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中得罪了谁 重审牟其中案 绝不是仅仅为了牟其中
【侨报10月11日社论】近日多家媒体的报道,让中国商界昔日的风云人物牟其中"风云再起"——中国最高法院近日发布民事裁定书决定提审"牟其中案",并且"再审期间,中止原判决的执行"。对于这起几乎"被封印在中国改革开放历史当中"的案件迎来转折点,媒体赞其具有标杆意义。而牟其中本人更表示:"这表明了中央依法治国的决心,也提振了民营企业家的信心。"
10月9日,牟其中收到了最高法发布的民事裁定书。(图片来源:华西都市报)
在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进程中,牟其中注定是一个难以忽视的标志性人物。现年77岁的他,在那个草莽英雄辈出的改革初期时代,一手创立起南德集团,曾演绎出"罐头换飞机"、发射卫星的传奇,也曾畅谈过将满洲里变为北方香港、将喜马拉雅山炸开的"狂想"。
在他身上,同时贴着中国"首富"与"首骗"两张几乎完全相悖的标签。最终,牟其中因南德集团信用证诈骗案获刑,在狱中度过了18年。而他在两年前出狱后,一直在为自己作无罪申诉。
当然,如今的重审并不意味着"平反",牟其中的罪与罚,还要法院根据法律作出裁决,但媒体与大众还是从中看到诸多积极意义。
——于情,牟其中的确是个能激起人们兴趣与热情的人物,多年来,围绕其人,一直不乏话题与传说。而善于宏大叙事的他也总是能让他的听众跟着他生出或"惺惺相惜"或无比佩服的情愫。对于"吃瓜群众",似乎希望传奇故事会有个"圆满结局";而对于与牟其中同样的民营企业家来说,该案的重审似乎又像是一剂"安神丸"。
牟其中总是强调自己与中国的改革开放难以割裂的联系,也总是以民营企业家代言人自居。在中国改革"摸着石头过河"的时代,的确遇到过太多的坎坷与问题,而关于民企的"原罪",也争议多年,仿若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民营企业家们的头上,让他们在将企业做大做强的同时又如履薄冰。
而此案裁定书的发布之日,恰是"民营经济退场论"热传之时,牟其中一句"提振了民营企业家的信心"做了最好的注脚。不论结果如何,重审本身相信大可缓解民营企业家们的焦虑情绪。
此前,同为民营企业家的张文中案获无罪判决。柳传志、马云、潘石屹等民企"大佬"们都为其发声,有欣喜,亦有安心。一叶知秋,目前在经济下行压力下,民营企业遭遇生存困境。环保、社保、税收等政策收紧,更让民企举步维艰,面临较大的债务压力。一些民企为了生存,主动寻求加入国企。据报道,今年24家A股上市公司控股权由民营转为国资。因此,在此时此刻,来自政策、法律到司法各方面对民营企业家的支持和保护,都弥足珍贵。
——于法,关于牟其中案还有太多需要厘清的案情。回望中国市场经济萌芽时期,市场机制和法治环境都不够完善,诸如侵害私有产权、违法查封扣押冻结财产、利用刑事手段插手经济纠纷等乱象时有发生,中国官方已明确要"有错必纠"。
但另一方面,此番提审的并非刑事层面的"信用证诈骗案",而是一起民事范畴的信用证垫款及担保合同纠纷,因此,目前并不意味着"牟其中案"刑事申诉的进展。民事与刑事的司法裁量各有标准,该案长期在民事与刑事的范畴中纠缠,并先期从普通民事纠纷"复盘",最终结果还有赖司法裁量的专业判断。
在当下彰显对民营经济、民营企业家的保障决心这一语境下,无论舆论的焦点如何集中,坊间的情绪如何"狂欢",都不能成为左右司法判决的砝码。
每个个案的突破,都可能成为全面推进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标杆,同时也是对中国法治进展的一个考验。
公众对牟其中案的期待不仅仅在于如何杜绝信用证纠纷,还在于专业司法要通过具体的法律适用对案件的诸多细节做出全面、权威的评判,给当事人以公正,给公众以回应。这才是中国保护产权、保护企业家精神的司法态度,也是重审"牟其中案"情与法的相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