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平老师 朱熹和老师李延平
李延平(李侗)一生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静坐涵养和教授门徒。他弃科举,穷经谈道, “不著作,不作文,颓然若一田夫野老”(卷三),“故上之人既莫知之,而学者亦莫之识,是以进不获之于时,退未及传之于后”(卷四)。
门人中最得意者是理学的集大成者朱熹。“朱子师有四,而其所推以为得统者称延平”,“虽以集群儒之成如朱子者,往往亲承服教,久而莫见其涯。”宋、元、明、清历代帝王先后九次赐谥号,追封爵,从祀祭。清康熙四十五年,赐御书匾“静中气象”。
“学问之道,不在于多言,但默坐澄心,体认天理,若见虽一毫私欲之发,亦自退听矣,久久用力于此,庶几渐明,讲学始有力也。”(卷一《与刘平甫书》) “存天理,灭人欲”是李侗哲学的中心议题,他特别注重那种细微的一闪念的“人欲”的灭除。
据朱熹回忆说: “李先生说人心中大段恶念却易制伏,最是那不大段计利害,乍往乍来底念虑,相续不断,难为驱除。(卷三)”又與劉平甫書云:大率有疑處,須靜坐體究,人倫必明,天理必察,於日用處著力,可見端緒。
在勉之爾。(頁341)朱熹记载:”李先生終日危坐,而神彩精明,略無隤墮之氣“;(頁345)”靜坐理会道理自不妨,只是討要靜坐則不可。只是理会得道理明透,自然是靜。
今人都是討靜坐以省事,則不可“;”曩時某從羅先生學問,終日相對靜坐,只説文字,未嘗及一雜語。先生極好靜坐。某時未有知,退入室中,亦只靜坐而已“。 李延平认为,如果确实做到灭人欲,就可以认识到天理了。
“私欲沉,天理见,则知仁矣”(卷二)。李侗反复告诫朱熹,学者不知仁,就不能明天理。朱熹说: “李先生教人大抵令于静中体认为大本未发时气象分明,即处事应物自然中节。
此及龟山门下相传指诀。”(卷三) 在李延平看来,“人之一体,便是天理,无所不具备”(卷二)。 何谓“静坐”呢?李延平说: “所谓静坐,只是打叠得心下无事,则道理始出,道理始出,心下愈明静矣。
”(卷三)“心下无事”就是周敦颐所认为的没有要求和欲望。李延平要求朱熹“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即欲虑非僻之念自不作矣”(卷二)。
这种境界,就是像黄庭坚所形容的周敦颐那样:“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卷二),而“学者至处虽甚远,亦不可不常存此体段在胸中”(卷三)。 李延平的修身方法包含有认识论的思想,也可以说他的认识论有伦理化的特点。
他在回复朱熹的信中说: “承谕处事扰扰,便拟内外离绝,不相赅贯。此病可未静坐时收摄将来看是如何,便如此就偏着处理会,久之知觉即渐渐可就道理矣。
”(卷二) 李延平认为,他的理论是“深潜缜密,蹊径不差”(卷二)。这是继承了程颐的“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格得多后,自脱然有贯通处”(《二程遗书》)的“格物致知论,要在静坐中渐渐知觉事物中存在的道理(即天理)。
程颐是靠“脱然贯通”的。李延平多次告诉朱熹: “恐于融释而脱落处非言说可及也。”(卷二) “思索义理到纷乱窒塞处,须是一切扫去,放敦胸中空荡荡地了,却举起一看,便自觉得有下落处。”(卷三)显然,李侗的这种是神秘的顿悟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