,到处都是礼拜、绕塔的信徒,空中飘荡着各种语言的诵经声。中央的菩提大塔,塔高约50米,形如金字塔,底部为边长15米的正方形,向上逐渐收缩,顶部呈圆柱形,上立一铜制螺旋形圆顶。

塔的四壁,都是大大小小的佛像。大塔的四角各有四座小塔,到处都是石雕的小塔,行列纵横。大塔的内部便是佛殿,佛像前有一佛足影。第二次去菩提伽耶时,我用最快的速度走进佛殿,虽然是我的分别心,如莲花色比丘尼运用神通亲近您一样,但我确实想多看您几眼。静静地,没有人打扰,瞻望您那无限的慈悲和无尽的包容。

狭小的空间,犹如维摩诘的丈室,容纳了世界各地佛教徒的信仰,会情不自禁地奉献出所有的虔诚--身体的礼拜,财物的布施,念诵经典佛号--一切可能的表达形式都会在这里看到。大家一起诵念《心经》吧!奇妙的共鸣回响,穿过塔尖和无始以来一切众生的呼唤合而为一,化入佛陀慈父般的呼唤中,仿佛溪流奔向海洋,宛如一滴奇妙的泪水化入恒河。

塔外的走廊里,有一群喇嘛和南传、汉传的僧侣,在不断地念经、持咒,或许在圣地修行更易感受到佛陀的加持力吧!

菩提大塔的四周有石栏围绕,这些石栏有些是阿育王时代的文物,有些是后来的仿制品,必须有人指点才能知道。残存的古代石栏,雕镂精工,构图朴美,有女首的马、鱼等图案,这些是印度神话传说的内容。

塔的西侧是著名的菩提树,佛陀即在此树下得道成佛。《修行本起经》说:"高雅奇特,枝枝相次,叶叶相加,花色蓊郁,如天庄饰。天幡在树顶,是则为元吉,众树林中王。"菩提树受到佛教徒敬仰,其枝也曾多次代表佛陀被送往世界各地的佛寺供养,繁衍滋生。

阿育王时代,他的女儿僧伽密多折下一段菩提树枝,带往斯里兰卡种植。菩提伽耶现存的菩提树是从斯里兰卡再移植回来的。1870年又被大风刮倒,现在的树据说是原树的"曾孙"。菩提树依然茂盛,圆圆的树叶是佛教徒心中的圣物,多么希望自己在礼拜时,突然有一片菩提叶刚好掉在头上,因为那代表佛陀的启示与加持。

菩提伽耶满大街都有卖菩提叶的,可是谁又能肯定那是真正的菩提树叶。哈哈,又是众生的分别心吧!

菩提树下有一个金刚座,被铁栏杆围起来,那便是佛陀当年悟道的地方。金刚座紧邻大觉塔的后壁,传说底下是金刚所造,贤劫中千佛出世,都会在此菩提树下金刚座入金刚定、证无上果。我们来此献上迟到的礼拜,而仰起头来却似乎感觉到世尊静默中的安慰--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

一种历生累劫的愿望,一下子会在那一刹那突然迸发,这便是信仰的力量。金刚座与菩提树,在静静地重播着当年佛陀成道时的感言:"奇哉!奇哉!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著不能证得。"

菩提大塔周围有太多的圣迹,佛陀的站立处、经行处、成道后第几个……我们都无法记住。菩提树的南门,有一根阿育王石柱,铭文已经磨灭不清,上面贴满了金箔。许多藏传佛教徒将自己的头贴在石柱上,或许会有感应吧!石柱的不远处,有一大池,池水清澈,上面塑有佛陀、龙、鱼等像。依《大唐西域记》的记载,南门外有许多大池,不知这又是属于哪一个?

整个菩提大塔都沉浸在花与灯烛的海洋中,这不是谄媚,也不是趋炎附势,这是一种虔诚。或许有人会说,将那些钱都布施给外面的乞丐,让那些贫穷者得富有。可是,真正的贫穷是内心的贫穷,乞丐也能献上自己的花与灯烛,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们在寻找、在凝视这静静矗立的大塔,大塔上的佛像只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一位记者手持着鲜花,奉献给伟大的佛陀,花的香气也许并不馥郁,佛陀一定会用兜罗绵手加持这位虔诚的佛子。佛陀永远不会嫌弃我们的微薄--贫女一盏灯,能灭千年暗。在您面前,我永远是一位腼腆的孩子,因为我老是做错各种事情,虽然知道您不会怪罪我,可是那一念的忏悔会不禁涌起。

我不断地举起手中的照相机,仿佛想把这里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树枝、每一尊佛像,都想带回去。有时会想:一个佛子,会抛弃许多东西,可也是最多情、最深情的。在这里,各国的朝圣者都带着微笑,一声声"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一声声"唵嘛呢叭咪吽",都会穿过彼此的心,将我们贯串在一起。

我们只不过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其实我们早已在千年、万年前就认识了。看到许多喇嘛,额头上一个个疤痕,那是五体投地礼拜的结果。我们都没有付出那样的精进,请让我们对他们表示由衷的敬意吧!

每次恋恋不舍地离开菩提伽耶,那种无尽的召唤会让你不断地回头,不断地回忆,不断地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