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古城会 开平碉楼与澳门古城会擦出什么火花?

6月14日至15日,开平市文物局局长陈顺文率队到澳门,就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活化利用和文化合作进行交流。

时隔1个多月,7月24日至25日,澳门文化遗产委员会主席、社会文化司司长谭俊荣,澳门文化局局长穆欣欣率队到开平市,考察了自力村碉楼群、风采堂、仓东教育基地、塘口空间、开平市博物馆等地,深入探讨文化合作。

放眼粤港澳大湾区,仅有开平、澳门拥有世界文化遗产,开平碉楼与村落、澳门历史城区分别于2007年和2005年入选世界遗产名录。

面对江门市委十三届七次全会提出的江港澳合作要从单一的产业投资合作走向经济、社会、环境的全方位合作,开平如何牵手澳门发展文化旅游产业?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纲要呼之欲出,港珠澳大桥通车在即,粤港澳大湾区文化合作迎来最佳窗口期,开平、澳门怎样携手打造湾区文化高地?在粤港澳大湾区重塑世界经济版图的历史进程中,两座文化名城如何发挥优势提供文化支撑?

撰文:郑琦 通讯员 朱嘉露

1 把世界遗产打造成湾区文化品牌

穿着古希腊风格服装,右手高举象征自由的火炬……在纽约湾区,1984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美国自由女神铜像国家纪念碑是当地知名度最高的地标,其文化内涵也在世界各地广为人知,成为纽约湾区在文化领域的生动映射。

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具体到湾区经济区,文化同样是湾区创造经济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世界文化遗产既是体现湾区文化核心竞争力的核心指标之一,也是推动湾区文化持续发展的动力。

粤港澳大湾区与世界知名湾区一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发达的产业基础。同时,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内普通话、英语、粤语等多种语言共存,拥有其独特的地理位置、特殊的区情、独特的文化差异和历史沉淀,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多元文化。开平碉楼与村落、澳门历史城区两处世界文化遗产则是最耀眼的两颗“明星”。

纵观目前公认的世界三大湾区,除纽约湾区外,旧金山湾区和东京湾区内并没有世界文化遗产。从这个角度来看,作为正在强势崛起的世界第四大湾区,粤港澳大湾区在文化软实力上具备了良好的资源禀赋。这也意味着,与其它三大湾区相比,粤港澳大湾区的文化实力不遑多让。

要打造在中国乃至全球有影响力的粤港澳大湾区的文化品牌,关键在于把两处世界文化遗产“连点成线”,实现“1 1>

2”。两次交流后,开平、澳门决定在年内迈出“连线成点”的关键一步,联合在澳门举办粤港澳大湾区世界文化遗产嘉年华活动。届时,除了展览两地的世界文化遗产外,还将举行粤港澳大湾区世界文化遗产活化与利用研讨会,共同探讨粤港澳大湾区背景下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弘扬。

“这是我第一次来开平参观碉楼,觉得它与澳门历史城区很相似,具有鲜明的中西合璧风格。”谭俊荣说,接下来希望两地可以加强合作,“澳门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平台优势帮助开平进行推广,引导更多国际游客到开平碉楼游玩。”

而粤港澳大湾区世界文化遗产嘉年华的举办,也标志着开平将以世界文化遗产为切入口,在主动融入粤港澳大湾区的过程中迈出了重要一步。交流团认为,这既是展示侨乡本土文化特色的有利契机,也是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相互了解的一个重要平台。

在两地的座谈交流会上,开平市市长邝积康就两地如何共同打造粤港澳大湾区文化高地,促进两地文化遗产交流提出了建议,“接下来,我们将积极推动澳门、开平文化遗产的多元发展,希望双方在文化遗产保护与文化创意、展览交流、人才培训、文化遗产传播等方面能加强合作。”

2 建立保护活化经验共享机制

每天,澳门大三巴牌坊游人如织。在当地,文化遗产并没有被高墙大院阻隔,而是与人群和街道融为一体,重新焕发活力,既为市民提供一个休闲场所,感受历史文化,又能吸引游客到访,丰富旅游体验。

文化遗产活化既可以维系城市历史发展的连续性,同时将世界文化遗产融入到经济、社会发展中,成为城市发展的一部分。在这方面,澳门历史城区作出了不少令人称道的探索。

笔者获悉,澳门一方面致力于对具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建筑进行保护,使其得到科学修复和完好保留,另一方面鼓励对具备条件的文物建筑适当活化利用,在不影响原有空间氛围的情况下注入新的元素,赋予历史建筑新的功能内涵。

以清末思想家郑观应故居——郑家大屋为例,澳门政府出资收回产权,将建筑修复后再向民间招标,为民间团体提供举办展览和文化活动的场所;已有400多年历史的巴洛克建筑“玫瑰堂”,是全城举办音乐会场次最多的教堂;地标性建筑“大三巴牌坊”,则是室外摇滚音乐会、拉丁大巡游的重要舞台……

而在开平市博物馆大堂内,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罗列着一组组精准而详细的数据,实时更新,吸引了澳门交流团众人的目光。

“这是开平立园智慧消防无线火灾防控管理平台,一个月前正式启动,可实现对火灾全覆盖、无盲点的全方位防控,探测到烟雾3秒内预警,并实时推送至用户手机APP。”开平市文物局相关负责人介绍。

据了解,自2007年申遗成功以来,开平市逐步建立健全遗产点安全防范系统,同时建成了广东省第一个文化遗产监测管理平台——开平碉楼与村落监测预警平台。接下来,开平市文物局计划打造集安防、消防、巡查三位一体的文物综合管理平台试点,并在全省进行推广,这意味着开平市遗产保护能力建设更上一层楼。

澳门、江门两地在文物保护、活化方面作了不少有益探索,接下来如何深化合作?对此,双方在这次活动中也进行了积极交流,并表现出强烈的合作意愿。

“针对世界文化遗产的监测防护,澳门也正在不断进行研发,但目前还没形成一个体系。开平碉楼的智慧消防管理平台做得很不错,值得澳门借鉴。”澳门特别行政区文化局文化遗产保护处处长蔡健龙说,开平碉楼和澳门历史城区都是中西建筑为主,例如屋顶设计、砌砖墙等细节都差不多,“两地文化遗产的风格很相似,而澳门本土工匠资源较为缺乏,希望两地日后可在工艺方面加强交流。”

“经过这次考察,我对内地的文化遗产保护有了全新的认识,开平碉楼的保育工作做得非常好。”澳门特别行政区文化遗产委员会土地工务运输局高级技术员苏艺明这次是抱着“取长补短”的心态过来参观。在他看来,澳门历史城区和开平碉楼都是世界文化遗产,两地各有所长。“澳门的世界文化遗产位于城区,开平的世界文化遗产则分布在乡村,各有特色。”

澳门特别行政区文化局副局长梁惠敏则认为,澳门历史城区与开平碉楼与村落确实有许多相同之处,双方的保护与活化需求也很相似,开平在碉楼的保护研究、活化利用方面,也积累了很多成功的经验。“尤其在灰塑、壁画、青砖建筑修复等方面,开平都是通过当地的工匠完成,希望两处世界文化遗产地在工匠培训、青少年教育等方面加强交流合作,取长补短,实现共利共赢。”

3 以对话为桥梁,拓展合作空间

一衣带水、同根同源,这是澳门交流团在开平考察期间经常挂在嘴边的两个词。

文化是重要的黏合剂。粤港澳大湾区在人文地理上同属岭南文化,在历史的长河中见证了中华文化在岭南地区的发展和孕育,成为中华文化更新的重要动力。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保留互通的岭南文化,将是今后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的重要课题。而对于江门和澳门来说,粤港澳大湾区规划发布在即,两地文化合作也将迎来最佳窗口期,近期各类交流活动明显增多。

早在六月中,开平市文物局便赶赴澳门,与当地文物管理部门就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活化利用及博物馆馆际合作进行了交流,希望双方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文化创意、展览交流、人才培训、文化遗产传播等方面能加强合作。

澳门特别行政区立法会议员、澳门江门同乡会副会长麦瑞权也出席了该活动,并提出了不少具体建议。他认为,江门和澳门应设立工匠工场,实行互访;两个相近的世界文化遗产有机结合,打造成澳门、开平深度游;两地共同组织学生举办相关的培训,让公众对文化遗产有更多认识,让民众参与其中。

开平市文物局有关负责人告诉笔者,上述交流活动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和成效。“我们与澳门特别行政区文化局形成了共识,达成了合作意向,建立了沟通联络机制。”该负责人透露,双方一致同意,两地将开展壁画、灰塑等方面的工匠交流培训。

以文化遗产保护为突破口,江门和澳门在文化领域还有望开展更多的对话。“在澳门,三分之一的居民的祖籍为五邑地区,其中开平籍超过3万人。我们都对开平的发展情况很感兴趣,包括开平碉楼这个世界文化遗产。”澳门开平同乡联谊会副会长方焕兴表示,接下来,澳门开平同乡联谊会将搭建更多“桥梁”,推动江门与澳门开展更多经济、文化领域的交流,“例如,以后两地的文创产品、特产等,通过我们这座"桥梁"进行交换。”

而在对外交流方面,苏艺明建议,澳门在这方面具备明显优势,开平可充分利用两地加强合作的契机,大力推广自身的文化资源,让开平碉楼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另一方面,开平位于粤港澳大湾区腹地,澳门可将其作为“跳板”,与湾区内的其他城市谋求合作,获得更多文化发展的资源。

抢抓粤港澳大湾区发展机遇,江澳两地要形成合力,青年交流也是重要一环。方焕兴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澳门开平青年会会长,“我们此前已经不定期开展一些交流活动,帮助澳门的青年优秀企业家到开平寻找发展机会。”他表示,接下来将推动澳门与开平的青年群体开展更多交流活动,“除了带动澳门青年到开平交流,我们也会帮助开平的青年多到澳门看看,形成两地常态交流机制。”

4 以资源为纽带,发展多元产业

江门市委十三届七次全会提出,江门要推动江港澳合作从单一的产业投资合作走向经济、社会、环境的全方位合作,同时深化与港澳旅游合作,打造多种形态的国际特色旅游目的地,为港澳服务业进入内地提供支撑。

在苏艺明看来,随着内地生活水平的提高,市民出游的需求越来越大;另一方面,广大的海外华侨也是一个潜在的消费群体。“这对澳门、开平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两地发展文化旅游产业大有可为。”

在这样的背景下,澳门、开平应如何依托世界文化遗产这一稀缺资源,将文化影响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对此,专家认为,江珠澳高铁建成后,澳门与开平的交通往来将更加便捷,接下来两地应提前谋划,整合相关旅游资源,发挥“1 1>2”的效应,大力发展文化产业。

目前,澳门正在构建世界旅行休闲中心,但受制于土地空间、旅游资源等因素,旅游业态相对单一。穆欣欣认为,两地要站在整个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的高度上,共同开拓旅游市场,打造一程多站的旅游线路,纳入大湾区内所有城市的旅游资源。“这样,游客在澳门游玩的时候,也可以了解到粤港澳大湾区的另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开平碉楼。”

穆欣欣认为,发展旅游产业,离不开文化的依托,开平、澳门可以在美食、非物质文化遗产等方面进行更多的合作交流。“这次我过来开平的其中一项工作,就是商榷今年开平在澳门举办粤港澳大湾区世界文化遗产嘉年华活动的相关事宜。我们计划将嘉年华活动内容进行扩充,除了展示文化遗产,还会大力推广美食、特产等旅游资源。”

而在旅游品牌推广上,澳门多年来已探索起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但开平在这方面的经验仍有所欠缺。“如果只有硬件,很难吸引游客。”蔡健龙建议,澳门在旅游推广方面有很多途径,例如通过电视广告、网络短片、活动策划等方式,“我们会举办粤剧、盘菜宴、哪吒出巡等主题活动,帮助景点吸引游客。”

“除了文化旅游产业,在养老、教育、医疗、体育等方面,我们都希望尽快找到切入点,与江门、开平开展更多的合作。”谭俊荣表示,未来澳门还希望通过多方合作,发展多元产业。他表示,澳门是国家最早对外交往的窗口之一,也是国家实施“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节点。

早在四百多年前,当地就与西方国家开展交流、合作,并参与国际经贸活动,在外语能力、国际视野、专业服务等方面拥有一定优势。“我们将打造一个与其它国家进行商贸活动的合作平台,包括开平在内的大湾区城市将迎来更多发展机会。”