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代表作 戴望舒的代表作
连续几次参与“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的编选工作,限于书的规模,一般每位作者只能先选一首(篇)作品,对于戴望舒,几乎选的都是那首名作《雨巷》。翻阅其他数种不同时代的同类选本,发现“原来如此”,并非始于今日。
那么,《雨巷》到底是不是象征主义诗人戴望舒的代表作?
其实这并非不言自明的问题。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雨巷》确实是戴望舒的成名作,被视为名作也因为此。然而,这首诗写于1927年夏,发表于1928年8月,收入作者的第一本诗集《我的记忆》,这时戴望舒的创作,其实还处于浪漫主义阶段。作为一个象征主义诗人,真正能代表其风格的创作,实际上是从接下来的第二个阶段开始的,作品收入《望舒草》。
戴望舒发表于1932年的《诗论零札》,可以看作这两个阶段诗风变化的诗人自我宣言,虽然这一自我宣言的发表在时间上略晚于诗歌创作。一般论者常常转引叶圣陶称道《雨巷》的那句话——“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其实这一评论并不准确,因为“新月派”此前早已在理论和实际两个方面完成了这一点,而戴望舒本人在《诗论零札》的第一条,就明确指出:“诗不能借重音乐,它应该去了音乐的成分。
”这其实也可以看作诗人对自己第一阶段创作的自我否定,对《雨巷》的自我否定。这就是杜衡在《望舒草》序言中说戴望舒和朋友们都不重视《雨巷》的原因所在。
值得注意的是,戴望舒的创作,开始于“新月派”主导诗坛的时期,并且他的整个第一阶段的创作,也处于“新月派”的鼎盛时代,因而“新月派”的诗风对他最初的创作,和比他创作稍晚的何其芳、卞之琳等象征主义诗人一样,显然是有很大影响的。
也就是说,以《雨巷》为代表的第一阶段的创作,其实和“新月派”一样,是浪漫主义的。而《诗论零札》则可以看作是对“新月派”诗学理论的十分明确的否定,因为戴望舒在其中首先否定的恰恰是“新月派”的“三美”理论:除了上面引述的第一条,第二条是“诗不能借重绘画的长处”,第五条是“诗的韵律不在字的抑扬顿挫上,而在诗的情绪的抑扬顿挫上,即诗情的程度上”,第七条说“韵和整齐的字句会妨碍诗情,或使诗情成为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