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选功成身退 四驾马车执掌方正“后王选时代”

实际上王选早已置身方正棋局之外。自从1999年的“逼宫”事件之后,方正逐渐进入“后王选时代”的过渡期。直到魏新正式接替闵维方出任集团董事长,新方正的核心领导层才逐渐稳固。

当前的方正,由魏新执掌集团董事会,为校方资产总体代言,并通过去年的“空降部队”强化了对方正科技的管理;张旋龙执掌方正控股,直接管理方正最资深的产业——方正电子;肖建国作为王选的弟子,早几年已掌控了颇为重要的方正研究院;而被称为“运营家”的张兆东,依然稳坐在集团总裁的位子上。

现年65岁的王选宣称要逐步从科研和管理的第一线淡出并非始自今日。早在1993年,王选就已萌生退意。尽管从那时起,他依然“亲自推出并执着地推动了”方正的多项重要技术方向,尤其是广电业的数字媒体技术,但他更多的是在技术方向和管理上把关,而不是处在技术研发的第一线。从1996年开始,他把技术管理也交给肖建国(现方正研究院院长)承担了。

1999年,方正控股对公司的组织架构进行了调整。王选当时即辞去了方正技术研究院院长的职务,并提出在适当的时机将辞去方正控股董事局***一职。方正集团和方正控股董事局也对此做了相应的人事安排。可惜,随之而来的一场“逼宫事件”打乱了相关部署:

先是赵威等中高层干部写信给北大校方反映渠万春与李汉生的矛盾。紧接着,香港方正第二大股东代表渠万春提出要王选辞职,理由是王选“管理不力,业绩不佳”。同日,张玉峰认为,“讨论渠万春的建议非常重要,事关方正未来的发展”。四天之后,包括张旋龙、张兆东、李汉生在内的一些高层干部又联名上书北大校方,一是抗议渠万春损害了方正的形象,二是要求方正集团董事长张玉峰下台,三是要求留下王选。如此一来,王选的淡出计划只好作罢。

今年以来,王选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且有病在身,先于3月25日辞去方正数码的名誉联席***及非执行董事,接着又于7月26日向北京大学和方正控股董事局提交了“不再担任方正控股董事和董事局***”的辞呈。

“王选选择现在这样一个时机退出,也可谓功成身退了。” 一位业内人士这样评价。

到目前为止,全球的中文电子出版系统80%都采用王选研发的激光照排技术,方正10年来的利润也主要来源于出版系统;此外,他还领导了方正进入广电领域的战略行动,使方正成为电视台数字化节目制作和播出系统的主要系统供应商;加之现在的方正已经告别“人事地震”,第二代管理层中张旋龙、魏新、肖建国、张兆东等人也已组成强有力的领导班子,王选此时离开,可以说是再放心不过。

但是让人遗憾的是,方正集团的产权改革迄今仍未画上句号。据透露,早些时候方正提交财政部的股权改造方案,由于交得太晚,一直没有赶上股改的末班车;去年底教育部推出校办企业改制条例时,方正又觉得自己的股改方案交早了——因为按照新规定要做相应改动,所以又得排队。

值得一提的是,在香港方正控股1998年年报中,除了申明身为总裁的张旋龙拥有方正的部分股权外,“董事会报告”还申明王选、张旋龙等人作为董事,在2005年12月6日前,拥有分别购入1080万股和936万股普通股的权利,每股购入价格定为1.397港元,并可调整。照此推算,如果认股权落实,王选当有价值一亿元的股份。

王选此前曾不止一次说过,在解决方正集团的产权问题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王选之所以在1999年先是淡出方正,后又重回董事会,与集团层面认股权的缺位有关。可惜职工持股计划还没有落实,王选却不得不提前退出权力核心了。

在中关村,联想、方正、四通、长城是80年代创业并崛起的高科技企业的典范。现在,随着王选退位,这四家企业的创始人已全部告别一线——柳传志通过分拆将联想和神州数码交给了杨元庆和郭为,段永基从四通退向了中关村科技,长城计算机集团公司董事长王之也于去年底宣布不再兼任长城电脑董事长一职。幸运的是,四家企业的权力交接都还算得上是“平稳过渡”。

接替王选担任方正控股董事***的张旋龙今年45岁,此前的身份是方正控股的执行董事兼总裁、方正数码?控股?***董事长,并兼任方正集团公司董事兼副总裁。实际上,在方正控股正式公告王选离任之前,张旋龙已经开始负责方正控股的管理和决策工作。

1980年,张旋龙协助父亲成立并经营香港金山公司,出任总经理。1988年,张开始与方正合作,并促成了方正控股的成立和在香港上市。1992年起,张担任方正控股总裁至今。在其领导下,方正海外业务从无到有,已在香港、台湾、马来西亚、日本、韩国、美国和加拿大等地设立了分支机构。由他创立的马来西亚方正今年4月8日更在马来西亚创业板成功上市,并创下了当地股市日涨幅178%的纪录。

张旋龙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国内股市,方正已经拥有了北大高科、方正科技等上市公司,但还远远不够,今后方正还将把方正控股的电脑硬件、分销等业务分拆,拿到国内上市。“此前几个月我们就有此想法了,但由于涉及到香港证监会和中国证监会的相关政策,这个设想要付诸实施还有个过程。”张旋龙说。

不仅如此,外界一直盛传的方正入主飞亚达一事,也在7月6日被迫中止了——今年3月19日,方正控股与深圳飞亚达集团曾宣布,由方正成立北京方正世纪信息系统公司,然后将旗下的电脑硬件分销业务注入,再由飞亚达以6000万元人民币,购入方正世纪60%权益。然而,因为一直未获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购入深圳A股上市公司飞亚达29%权益以及组建合营公司一事均告搁浅。“尽管如此,方正扩军内地股市的策略并没有变。”张旋龙说。

他表示,方正控股今年将致力于保持其市场领先地位,不仅在中文电子排版系统方面,还在电子传播及非媒体方面发力。如今方正控股旗下的方正电子、方正奥德、方正数码、方正株式会社、方正香港、马来西亚方正、台湾方正等多家国内外公司已发展了除电子排版系统之外的多项业务。

从方正历次人事变动来看,1999年以前,方正董事会中以王选与张玉峰的矛盾为线索。1999年“逼宫事件”中,王选与董事长张玉峰双双离开董事会。此后,北大校方宣布对方正集团董事会作出新的调整:新的董事会由王选、肖建国、闵维方、张兆东、张旋龙、唐耀福、魏新组成。其中北大党委副***兼副校长闵维方任集团董事长,北大校产办副主任魏新、方正研究院院长肖建国任副董事长。

去年11月,由于闵维方不再兼任集团董事长,魏新脱颖而出,晋升为集团董事长,同时还兼任方正科技的董事长、总裁。魏新此前曾历任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常务副院长、教育经济研究所常务副所长、北大方正集团副董事长、方正投资公司董事长、世界银行教育发展项目顾问等职。

自上任以来,魏新资本运作的能力和果断的办事作风令人印象深刻。在走马上任集团董事长之后,魏新即开始着手对集团旗下各个上市公司进行梳理,并砍掉了不少业务亏损的子公司。他在接受本报记者此前的采访时,并不隐讳自己将会团结其他董事会成员形成新的领导核心。“过去方正集团那种一盘散沙的局面再也不会出现了。”他说。

一个例子是集团对方正科技的增持。最早集团在方正科技只有3%-4%的股份,一直缺乏有效控制。在祝剑秋担任方正科技总裁后,这种离心倾向更为明显,最终导致了后来频繁的举牌事件。去年10月,上海高清为争夺资本发言权,联合南大科技园、东大科技园、北京申易通等三家股东一起挑起股权之争,从二级市场购入“方正科技”股票?总持股数占到了该公司已发行总股本的6.50%,迫使方正集团不得不在二级市场进行反收购,通过增持重新夺回了第一大股东地位。而此次反收购战的策划者正是魏新。

不过,有分析人士认为,现在的方正还不能说已经彻底告别了内部冲突,作为历史遗留的派系问题依然存在。比如,历次冲突中均支持王选的张兆东以及王选的学生肖建国就比较亲近王选,而魏新则更多的代表校方利益。至于张旋龙,他虽然也支持王选,但作为方正控股的投资人,多少有点置身事外。当然,王选离任之后方正高层之间应该说还是相对团结或者说暂时团结,一是因为近年来方正的发展比较健康,二是因为方正集团正进行股份制改造,如果现在出问题,大家的利益都将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