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荫槐杨宇庭怎么死的 杨宇霆被张学良处死的前后经过是怎样的?
少主初继父位,急需立威于政,妄自托大的杨常成了出头鸟,日本人明挑暗示,蒋介石推波助澜,张学良处死杨常的原因,杨宇霆、常荫槐命丧老虎厅,看似偶然,其实必然……矛盾由来已久,在张作霖时期,杨宇霆身兼数要职,位居首辅。
“由于其所处地位之特殊,也养成了专横跋扈、盛气凌人的作风,平时除老帅以外,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此,对依靠父亲的庇护而发达起来的张学良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二人由此产生摩擦。
尤其在奉系是战是和的问题上,二人更是深有分歧。深受郭松龄影响的张学良主张息兵止战,保境安民;而杨宇霆却是奉军内有名的主战派。这边张学良斗胆苦谏息兵止战,那边杨宇霆却极力给张作霖吹内战的耳边风,多次鼓动张作霖入主关内、问鼎中原,张学良对其难免产生不满。
第二次直奉大战前,杨宇霆曾处心积虑地打算将其党羽安插进军队,妄图逐渐掌握东北军权。不料,此举被郭松龄识破,并密告张学良阻止这一阴谋诡计的实现。杨宇霆为此对郭松龄恨之入骨,处处排挤他,时时诽谤他,欲除之而后快。
时隔不久,郭松龄在滦州倒戈反奉,兵败被俘。杨宇霆担心张学良出手施救,就抢先下手,鼓动张作霖下令将郭松龄就地枪决,使张学良没来得及救恩师一命。与郭松龄亲密无间的张学良,因此对杨宇霆更加怀恨在心。
汉卿是个小孩子,不必理他,张学良初继父业,最忌的是别人看不起他。而杨宇霆、常荫槐却以元老重臣的身份自居,“凡事都自作主张,事先不请示,事后也不报告,张提出不同意见,也不予理睬”。数次在大庭广众面前让张学良尴尬、难堪,极大地伤害了张学良的自尊。
张学良主政之初已深染毒瘾,毒瘾上来了,什么重要的事都得先放下,这让杨宇霆很是看不上。在一次讨论裁减兵员的会上,张学良又犯了烟瘾,只得离席,会议交由杨宇霆主持。当张学良过完瘾回来,询问会议进展情况时,杨宇霆板着脸说:“你不知道,你不要管”。当众就把张学良弄了个大红脸。
皇姑屯事件后,杨宇霆虽曾公开通电表示拥立张学良,但在实际行动上,却处处抬高自己,“明里暗里都表示出一种只有向他靠近才可以解决问题的态度”,张学良对此十分反感。张学良酝酿东北易帜时,关内各方均派代表来沈阳争取奉系。
唐生智派刘兴、白崇禧派叶琪先后到达沈阳,他们放着东北第一行政长官张学良不理,却先拜访杨宇霆。在官场打拼多年、深谙官场之道的杨宇霆竟然公然向其表示:“关外的事我可以作主,汉卿是个小孩子,不必理他。”此话传到张学良耳朵里,据说张学良当时就摔了茶杯。
更让张学良怒不可遏的是,东北易帜典礼当天,杨宇霆拒不参加集体合影,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在中外记者面前,也可以说是在世界面前给了力主易帜的张学良一个大大的难堪。常荫槐只听杨宇霆的命令,与杨宇霆一样,常荫槐虽说精明干练,“是不可多得的智谋之士”,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为人高视阔步,目无余子,恃才傲物,惟我独尊”。
他对张学良更是傲慢无礼,“作孩提看待”,每与张学良谈公务,总是“口呼汉卿,慢不为礼,且独断独行。”并且没少当着众人说:“小六子少不更世,懂得什么!”
据说,常荫槐遇有公事向张学良请示,便径直上楼,直闯张学良寝室,有时于凤至薄裤短衣躺在床上,他也毫不在乎。而且每有什么请示和要求,动辄就带有强制性和威胁性。对于张学良的命令,他经常拒不接受。奉军撤出北京时,他把京奉路所有的机车、客货车都拖到关外来。阎锡山要求放回车辆以维持交通,张学良表示同意,常荫槐却拒不执行,并且跟阎锡山说:“这是我的事情,他管不了我。”
相反,他对杨宇霆却言听计从。一次,杨常二人一块来见张学良,谈及要扩充兵工厂。张学良说:“东北目前财政吃紧,各方面都在裁减经费,乒工厂扩充,财源从何处得来?”杨宇霆说:“铁路方面可以拨一些。”张学良转而问常荫槐,常荫槐立即回答:“没问题”。
气得张学良当时就拉下脸,因为前不久,张学良曾向常荫槐要求,由铁路筹调一些钱来补充军费,却遭到常荫槐的拒绝。更有什者,常荫槐曾请去南京开会的中东铁路督办吕荣寰给蒋介石捎去一封信。
吕荣寰将这封信拆开看了,发现常荫槐竟然在信中狂妄地写道:“东北之事不必找张,他每天打毒针,跳舞,不务政事,有事找杨督办或是我即可”。吕荣寰看后将这封信交给了张学良,可想而知,看了这样的信,张学良会气成什么样。
日本人的离间计,面对张学良与杨、常之间日渐剑拔弩张的关系,日本人决定使用一些手段,促动张学良除掉杨、常。那么,日本人为什么要置杨、常于死地呢?这需要从杨、常的为人说起。杨宇霆为人精明,谋略过人,当时奉系许多军政、外交方面的大政方针,皆由他策划。
尤其在对日交涉这一问题上,他都能以民族利益为重,不卑不亢,折冲樽俎,相机利用,时而利用日本在野党与执政党的矛盾,时而利用其文臣与武将的矛盾,是一位让日本人颇为头痛的人物。凡张作霖与日本谈判,只要张作霖不立字据,杨宇霆总是有办法,“使之打消、变质或将损害减低至最低程度”。
日本满铁总裁山本条太郎到北京与张作霖谈判满蒙新五路时,杨宇霆直接表示“虽然张作霖业经应允,但此事非大帅所能专断”。在东北路权交涉时,日本几次想对张作霖施加压力,都因顾虑“杨宇霆等反对派将乘机制造纠纷”,使日本取得的非法权益“化为泡影”而打消了。
杨宇霆任东三省兵工厂督办期间,为了摆脱日本控制,曾招了不少西方技术人才,机器也多购自德国。日本对杨宇霆既无法收买,又无法去之,于是就采取挑拨离间的方法,以求达到去杨之目的。
对此,日本领事林权助曾说过:“杨宇霆是狡黠成性,不易驾驭,要瓦解东三省势力,必先剪除杨宇霆,离间张学良与杨宇霆的合作。”而张学良与杨、常二人此时的权力之争,无疑为日本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张作霖被炸死后,日本各界有许多人来沉吊唁,村冈司令官初次会见张学良时,除对张作霖的逝世表示哀悼外,就别有用心地提醒张学良:“好自珍重,注意有人虎视眈眈,暗怀阴谋,企图伺机取而代之”。而军事顾问土肥原则多次明白无误地向张学良进言:“如不排除杨宇霆,将危及司令的地位”。
林权助来奉吊唁后返回日本,在东京火车站举行记者招待会,他说:“今天的东北实际情况,同我们日本当年幕府时期德川家康时代很相似。” 张学良看到了经人翻译的这段讲话后,为了解这段历史,特派人到书店购买了一本《东洋史》。
书上所记载的这段史实是:在日本幕府时期,权势赫赫的丰臣秀吉死去,其子丰臣秀赖继承了大权。秀赖虽然年少英敏,但贪图享乐,不往国政上用心思,一切政务均由其岳父德川家康来执掌。后来,德川家康突然发动政变,把女婿丰臣秀赖逼得自杀,灭了丰臣氏,建立了德川幕府。
本已对杨宇霆深怀不满的张学良,看了这段历史,自然对号入座,不禁毛骨悚然,深恐自己成为丰臣秀赖第二。张学良在书上对这段叙述,特别作了红笔圈点。
与林权助采用同一手法的还有另一个人,这就是日本法西斯理论创始人之一的大川周明。张学良继任不久,大川周明便将赖山阳写的《日本外史》送给张学良,并用红笔把德川家康篡夺丰臣氏政权、杀害丰臣秀赖的一段史实勾画出来。很显然,大川周明和林权助谈话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挑拨张学良与杨宇霆的关系,希冀张杨之间发生火拼,以便从中渔利。
除了这种直接挑拨外,日本还利用其在沈阳办的《满洲报》等报刊,搞民意测验,制造了许多杨、常二人密谋造反的假情报,以制造奉系集团内部的摩擦,激怒张学良。日本人的离间计收到了预想的效果,直接导致张学良对杨、常二人的疑虑和猜忌。而杨常二人的傲慢无礼,又使这种疑虑和猜忌不断放大,使张学良越发觉得杨、常二人有夺权篡位之心。据张学良的日文秘书陶尚铭说,确实是《日本外史》等书,促使张学良产生了杀害杨、常之心。
蒋介石加急密信,推波助澜,“杨常事件”发生前,张学良忽然接到蒋介石一封加急密电,内称白崇禧正在策动杨宇霆将取张而代之,并怂恿张学良先下手为强,除掉杨宇霆。那么,白崇禧策动杨宇霆取而代之是否属实呢?据专家根据多方面材料分析,这是蒋介石出于政治需要而随意编造出来的。
白崇禧与杨宇霆确实在滦州有过深谈,但到底谈了些什么内容,外人不得而之。仅以一次礼节性会晤,便说是白、杨密谋推翻张学良是毫无根据的。蒋介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是为了拉拢张学良,这是蒋介石惯用的政治手段;二就是为了除掉杨宇霆,因为杨宇霆对蒋介石始终抱有疑虑,并反对张学良归附蒋介石的南京国民政府,这让蒋介石恨由心生。
但不管怎样,蒋介石此举确实收到了预想的效果。事后,张学良在谈到杀杨、常的原因时,就曾说:“杨宇霆勾结白崇禧、李宗仁等欲图谋不轨”。杨宇霆给父办寿宴找死,俗语说“一山容不下二虎”,张学良见杨宇霆大有与他分庭抗礼之势,满心不悦。
但考虑到杨宇霆曾为奉系立下过汗马功劳,在元老中有相当威望,如果草率行事,只会引起混乱,给一直对东北虎视耽耽的日本人可乘之机。因而张学良一再克制,努力与杨宇霆搞好关系。为了联络感情,还在居丧期间,几乎每晚张学良都要携夫人于凤至到杨府去。
为了缓和与杨宇霆的关系,张学良不惜降低长官身份,主动提出让夫人于凤至和杨宇霆的三姨太结拜干姊妹。为示重视和诚意,张学良亲自写了兰谱,备了八色厚礼派人送到杨府。三姨太同意了,谁料,杨宇霆竟以辈份不同而拒绝,并将兰谱和礼物统统退了回来。
让张学良这个热面孔结结实实地贴上了杨宇霆的冷屁股,张学良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1929年1月7日,也就是“杨常事件”发生的前三日,是杨宇霆父亲70岁的生日,杨宇霆决定大张旗鼓地操办一下。
事先,他的法库同乡李友兰(东三省官银号总办)曾劝他,这样做极易遭人嫉视,提出:“老太爷办寿,可以回法库操办,你要同意就全交给我办好了。”但杨宇霆却想借为父祝寿,显示一下自己的地位,因而坚持在沈阳办。
祝寿期间,杨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张灯结彩,盛况空前。蒋介石、白崇禧、阎锡山以及广东、四川等地方实力派系乃至日本政要人士均有代表来沉祝贺,东北文武百官、地方名流更将其看作巴结杨宇霆的绝好机会,争先恐后,趋之若鹜。
祝寿之日,张学良也偕夫人于凤至驱车前来,往寿堂向杨老太爷行三鞠躬大礼。礼毕进入客厅时,客厅里已挤满了人,大家对少帅的到来视而不见。唠嗑的唠嗑,喝水的喝水,打牌的打牌,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站起来以示尊重。而时隔不久,当杨宇霆进入客厅时,全厅人员肃然起立,热烈鼓掌。
目睹这般情形,张学良的心情当然十分沉重。他认识到:“假如杨、常取我而代之,可以兵不血刃地掌握政权,莫非林权助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吗?我应该怎样来自处呢?我是如秀吉之子那样等待最后为德川所杀呢?还是先把他除掉?”当天晚上,于凤至心情沉重地对张学良说:“你哪里像东北的主人,杨宇霆才是东北的真正主人!
看看他那副德行,他眼里还有你吗!”亲写挽联表悔意,虽然最终痛下决心处决了杨宇霆和常荫槐,但张学良内心却是痛苦不已,为此,连着多日,竟“悲伤得长吁短叹”。
不久,杨、常发丧,张学良亲笔为杨宇霆和常荫槐写了挽联。《张学良挽杨宇霆联》上联写的是:讵同西蜀偏安,总为幼常挥痛泪下联是:凄绝东山零雨,终怜管叔误流言,《张学良挽常荫槐联》上联是: 天地鉴余心,同为流言悲蔡叔
下联是:江山还汉室,敢因家事罪淮阴,短短两副挽联中,张学良用了三个历史典故:其一,周武王死,成王年少,成王的叔叔周公摄政。周公的弟弟“管叔”与“蔡叔”先是散布周公要篡权的流言,后又勾结殷纣王儿子武庚发动叛乱。
周公率兵东征平叛,处决了管叔,流放了蔡叔,后人以他们喻乱国之人。而张学良以“管叔”、“蔡叔”指代杨、常二人,可见他认定其有谋反之心。其二,“淮阴”即淮阴候韩信,曾帮助刘邦建立西汉王朝,战功卓著。但刘邦忌怕功臣,找了个借口降韩为候。刘邦死,韩为刘邦妻子吕后所杀。其三,“幼常”,指三国人物马谡,在联中,张学良借“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典故来暗示自己杀杨常的无奈与不忍。
这种本就矛盾的心情,在得知前期所获得的杨常谋反的“情报”,都是日本人搞的鬼后,恐怕已经转化为真心的懊悔。但事已至此,无法补救,张学良只能自我解嘲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算了吧,我们好好地干,若不然,真太对不起邻葛与翰襄于地下啦。
”杨常事件,从消极方面来讲,对外失去了两个紧急时可以缓冲局势的得力人物;对内则失去了两个能掌握全局的辅佐人才。有人据此认为,张学良此举是“自毁长城”。但从积极意义来讲,张学良不动声色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了杨、常,使其立足未稳的地位得到了巩固和加强。从此事无掣肘,统一了东北的军令、政令,达到了“立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